做梦梦到的号码,千万不要去联系。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
对面跟你联系上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1“田絮!田絮!醒醒!” 我被人死命摇晃,
脑浆子都快晃匀了。睁开眼,林琳脸煞白,眼圈却泛着异样的红,眼球上血丝密布,
手机屏幕的光直接怼在我眼皮上。“才六点!琳琳,你最好真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事!
”我的起床气能炸平一座山,说话从来不知道“委婉”俩字怎么写。睡眠是我的命,
谁碰我跟谁急。“我做了个梦!太真了。”她声音尖得发颤,死死攥着手机,指甲盖都白了,
“你看这个号码!就这个!在我梦里反复出现,绝对是真的!
”我烦躁地拨开几乎要戳到我鼻子的手机。一串数字,一共11位数字。
“梦到号码就去买彩票,别跟叫魂似的吵我。”我拉起被子就想蒙头,
隔绝这个一大早就发癫的世界。打工人的怨气比鬼重,现在我只想睡觉。“这不是彩票!
”她急得直接上手扯我被子,力气大得惊人,“是一个手机号,
第六感告诉我必须打这个电话!或者……是上天给我的指引?一段缘分?”她说着,
脸上突然泛起一种诡异的、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潮红。缘分?指引?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点残存的睡意瞬间跑光了。不是我迷信,我家那破道观传了八百八十九代。
虽说传到我这儿,除了每年清明中秋被我爸压着磕头上香,基本算是断了传承。
但小时候寒暑假被扔回老家,
听我爷爷讲的那些关于“梦兆”、“阴债”、“乱接缘分”的邪门事儿,
够写好几本《鬼故事大全》。核心思想就一个:天上不会掉馅饼,梦里主动找上门的,
多半是陷阱,还是带钩子的那种。我坐起来,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沉了下去:“林琳,
你听好。马上把这个号码给我忘了。从你脑子里彻底删掉。”她愣住了,
大概没想到我这么严肃和不近人情:“为什么啊?田絮,万一是什么机遇呢?
说不定是贵人呢?我最近工作那么不顺,说不定是转机……”我直接打断她,话像冰碴子,
“林琳你职场小说看多了吧?梦里的东西,
尤其是这种不由分说硬塞给你、还让你记得这么清楚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坑!
你永远不知道电话那头等着你的是什么玩意儿!”我这人就这样,知道话难听,但必须说。
看见人往火坑跳,我做不到视而不见,哪怕得罪人。“你怎么这么说话啊!
”林琳果然炸毛了,脸上挂不住,“就不能往好处想想?说不定就是我心诚则灵呢?
或者是我潜意识发现了什么宝藏密码?”她试图用开玩笑缓解尴尬,但眼神里的狂热没退。
“往好处想?等你被骗得倾家荡产,或者招惹上甩不掉的麻烦,你就知道该往哪儿想了!
”我语气更冲了,毫不留情,“泄露个人信息都是轻的!万一是什么诈骗团伙的新花样,
利用人的心理弱点引你上钩呢?万一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借着号码找替身呢?
”我看着她不服气又有点被吓到的脸,加了最后一剂猛药:“有些线,一旦搭上了,
就剪不断了。你想清楚,能不能承担那个后果。别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
”林琳被我的话震住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她下意识地把手机缩回去,
手指却还无意识地在那串号码上摩挲。卧房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我重新躺下,
背对着她:“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别手贱,别后悔。”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是轻微的关门声。她走了,但我心里那点不安,却越来越重。我这人吧,智商不低,
逻辑性强,但情商经常掉线,说话直来直去,在公司也因为这个得罪过人。但我从不后悔,
人活一世,自己舒服痛快最重要,没必要为了迎合别人把自己憋出内伤。可对于林琳,
我刚才的话是不是太重了?毕竟还是合租室友,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但下一秒我就否定了自己。这种事,宁可她当时骂我多管闲事,
也不能看着她真出事后我后悔没拦狠点。我家那老祖宗要是知道我看到这种“梦兆”不拦着,
估计能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抽我。林琳的那个表情,我太熟悉了。强烈的好奇心,
混合着对“奇迹”的渴望,还有一丝不顾一切的冒险冲动。这种人,最容易栽跟头。
我预感到巨大的麻烦正要压过来。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麻烦来的速度,和它的狠辣程度,
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2第二天到公司,气氛就有点不对味。林琳躲着我的眼神,
坐在工位上,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但我一眼就看出她心不在焉,
文档打开的是个空白页。我也懒得理她。我这人就这样,看你不爽,脸上基本藏不住事。
但我也不会主动找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上午有个小组讨论,分析上周的数据报告。
我负责的部分有个难点,经理之前都挠头。我没废话,调出自己做的分析模型,三下五除二,
把逻辑链条讲得清清楚楚,几个可能的优化方向也摆了出来。“所以,基于这三点,
后续方案可以这样调整……”我最后总结,看向经理。经理摸着下巴,难得地点点头:“嗯,
田絮这个思路很清晰,切入点抓得准。就按这个方向,林琳,你配合田絮,
把细节部分完善一下。”林琳猛地回神,赶紧应声:“好的经理。”散会后,
她磨蹭到我工位旁边,脸上挤出个笑:“田絮,刚才谢谢你啊,那个模型…能不能发我看看?
我学习一下。”我抬眼瞥她:“内部服务器上有共享路径,自己下。”一点面子没给。
她笑容僵了一下,讪讪地回了自己位置。我心里冷笑,现在知道来“学习”了?
早上那副鬼样子给谁看?我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最多以后合租尴尬点,工作上该干嘛干嘛。
我还是太天真了。下午刚过三点,经理一个内线电话打到我座机上:“田絮,
来我办公室一趟。”语气听着,不太妙。 我起身就往经理办公室走。
心里琢磨着是不是项目出了什么纰漏?不可能啊,我经手的部分从来滴水不漏。
经理的脸色有点沉,眼神很冷。“经理,您找我?”“把门带上。”他指了指门。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不像谈工作。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办公区噪音。
“田絮啊,”经理端起茶杯,吹了吹气,没喝,又放下了,
“最近…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或者,生活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标准的开场白。
“没有。工作顺利,生活愉快。”我回答得干巴巴。经理被我这直球噎了一下,
轻咳一声:“那…和同事相处呢?有没有什么…摩擦?”我挑眉,“您指什么?
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人,麻烦您指出来,谁?具体什么事?
”我直接把问题扔了回去。绕弯子?我没那耐心。经理脸色有点挂不住了,放下茶杯,
声音也沉了几分:“田絮,我就是收到一些反馈,
说你…在办公室里传播一些不太合适的言论,甚至带有…封建迷信色彩?
影响了不少同事的工作情绪啊。”封建迷信?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就明白了。
早上那个号码。我血压噌一下就上来了。好家伙,我拦着她跳火坑,她反手就给我挖了个坟?
还封建迷信?她还真会找词儿!“谁的反馈?具体有提及什么事吗?”我压着火气,
声音冷得能结冰。经理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刚,他有点恼羞成怒:“谁反馈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没有这回事!
你是不是跟同事说了什么梦啊、号码啊、不能打之类的怪力乱神的东西?”他果然知道细节。
不是林琳还能有谁?说不定还添油加醋了。“我说了。”我直接承认,
“但我那是基于…”“承认了就行!”经理打断我,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手指敲着桌子,
“田絮,你是高材生,能力也强,公司看重的是你的专业能力!
不是让你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这是职场!不是你家炕头!”话越来越难听。“而且,
”他话锋一转,语气更加意味深长,“还有同事反映,你平时为人处世太过…尖锐,
得罪了不少人,团队协作方面很有问题啊。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爆发点。”我气笑了。
行啊林琳,一套组合拳。不仅扭曲事实告黑状,还把我平时得罪人的事全捅上来了?
借刀杀人玩得挺溜啊?“经理,你要不要先听我说道说道?”我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直视着他。“第一,我确实阻止了林琳拨打一个来源不明的梦境号码,
理由是防范电信诈骗和个人信息泄露,这是基本的安全常识,如果您认为这是封建迷信,
我无话可说。”“第二,我说话直接,如果因此得罪了谁,麻烦让他当面来找我对质。
在背后打小报告,算怎么回事?”“第三,”我声音提高了一点,
“林琳她本人为什么只跟您反馈,而不当面跟我这个‘传播迷信’的人对质?她心里有鬼吗?
”经理被我连珠炮似的反问堵得脸色铁青:“田絮!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现在是在跟你谈问题!”“我在解决问题。”我毫不退让,
“指出您获取的信息可能存在的片面和扭曲,就是在解决问题根源。
如果您只听一面之词就给我定性,那我认为这不是谈话,这是通知我滚蛋。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了。经理气得胸口起伏,指着我:“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出去!
写一份深刻检查给我!然后给林琳道歉!”写检查?道歉?我差点把“做梦”骂出口。
我深吸一口气,现在撕破脸,正中某些人下怀。“检查我会写,
但内容只会是关于沟通方式的反思。道歉?不可能。我没有做错任何需要向她道歉的事。
”我站起来,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公司认为阻止同事可能遭遇风险是错误,那我无话可说。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他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砰,我甩上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外面办公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同事都假装埋头工作,但那些偷偷瞟过来的眼神,
充满了探究、八卦,甚至一丝幸灾乐祸。林琳坐在她的工位上,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
不敢看我。我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打开电脑。面无表情,但心里那把火,
已经能把整栋楼都烧了。好一个林琳,好一个背刺。我真是小看她了。为了个莫名其妙的梦,
为了那点可笑的“缘分”或者“机遇”,就能毫不犹豫地把帮她的人卖得这么彻底?梁子,
是彻底结下了。她不是信那个号码能给她带来好运吗?我倒要看看,是福是祸。
3经理办公室那场对峙,在公司里闷声炸开。后续几天,气氛诡异。经理没再提检查的事,
估计是被我气得不轻,也懒得跟我较劲。但明显给我穿小鞋了,几个之前说好让我跟的项目,
悄无声息换了人。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更复杂了,同情有之,看戏有之。更多的是避之不及,
生怕沾上我这“传播封建迷信”的瘟神。林琳,她更绝。彻底躲着我走,上下班都错开时间。
在公司碰上,那眼神慌得跟见了鬼一样,埋着头嗖一下就溜过去。她做贼心虚。
我反而冷静下来了。职场上眼泪和愤怒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林琳这背后一刀,我记下了。
但这事,透着一股邪性。她不是傻子,为了个梦就这么疯?还是说,
这背后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事?我不能这么被动挨打。中午休息,我没吃饭,
把自己关在公司的备用小会议室里。拿出私人手机,打开浏览器。
输入那串我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结果页面跳出来。标记为骚扰的居多,
最近一条记录是在半年前。像有人刻意清理过,或者,
这个号码就只在特定时间、针对特定的人“活”过来。比如,林琳的梦。
这想法让我后背有点发凉。我家老爷子说过,有些东西,不扰无缘之人。它找上你,
就是你沾了因果。林琳到底沾了什么因果?下午回工位,我故意从林琳旁边过。
她正对着电脑发呆,屏幕暗着,倒映出她恍惚的脸。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什么。
我瞥了一眼,心里猛地一沉。她手指反复划着的,就是那串号码的数字轨迹!魔怔了。
她猛地发现我,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回手,慌乱地抓起鼠标乱点,打开个毫无关系的文件。
“画符呢?”我冷不丁开口,声音不大,就她能听见。她浑身一僵,脸唰地白了,
嘴唇哆嗦着,没敢回头看我。看来是打通了。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下班前,
我去茶水间冲咖啡,碰到平时关系还行的技术部小王。“王哥,忙呢?”“哟,絮姐。
”小王笑笑,他消息灵通,公司那点破事估计门清。但他人不错,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打听个事儿呗,”我装作不经意,“咱公司内部通讯录,
有没有可能……查到某个非同事的号码的关联信息?比如,之前有没有同事备注过这个号?
”我压低声音。小王一愣,警惕地看看四周:“姐,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私自查通讯录记录违规的。”“不白帮。”我凑近点,“下周新开那家日料,我请。
”小王有点犹豫,压低声音:“号码多少?我看看……啧,
这号有点眼熟啊……”我心里一动:“眼熟?”“好像……前段时间,就上周吧,
听销售部那边谁抱怨过,说有个客户号码特别邪门,打了就倒霉……好像就是这个号段,
尾数记不清了。”他挠挠头,“具体你得问销售的人。”销售部?“哪个销售?
”“这我哪记得,就听了一耳朵。”小王摇摇头,“姐,这事我可就跟你说了,千万别卖我。
”“放心。”我拍拍他肩膀,“日料照请。” 心里有了点方向。销售部,客户,
打了就倒霉?晚上回到家,林琳还没回来。正好。我给她手机发了条微信,
语气平静:“经理让我写的项目说明,有个数据需要核对,发你邮箱了,尽快看一下回我。
”这是试探。如果她正常,就算不理我,也会去看工作邮箱。等了十分钟,没回复。
我直接拨通她手机。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没人接的时候,电话通了。但那边没说话,
只有细微的、压抑的呼吸声。“林琳?邮件看了吗?”我公事公办的口气。“……嗯。
”她声音飘忽,像个梦游的人。“数据对不对?”“……对。”“哪个数据对?
”我立刻追问。我根本没发邮件。电话那头瞬间沉默,呼吸声重了些,带着被戳穿的慌乱。
“林琳,”我声音冷下来,“你根本没看邮箱。你状态不对。那个号码,你到底打通没有?
那边说了什么?”“没有!什么都没说!”她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尖利,“我的事不用你管!
田絮你少假好心了!你就是嫉妒!对!你就是嫉妒我!”我嫉妒她?
我差点气笑:“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神经衰弱?嫉妒你上班魂不守舍?嫉妒你被人当枪使?
”“你懂什么!”她几乎在尖叫,“他说了!他说能帮我!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拦着我!你就是我的绊脚石!”“他是谁?!”我抓住关键词,
厉声问。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模糊的杂音,像电流声,又像是……极轻的笑声?
林琳的声音瞬间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诡异的空洞:“没什么。我很好。
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田絮,别再问了。对你没好处。”咔哒。电话被挂断了。我握着手机,
站在原地,浑身发冷。那个“他”!号码那头,是个人?还是个…… 林琳最后那句话,
不像她自己说的。像个提线木偶。 她想要的?她想要什么?工作转正?业绩?钱?
还是别的? 那个“他”承诺给她? 代价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尤其是这种主动送上门的。我立刻翻出公司通讯录,找到销售部一个还算熟悉的同事,张姐。
业绩中等,平时话不多,但挺实在。我直接电话打过去。“张姐,不好意思下班打扰你,
请教个事儿。你们部门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人联系过一个尾号XXXX的客户?
听说挺棘手的?”张姐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田絮?你怎么知道这个?……确实有,
还不止一个。”“怎么回事?”“邪门得很。”张姐声音里带着后怕,“最早是小李,
跟进一个意向挺高的客户,留的就是这个号。结果电话打通后,那边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