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有人抢你卷子！”安静的考场里，这嗓子像半夜鸡叫，吓得我手一抖，

圆锥曲线直接画成心电图。我抬头，还没看清谁嚎的，一阵风扑面——砰！世界旋转，

我被人一个过肩摔掀翻在地，后脑勺和地板来了个亲密Kiss。眼前金星直冒，

金星里还掺着一只......帆布鞋？鞋主明显刚跑完八百米，鞋底一股橡胶烤韭菜味。

“同学，你没事吧？”橡胶韭菜味开口，声音居然挺清亮。我晃了晃脑袋，

视线从鞋底升到裤腿——校裤，隔壁十一中的。再往上——短发、杏眼、眼尾一道月牙疤，

帅得有点犯规。此刻她单膝压着一个男生，那男生像条离水的鱼，扑腾得答题卡稀碎。

我瞬间明白：这哥们想抄我卷子，被女侠见义勇为。橡胶韭菜味抬头冲监考喊：“老师，

舞弊未遂，人赃并获！”监考老师这才反应过来，嗓子劈叉：“江——野——！又是你！

”江野？名字挺野。我更关心我的答题卡，翻身爬起，先拍屁股再拍卷子——还好，

只裂了一道小口，不影响扫描。我松口气，职业病地推推眼镜：“同学，你摔人角度不对，

容易伤到颈椎。”全场安静三秒，随后爆笑。江野挑眉，上下扫我一眼：“学霸都这反应？

不先喊疼，先挑技术毛病？”我认真思考两秒：“疼啊，但技术问题更致命。

”她噗地笑出声，露出虎牙：“成，下回我改进。”还下回？我腹诽：最好别有下次。

然而命运它耳背，越不想，越来劲。交卷铃响，我捧着裂口答题卡往讲台走，经过她身边时，

她忽然压低声音：“喂，十一中门口奶茶店，我请你，当赔礼。”我脚步没停：“花椒奶茶？

”她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爱加花椒？”我指指她鞋帮——沾着两粒花椒壳，

像刚打完火锅战场。她顿时乐不可支，虎牙又闪一下：“聪明啊学霸！那就这么说定喽？

”谁跟你说定？我忙着回去复盘试卷，随口敷衍：“考虑。”出了考场，楼道口挤满家长。

我一眼找到我爸——林建国，包工头，安全帽都没摘，上面还粘着水泥点子。他冲我挥手，

嗓门赛过电钻：“闺女！考得咋样？能不能上清华？”旁边家长齐刷刷侧目，我社死冲过去，

一把把他帽子摁低：“爸——低调！”他嘿嘿笑，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五十：“去买杯奶茶，

补补脑。”我盯着那张五十，忽然想起江野的邀请。花椒奶茶......听起来就麻。

我摇头：“不了，回家做题。”老爸立刻垮脸：“别啊，该放松就放松，钱不够？

爸再加二十！”说完又拍出一张皱二十。我叹气。老爸表达爱的方式简单粗暴——给钱，

再加量。他不知道，我缺的从来不是钱，是时间。高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得喂给题库，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继母等着审我成绩单。想到赵梅，我脑仁更疼。她表面温柔，

背地里把我的生活费砍半，给我弟买进口奶粉。我考得好，她笑得比谁都甜；考砸了，

她转头就跟我爸吹枕边风：“女孩子读那么累干嘛？早晚嫁人。”我爸耳根子软，

我怕哪天他真被吹瘸了，让我辍学。所以我得考，拼命考，考出去，离这破事远远的。

想到这，我把七十块塞回老爸手里：“真不用，我***室自习。”老爸失望地哦了一声，

安全帽低下去，像只被雨淋的鸵鸟。我硬起心肠转身，刚走两步，

身后传来清亮的女声：“学霸！又见面啦！”我回头——江野单手拎着两杯花椒奶茶，

冲我晃悠，阳光穿过塑料杯，奶茶里的花椒粒上下浮沉，像微型浮游生物。她另一只手插兜，

站姿懒散，却莫名挡在我和老爸之间。“请你喝，”她把吸管戳进封口，递过来，“压压惊。

”我下意识接住，冰凉透过杯壁，我突然想起考场地板的余热，后脑勺隐隐作痛。再看她，

月牙疤在日光下淡了几分，虎牙却亮得晃眼。鬼使神差，我低头吸了一口——麻、甜、奶香，

像触电，怪得离谱，却又上头。“怎么样？”她期待地凑近，睫毛几乎扫到我镜片。

我实话实说：“像数学题，第一口麻，第二口香，第三口......停不下来。”她爆笑，

笑声大得引来周围家长侧目。我爸从安全帽下探出头，一脸警惕：“闺女，这谁？

”我张了张嘴，还没想好介绍词，江野已经主动伸手，掌心布满薄茧：“叔叔好，我是江野，

十一中的，刚才考场有点小摩擦，我请学霸喝奶茶赔礼。”小摩擦？

我腹诽：你管过肩摔叫小摩擦？嘴上却配合：“嗯，她帮了我。”老爸瞬间多云转晴，

安全帽都亮了几度：“哎呀，同学啊，谢谢你照顾我家简简！那啥，你们聊，

叔叔还有工地先走啦！”说完他把七十块又塞给我，“好好玩，别太累！

”我：“......”江野瞅着老爸远去的背影，忽然开口：“你爸......挺可爱。

”我***奶茶，含糊嗯了一声。她转头看我，语气随意却认真：“学霸，我数学个位数，

你帮我补课呗？我付学费。”我挑眉：“你拿什么付？”她咧嘴，从兜里摸出张会员卡，

啪地拍我掌心——“江氏武馆终身VIP”，

背面龙飞凤舞写着：凭此卡可享免费撸铁、免费沙袋、免费......保镖？

“我教你防身，”她指指我后脑勺，“免得下次摔地板。”我盯着卡片，

忽然想起赵梅的冷脸、工地上的债务、尾随我的小混混......以及，

老爸安全帽下的白发。“成交。”我伸手，与她击掌，“从函数开始，到三角函数结束。

”她笑得虎牙闪亮：“成交！从过肩摔开始，到擒拿结束。”花椒奶茶在舌尖炸开，

麻得我舌尖打颤，却莫名踏实。我没想到，这一杯怪味饮料，

把两条平行线硬生生拧成一股绳。更没想到，当天晚上，

我就用上了第一堂“保镖课”——夜市拐角，三个混混堵住我，

领头的黄毛叼着烟：“小美女，借点钱呗？”我抱紧书包，正思考用哪条物理定律脱身，

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借你妹！”紧接着，黄毛飞了——字面意义的飞，划过完美抛物线，

砸进垃圾桶。江野甩甩手，冲我挑眉：“学霸，这节课免费，看清楚没？

抛物线最高点对应速度为零。”我推推眼镜，心跳一百八，

却认真点评：“角度四十五度最省力，你刚才五十二，浪费动能。”她愣了半秒，

爆笑：“靠，你是我见过最讲武德的学霸！”我也笑，笑着笑着，忽然觉得——也许，

高三这一年，会比想象中有趣得多。一周后，“喂，林怼怼，你爸真的把店抵押了？

”江野盘腿坐在我家小吃店的小马扎上，一手撸串，

一手翻着我从赵梅抽屉里偷出来的抵押合同，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端着两碗刚煮好的花椒奶茶——别问，自从上次被她强行安利，

我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放在她面前，语气淡定：“嗯，签了，按了手印，红得发紫。

”“靠，你继母是狼灭啊。”她吸了一口奶茶，被麻得直咧嘴，

“这玩意儿比我的沙袋还带劲。”我推了推眼镜，翻开合同最后一页，

指着乙方签名：“江氏武馆终身VIP，该你上场了。”她挑眉：“你想让我直接杀去她家，

把人拎来给你爸磕头认错？”我摇头：“不，我想让你教我防身术。”“嗯？”她愣住，

“你不是最珍惜时间？怎么舍得浪费来做俯卧撑？”我叹了口气，把袖子撸上去，

露出胳膊上青紫的一圈——昨晚赵梅“不小心”掐的。“她越来越疯了。”我声音低下去，

“我怕哪天她直接把我关家里，高考都别想参加。”江野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虎牙都收了：“靠，当老娘死的？练！现在就练！”她一把拽起我，直奔武馆。

江氏武馆藏在老城区一条破巷子里，门口两只石狮子，一只缺耳朵，一只缺尾巴，风一吹，

活像对我比“耶”。江震天，江野她爸，赤着上身在院里打沙袋，肌肉鼓鼓囊囊，

像随时会炸裂的弹簧。看见我来，他嗷一嗓子：“哟，闺女！来踢馆？

”我礼貌鞠躬：“江叔叔，我来学怎么不被踢。”他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我背上，

差点把我拍成二维：“成！野丫头，带你同学去换道服！”十分钟后，

我穿着宽大得像麻袋的道服，被江野拎到训练室。“第一课，”她眯起眼，

“怎么从背后被人箍脖子时逃生。”说完，她直接从后面锁住我喉咙，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得漂亮，却勒得我眼前发黑。“记——住——”她在我耳边喊，

“踩脚背、顶胯、肘击、跑路，顺序别乱！”我艰难点头，照做——砰！

她被我一个过肩摔砸在垫子上，四仰八叉。空气安静三秒。

江震天在门口“噗”地喷出一口茶：“哈哈哈！野丫头，你也有今天！”江野躺在地上，

龇牙咧嘴：“林怼怼，你这叫缺根筋？我看你天赋点全加在力学上了！”我蹲下去，

认真给她揉肩：“对不起，我计算了力臂和支点，下意识就——”“行行行，”她哭笑不得，

“以后我教你轻点摔，你教我重点学，互惠互利。

”reciprocal 的互利来得比想象快。周五晚上，我照例在店里帮忙算账，

赵梅抱着我弟，阴阳怪气：“简简啊，女孩子算那么精有啥用？还不如早点嫁人。

”我头也不抬：“精算师年薪百万，嫁人不一定。”她噎住，脸一沉，转身进厨房，

几分钟后，给我爸端出一碗汤，笑得温柔：“建国，喝汤，我特意给你补身体。

”我鼻尖一动——黄芪、当归、川芎，活血的。我爸血压高，医生不让乱喝。我张嘴想提醒，

赵梅已经一勺喂过去。“爸，”我急中生智，“我刚看到新闻，

有工地工人喝中药后高空作业，头晕摔下来，赔了两百万。”我爸手一抖，汤洒半碗。

赵梅回头瞪我，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我背后突然冒出一道身影——江野，拎着两袋垃圾，

笑得吊儿郎当：“阿姨，我帮你丢垃圾？顺便查查有没有违禁药品成分。

”赵梅脸色瞬间绿了。我心里乐开花，面上却淡定：“江野，走，陪我去仓库搬饮料。

”仓库门一关，我冲她竖大拇指：“毒舌技能满点。”她耸肩：“小意思，我嘴毒，你脑快，

双剑合璧。”我补充：“她不会善罢甘休，得想后招。

”江野咧嘴：“那就来招大的——下周她生日，不是想请亲戚吃饭？咱们给她送份‘大礼’。

”赵梅生日那天，店里张灯结彩，亲戚坐满三层。我端着果盘，礼貌假笑，

心里默背《刑事诉讼法》。江野穿着服务员小围裙，托盘里托着一杯“特制”花椒奶茶，

一步三摇地走到赵梅面前：“阿姨，生日快乐，我亲手调的，美容养颜。

”赵梅被捧得飘飘然，接过就喝。三秒后——“噗——！”她整张脸皱成川字，

花椒粒粘在她口红上，像黑芝麻糊里撒了芥末。全场安静。江野一脸无辜：“哎呀，

我忘了说，这杯叫‘真相的味道’，刺激不？”我顺势站出来，拿起遥控器，

点开大屏幕——赵梅和舅舅的录音、转账记录、伪造合同，轮番播放，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