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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1章 退婚之辱暮春时节,京城靖远侯府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今日是靖远侯世子赵珩与吏部侍郎嫡女苏清沅定亲的日子,按例该是两家交换庚帖,

商议婚期的。苏清沅身着一袭石榴红撒花软缎罗裙,

裙摆上金线绣就的缠枝莲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本就明艳的脸庞更添了几分娇俏。

她端坐在轿中,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腰间的羊脂白玉佩,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

也有一丝少女的矜持与期待。然而,当她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入侯府大门,穿过抄手游廊,

来到正厅外时,却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异样。

原本喧闹的人声似乎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变得异常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气息。苏清沅心中咯噔一下,撩开车帘一角望去,

只见正厅门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侯府的下人、宾客,还有闻讯赶来的邻里。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即将下车的位置,那眼神复杂,有好奇,有探究,

更有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幸灾乐祸。她的心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就在这时,

正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靖远侯赵承宗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

正是她的未婚夫,靖远侯世子赵珩。赵珩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只是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冷得像冰,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没有半分温度。苏清沅心头一紧,强压下不安,提着裙摆,带着得体的微笑,款款走下马车。

她走到赵珩面前,正要开口唤他“世子哥哥”,却被赵珩冰冷的声音打断。“苏清沅,

”赵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庭院,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今日请你和苏侍郎来,是有一事相商。”苏清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看着赵珩,

不解地问:“世子哥哥,何事相商?”赵承宗上前一步,面色沉痛地说道:“苏侍郎,

小女清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最终落在苏清沅苍白的脸上,“这门亲事,

恐怕……要作罢了。”“什么?”苏清沅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围响起一片抽泣声和窃窃私语声。“为何?”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赵珩上前一步,挡在父亲身前,眼神锐利如刀,

直视着苏清沅:“苏清沅,你可知错?”苏清沅茫然地摇头,她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他们青梅竹马,婚约早已定下,怎么会突然要退婚?“你性情骄纵,目无尊长,

”赵珩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苏清沅心上,“平日在京中,

仗着家中势弱,便横行霸道,得罪了不少人。本世子曾多次劝你收敛,你却屡教不改。

侯府未来的世子夫人,需得温婉贤淑,持家有道,你这样的性子,不堪为侯夫人。”“骄纵?

目无尊长?”苏清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怒火熊熊燃烧,“赵珩!

你说我骄纵?我何时目无尊长了?我苏清沅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任何有失体统之事!

倒是你,赵珩,你说这话,问过自己良心吗?”她想起了自己平日里对他母亲的孝顺,

想起了自己对侯府上下的尊重,想起了那些说她坏话的人,不正是因为嫉妒她与赵珩的婚约,

才故意散播谣言吗?赵珩不仅不辨是非,反而听信谗言,要退婚?“够了!

”赵承宗厉声喝道,“苏清沅,休得对我儿无礼!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是退婚书,

你看看,签了吧。”他从身后下人手中接过一份卷轴,扔到苏清沅面前。

苏清沅看着地上那份明晃晃的退婚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目光像无数根针,

密密麻麻地刺在她身上,让她无地自容。她看到有人在窃笑,有人在摇头,有人在低声议论。

“原来是苏家小姐被退婚了,啧啧,这脸可丢大了。”“谁说不是呢?听说她脾气不好,

早就该退了。”“靖远侯府可丢不起这个人,世子夫人怎么能是这样的性子?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钝刀,割在她的心上。她苏清沅,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她缓缓弯腰,

捡起那份退婚书。纸张冰凉,却烫得她手心发疼。她看也没看上面的内容,

只是死死地盯着赵珩那张俊美却冷酷的脸。赵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眉头微蹙:“签吧。

对大家都好。”苏清沅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屈辱和愤怒强压下去。她知道,

此刻哭闹是最无用的。她苏清沅,就算是被退婚,也不能失了苏家的体面,

更不能失了自己的尊严。她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了一抹冰冷的、带着决绝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嘲讽,有不甘,更有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厉。“好,”她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我签。”说完,她从袖中取出一支狼毫笔,蘸了点墨,

在退婚书上,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清沅。字迹娟秀,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签完名字,她将退婚书用力掷在地上,

像是扔掉了一件沉重的枷锁。她挺直脊背,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些鄙夷、嘲笑、同情的目光,在她眼中都化作了过眼云烟。“赵珩,”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今日之辱,我苏清沅记下了。你说我性情骄纵,不堪为侯夫人?好,我会让你亲眼看到,

我苏清沅,究竟是何许人也!”“还有你们,”她的目光转向那些窃窃私语的人,

“今日之事,我苏清沅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话音未落,

她转身就走。没有回头,没有留恋,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背影挺直,

即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是在蒙受奇耻大辱之后,依然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骄傲。

那挺直的脊梁,像一株不屈的翠竹,在风雨中傲然挺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侯府大门外,

周围的议论声才重新响起。“这苏小姐,性子倒是烈得很。”“可惜了,好好的姻缘,

被她自己作没了。”“哼,骄纵惯了,吃了亏才知道错?晚了!

”赵珩看着苏清沅决绝的背影,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以为自己会轻松,会解脱,

可心中却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他甩了甩头,将那丝异样压下,冷声道:“都散了吧!

”回到苏府,苏清沅将自己关在房里,任凭丫鬟们怎么劝,都不肯出来。夜深人静,

苏清沅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个脸色苍白、泪痕未干的自己。曾经以为的良人,

曾经憧憬的未来,都在今日化为泡影。她拿起桌上的一面小铜镜,镜中的少女容颜绝世,

气质骄傲。她想起了赵珩冰冷的眼神,想起了周围鄙夷的目光,想起了那些刻薄的议论。

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一切?

凭什么赵珩要这样对她?凭什么那些人可以随意践踏她的尊严?不!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清沅猛地将铜镜摔在地上,镜子碎裂,如同她此刻的心。但她的眼神,

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坚定,充满了复仇的火焰。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天边那轮残月。

月光清冷,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中不屈的光芒。“赵珩,靖远侯府,

还有那些嘲笑我的人……”她轻声低语,声音冰冷刺骨,“今***们让我受的退婚之辱,

他日,我苏清沅定要加倍奉还!”“我要让你们知道,我苏清沅,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我要让你们刮目相看,让你们都仰望我!”月光下,少女的誓言,如同来自地狱的契约,

带着冰冷的寒意,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她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眼中闪烁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退婚之辱,是耻辱,更是她崛起的起点。她苏清沅,

定要在这京城之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让所有轻视她、羞辱她的人,

都匍匐在她脚下,后悔莫及!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也吹动了她心中复仇的种子。这颗种子,

在屈辱的浇灌下,正悄然生根发芽,等待着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天。而这一切,

都从今夜开始。2 第2章 荒唐赌约苏清沅在房里枯坐了一夜。天光大亮时,

她才缓缓起身。丫鬟青黛端来温水,见她眼下的乌青,心疼地说:“小姐,

您多少吃点东西吧,昨天您都没怎么动。”苏清沅接过水杯,指尖冰凉。

她看着窗外初开的海棠,花瓣上还带着夜露,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看似娇艳,

内里却已被寒霜浸透。“青黛,”她声音沙哑,“我要出府。”“啊?”青黛愣了一下,

“小姐要去哪里?这都快到午饭时辰了,而且……”而且外面那些风言风语,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随意走动?“去倚红楼。”苏清沅说得斩钉截铁,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倚红楼?!”青黛惊得手里的托盘差点脱手,“小姐您说什么?

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啊!听说里面的姑娘个个绝色,公子哥都以去那里为荣,

可……可那地方不是良家女子该去的地方!”“良家女子?”苏清沅自嘲地笑了笑,

“一个被靖远侯府当众退婚的‘弃妇’,还算什么良家女子?”她站起身,走到妆台前,

开始挑选衣裳。不再是昨日那袭石榴红,而是选了一件墨色的蹙金双绣罗裙,裙摆曳地,

腰间系着玉带,头上梳了个利落的垂挂髻,只簪了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镜中的少女,

眉眼间褪去了几分娇俏,添了几分冷冽与锐气。“小姐,您别冲动啊!”青黛急得快哭了,

“老爷和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生气?”苏清沅冷笑一声,

“他们现在大概巴不得我死了干净,省得再给苏家丢人。”她顿了顿,看着青黛,“你不去,

我自己去。”“可是……”“青黛,”苏清沅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口气,我咽不下。我苏清沅,不能就这么被人踩在脚下。

我要去倚红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苏清沅就算被退婚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青黛看着自家小姐眼中那近乎燃烧的火焰,知道她心意已决。她咬了咬牙,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姐,我陪您去。”“不行,”苏清沅摇头,“你留在府里,

免得让爹娘担心。我会找个借口出去,很快就回来。”青黛还想说什么,

却被苏清沅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知道小姐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只能默默点头,帮苏清沅整理好衣襟,又担忧地叮嘱了几句。苏清沅避开耳目,

换上一身男装,用布带束了束胸前,又戴上一顶软翅幞头,看起来竟有几分英气。

她将青黛给她的一小袋碎银子揣进怀里,

又从妆匣暗格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银锁——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据说能辟邪。

她紧紧攥着银锁,推开了房门。走出苏府,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苏清沅微微眯起眼,

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京城特有的喧嚣与繁华,与侯府门前的压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定了定神,朝着记忆中倚红楼的方向走去。倚红楼位于京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门面气派,

朱漆大门上挂着烫金的匾额,楼檐上挂着五彩的灯笼,

远远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丝竹管弦和男女嬉笑之声。门口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小厮,

见到苏清沅这“俊俏公子”模样,眼睛一亮,殷勤地迎上来:“这位小哥,

可是第一次来倚红楼?我们这里的姑娘,保证让你满意!”苏清沅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

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递了过去:“不必了,我找人。”那小厮掂了掂银子,

见是足色的纹银,脸上立刻堆起笑:“小哥要找哪位姑娘?我们这里的姑娘,

从头牌到普通的,都有。”“我找……沈慕言。”苏清沅报出这个名字时,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沈慕言?”小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小哥好眼光!慕言公子可是我们倚红楼的头牌,也是京城有名的‘玉面观音’,

多少达官贵人想一睹他的风采都难如登天。不过……”他话锋一转,

“慕言公子不是谁都能见的,更不是谁都能‘请’走的。”苏清沅早有预料,

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她将荷包递给小厮:“这个,够不够?”小厮眼睛瞪得溜圆,拿起荷包掂量了一下,

估摸着至少有上千两银子!他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了:“够!当然够!小哥稍等,

我这就去通报***!”苏清沅点了点头,跟着小厮走进了倚红楼。里面的装潢极尽奢华,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和酒香。穿堂而过,两旁的厢房里传来阵阵丝竹声和娇柔的笑语。

苏清沅目不斜视,目不斜视地跟着小厮来到后院一间雅致的院落。“慕言公子,

外面有位……客人,说是要见您,还带了厚礼。”小厮恭敬地对着院内喊道。片刻后,

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形颀长,面容俊美无俦,肤色是近乎病态的白皙,

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顾盼生辉。他的气质清冷,带着一种疏离感,

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苏清沅看着眼前的沈慕言,心中暗暗赞叹。难怪他能名动京华,

这容貌气质,确实是世间罕见。沈慕言的目光落在苏清沅身上,微微一怔。

眼前的“公子”虽然穿着男装,但眉眼间的轮廓却带着几分女子的柔和,尤其是那双眼睛,

清澈而锐利,带着一种不甘雌伏的倔强。他并未多想,只是微微颔首,

声音清润如玉:“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苏清沅走上前,开门见山:“我要你,跟我走。

”沈慕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公子要我去哪里?

我在这里,可是自由身。”“我给你自由,”苏清沅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给你千两黄金,让你做我的‘新郎’。”沈慕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上下打量着苏清沅,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新郎?”“没错,新郎。”苏清沅语气坚定,“我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让你做我的‘新娘’。”她故意将“新娘”二字加重了语气,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要让所有人都震惊,要让靖远侯府颜面扫地!沈慕言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倔强、语气带着赌气的“公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在倚红楼多年,见过形形***的人,有真心爱慕的,有逢场作戏的,有仗势欺人的,

但像这样荒唐的,却是第一次。“公子,”沈慕言的声音冷了几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是倚红楼的头牌,身价千两黄金不假,但我不是货物,更不是任人摆布的玩意儿。

你想用一场戏,一场荒唐的婚礼来作践我,也作践你自己吗?”“我没有作贱你!

”苏清沅反驳道,“我给你的是千两黄金,是自由身!你可以拿着钱离开倚红楼,

去过你想过的生活。而我,只需要你陪我演一场戏,一场盛大的‘婚礼’。”“戏?

”沈慕言冷笑一声,“公子是想拿我去做什么?向谁示威?”苏清沅没有隐瞒,她抬起头,

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向靖远侯府,向所有嘲笑我、看不起我的人示威!

”沈慕言沉默了。他看着苏清沅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屈辱与愤怒,心中某个角落似乎被触动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那些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的事情。他何尝没有受过屈辱和轻视?

“你以为,一场戏就能解决问题吗?”沈慕言问道。“不能,但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苏清沅,

不是好欺负的!”苏清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爆发,

“靖远侯府退我,是他们的损失!我苏清沅就算是嫁不进侯府,也要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沈慕言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看看,

这个“荒唐”的赌约,最终会走向何方。“好,”他忽然开口,“我答应你。

”苏清沅愣住了,她没想到沈慕言答应得这么快。她原以为会有一番讨价还价,甚至被拒绝。

“你……你答应了?”“没错,我答应了。”沈慕言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

竟让苏清沅看得有些失神,“千两黄金,我要现银。婚礼,要办得盛大。”苏清沅定了定神,

从怀里掏出那叠银票:“这是五百两,剩下的五百两,等婚礼结束,我立刻给你。

”沈慕言接过银票,看也没看,便递给身后的小厮:“去,把这五百两存进账房。

”“那婚礼……”“我会配合你。”沈慕言看着苏清沅,“但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

”“婚礼之后,你我两清,再无瓜葛。我拿着你的千两黄金,远走高飞,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苏清沅点了点头:“可以。

”她只想借沈慕言这把“刀”,用一场盛大的婚礼,狠狠地打靖远侯府的脸。至于婚礼之后,

她和他如何,与她无关。“那好,”沈慕言转身,“随我去见***,签了契约。

”苏清沅跟着沈慕言来到***的房间。***是个精明的妇人,

听说苏清沅要花千两黄金买下沈慕言,还要办婚礼,简直喜出望外。

她连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上面写着沈慕言与倚红楼的契约已断,归苏清沅所有,

千两黄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苏清沅毫不犹豫地签了字,按下手印。沈慕言也签了字,

他的字迹清隽有力,与他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拿到契约,苏清沅感觉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她看着沈慕言,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婚礼的日子,你定吧。

”沈慕言说道。苏清沅想了想,咬了咬牙:“三天后,如何?”她要尽快,

尽快让这场戏上演,尽快让所有人都看到!沈慕言微微颔首:“可以。这三天,我会配合你。

”离开倚红楼时,苏清沅感觉脚步都有些虚浮。她抬头看了看天,阳光依旧明媚,

但她的心境却已截然不同。她用一场荒唐的赌约,将自己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绑在了一起。

她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反抗。回到苏府,

苏清沅立刻开始准备婚礼。她没有告诉父母,只说是要去外地办些生意,需要人手帮忙。

父母虽然疑惑,但见她态度坚决,也没有多问。苏清沅动用了苏家的财力,

在京城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包下了整个后院,又请了京城最好的裁缝、厨子、乐师,

甚至还请了皇家仪仗队的人来帮忙布置。她要让这场“婚礼”,

比靖远侯府原定的婚期还要盛大,还要风光!三天后,悦来客栈后院张灯结彩,鼓乐喧天。

苏清沅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坐在镜前,由丫鬟为她梳妆。沈慕言也已打扮妥当,

一身大红的喜服穿在他身上,竟丝毫不显得俗气,反而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

俊美得惊心动魄。他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苏清沅,眼神复杂。“准备好了吗?”苏清沅问。

沈慕言点了点头:“准备好了。”苏清沅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她看着沈慕言,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苏清沅,竟然真的要和一个男人拜堂成亲,而这个男人,

还是倚红楼的头牌。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整个京城都会炸开锅。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走吧。”苏清沅率先迈步,朝着客栈门口走去。沈慕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挺直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个荒唐的赌约,但他隐隐觉得,

这或许是他摆脱过去,走向新生的一个机会。客栈门口,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他们听说苏家退婚的小姐,竟然要和倚红楼的沈慕言办婚礼,都觉得不可思议,

纷纷涌过来看热闹。苏清沅和沈慕言并肩走出门,接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

苏清沅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与骄傲。

沈慕言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悄悄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袖。苏清沅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对她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鼓励。苏清沅心中一暖,也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

拜堂仪式开始了。在司仪的唱喏声中,两人对着天地,对着彼此拜了三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虽然没有高堂,

但苏清沅还是让丫鬟代替了)“夫妻对拜——”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

苏清沅看到了沈慕言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她忽然觉得,这场荒唐的婚礼,

似乎也没那么糟糕。礼成之后,宾客们纷纷上前道贺。苏清沅强颜欢笑,应付着众人。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靖远侯府的人,此刻会不会也在看着?就在这时,

客栈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身着锦袍,面容冷峻的男子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苏清沅看到那张脸,瞳孔骤然收缩——是赵珩!他怎么会来?!赵珩的目光扫过喧闹的人群,

最终落在了穿着大红嫁衣站在那里的苏清沅身上。当他看到苏清沅身边站着的沈慕言时,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步步朝着苏清沅走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苏清沅!

”他厉声喝道,“你疯了吗?!你竟然真的和沈慕言……你对得起苏家的名声吗?!

”苏清沅看着赵珩,心中冷笑。他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他当初退婚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她的名声?“赵珩,”苏清沅迎上他愤怒的目光,毫不示弱地说道,

“我苏清沅的事,与你何干?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还请赵世子自重,不要在这里胡闹!

”“胡闹?”赵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苏清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是故意的,你想用这场婚礼来羞辱我,羞辱靖远侯府,对不对?”“是又如何?

”苏清沅毫不掩饰,“赵珩,你当初退我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日?

你今日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赵珩被苏清沅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更加难看。

他看着沈慕言,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沈慕言,你一个倚红楼的龟奴,

也敢染指我靖远侯府的人?!”沈慕言上前一步,挡在苏清沅身前,

冷冷地看着赵珩:“赵世子,请放尊重些。我现在是苏姑娘的夫婿,不是什么龟奴。

”“夫婿?”赵珩怒极反笑,“一个卑贱的戏子,也配做你苏清沅的夫婿?苏清沅,

你要是识相,就立刻把他赶走,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甚至……”“甚至什么?

”苏清沅打断他,“甚至像以前一样,把我娶进门,做你的侯夫人?赵珩,你觉得可能吗?

”赵珩看着苏清沅决绝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她了。“好,

好得很!”赵珩指着苏清沅,气得浑身发抖,“苏清沅,你今日若敢嫁给他,

就休想再踏入靖远侯府半步!”说完,他拂袖而去。人群中一片哗然。赵珩走了,

苏清沅和沈慕言的婚礼,还能继续吗?苏清沅看着赵珩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有快意,

只有一片冰冷。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苏姑娘,”沈慕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仪式还继续吗?”苏清沅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沈慕言。

他的眼神平静而3 第3章 假扮新郎苏清沅站在悦来客栈的庭院中,

望着赵珩决绝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周围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她紧紧攥着衣袖,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倔强地不肯低头。“苏姑娘,”沈慕言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打断了她的思绪,“仪式还继续吗?”苏清沅回过神,看向身旁的沈慕言。

他依旧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只是那双桃花眼中,

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她想起了自己与他的约定,想起了自己的誓言,

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继续。”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今日是我的大喜日子,谁也别想搅黄了!”沈慕言看着她倔强的侧脸,

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他微微颔首:“好。”他转身,对着司仪说道:“吉时未过,

继续行礼。”司仪愣了一下,看了看苏清沅,又看了看沈慕言,

最终还是依言喊道:“吉时已到,夫妻对拜——”苏清沅与沈慕言相对而立,缓缓弯腰,

对着彼此行了一礼。拜堂仪式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继续进行。

虽然赵珩的出现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但苏清沅早已将个人情绪抛诸脑后,

她要的就是这场盛大的婚礼,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苏清沅就算被退婚了,

也能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仪式结束后,苏清沅与沈慕言被请入喜房。房间里布置得喜气洋洋,

红烛高烧,龙凤呈祥的剪纸贴满了墙壁。苏清沅坐在床边,看着沈慕言。他正站在窗边,

望着外面的景象,背影清瘦而挺拔。“你在想什么?”苏清沅问道。沈慕言转过身,

目光落在她身上:“我在想,这场闹剧,何时才能结束。”苏清沅心中一紧,

他终究还是觉得委屈了吧?她知道,让一个男子以“新娘”的身份嫁给自己,对他来说,

无疑是奇耻大辱。“沈慕言,”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但我向你保证,婚礼结束后,我会立刻给你千两黄金,让你恢复自由身,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沈慕言看着她眼中的真诚,沉默了片刻,

忽然笑了:“苏姑娘倒是个爽快人。不过,千两黄金,我可以不要。

”苏清沅愣住了:“你说什么?”“我说,”沈慕言上前一步,逼近苏清沅,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我不要你的千两黄金。我答应你,只是想看看,

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苏清沅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靠得太近了,

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不必多想。

”沈慕言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恢复了之前清冷的气质,“我只是觉得,

你或许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想看看,你这颗倔强的心,能支撑你走多远。

”苏清沅定了定神,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我都会遵守约定。婚礼结束后,我会给你黄金,

你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出现。”沈慕言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便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苏清沅看着他落寞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丝愧疚。她知道,这场婚礼对他来说,确实是一场折磨。但她别无选择,

这是她唯一能反击靖远侯府的方式。婚宴开始了。苏清沅与沈慕言坐在主位上,

接受着众人的敬酒。苏清沅强颜欢笑,应付着前来道贺的宾客。她知道,

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进来,

附在苏清沅耳边低语了几句。苏清沅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平静。她站起身,

对着众人说道:“各位来宾,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多谢大家前来捧场。不过,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众人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苏清沅深吸一口气,

朗声道:“实不相瞒,我并非苏家真正的小姐。”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我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安宁郡主,”苏清沅继续说道,声音清晰而有力,

“因与靖远侯府世子赵珩政见不合,故隐瞒身份,暂居苏家。如今,

我已与倚红楼的沈慕言沈公子情投意合,今日特在此宣布,我将以郡主之尊,

迎娶沈公子为夫。”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最终落在沈慕言身上:“沈公子乃是我心中挚爱,无论他的身份如何,我都非他不嫁!

”沈慕言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苏清沅。他没想到,

她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掩护”自己?以郡主的身份?周围的宾客更是炸开了锅。

安宁郡主?竟然是她?她竟然要娶一个倚红楼的头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郡主!

您这是胡闹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上前一步,痛心疾首地说道,“郡主金枝玉叶,

怎能嫁给一个戏子?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丢尽皇家的脸面?

”苏清沅冷冷地看着他:“本郡主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沈公子身份如何,

与旁人何干?本郡主喜欢,便是最好!”她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安”字的玉佩,

高高举起:“此乃郡主信物,各位可作证!”众人看着那枚玉佩,又看了看苏清沅,

虽然心中震惊,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她是当朝圣上亲封的郡主,身份尊贵,

他们得罪不起。沈慕言看着苏清沅,心中百感交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帮他摆脱倚红楼的身份?还是为了让靖远侯府更加难堪?“沈公子,

”苏清沅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委屈你了。”沈慕言看着她眼中的坚定,

心中那丝复杂的情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暖流。他微微颔首:“无妨。

”婚宴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继续。虽然众人心中依旧充满了疑问和不解,

但碍于安宁郡主的身份,也不敢再多言。苏清沅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她必须尽快让这件事平息下去,让所有人都接受她娶沈慕言的事实。几日后,

苏清沅以郡主的名义,在京城最大的皇家寺庙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法事,为沈慕言祈福。

法事结束后,她又以郡主之尊,亲自将沈慕言送回了苏家(当然,是在一个隐蔽的后门)。

苏清沅的父母得知真相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是郡主,

还做出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清沅,你……你这是要气死爹娘啊!”苏夫人捂着心口,

泪水直流。苏侍郎也气得浑身发抖:“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

我们苏家满门抄斩都有可能!”苏清沅跪在地上,对着父母磕了三个响头:“爹娘,

女儿知道此事荒唐,也知道会给苏家带来危险。但女儿心意已决,还请爹娘成全。”“成全?

”苏侍郎怒极反笑,“你让我们苏家如何成全你?让你以郡主之尊,娶一个戏子为夫?

”苏清沅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女儿并非要娶他为夫,只是借他一用。

等我报了靖远侯府的仇,一定会给爹娘一个交代。”苏夫人看着女儿倔强的眼神,心中一软,

拉着苏侍郎的衣袖:“老爷,清沅也是一时糊涂,我们……”苏侍郎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是郡主,你想做什么,为父拦不住你。只是,

你要答应为父,万事小心,不要连累苏家。”苏清沅喜极而泣,

又磕了一个头:“多谢爹娘成全!”有了苏家父母的支持,苏清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她开始动用郡主的权力,在京城散布消息,称沈慕言乃是她微服私访时遇到的奇人,

对她有救命之恩,她要以身相许。同时,她又暗中派人去查赵珩的把柄,

想要找到机会报复靖远侯府。沈慕言则一直待在苏府,扮演着一个沉默寡言的“贵客”。

他看着苏清沅为了复仇而奔波劳碌,心中既有敬佩,又有一丝担忧。他知道,靖远侯府势大,

苏清沅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你不必如此拼命。”一天晚上,

沈慕言忍不住对苏清沅说道,“靖远侯府势大,你就算报了仇,又能得到什么?

”苏清沅正在灯下查阅资料,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却依旧坚定:“我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我只是不想被人欺负。赵珩退婚在先,羞辱我在后,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沈慕言看着她眼中的火焰,沉默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

就无法回头了。“那你要小心赵珩,”沈慕言说道,“他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苏清沅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已经派人在查他了。”日子一天天过去,

苏清沅的“复仇计划”进展得并不顺利。靖远侯府势力太大,她几次想要找到赵珩的把柄,

都被他巧妙地化解了。而京城关于安宁郡主娶戏子的流言蜚语也从未停止。

虽然有皇家的压力,但民间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苏清沅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身心俱疲。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要不,我们放弃吧?”一天晚上,

苏清沅疲惫地靠在沈慕言的肩上,轻声说道,“我不想再连累爹娘,

也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了。”沈慕言身体一僵,随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放弃。

我相信你。”苏清沅抬起头,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

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好,我不放弃。”她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我们一起想办法。”沈慕言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微微一笑:“我帮你。”接下来的日子,

沈慕言开始利用自己在倚红楼的人脉,为苏清沅收集情报。他告诉苏清沅,

赵珩最近正在与一个官员秘密接触,似乎在策划着什么阴谋。苏清沅敏锐地意识到,

这可能是一个机会。她立刻派人去查那个官员的底细,

果然发现他与靖远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清沅决定从这个官员入手,扳倒靖远侯府。

她利用郡主的身份,在朝堂上巧妙地设下圈套,引诱那个官员露出马脚。同时,

沈慕言也在暗中配合,提供了一些关键证据。经过一番精心策划,

苏清沅终于找到了靖远侯府通敌叛国的铁证。她将证据呈给了圣上。圣上震怒,

立刻下令彻查靖远侯府。赵珩及其党羽被一网打尽,靖远侯府也因此被抄家***。消息传来,

苏清沅站在苏府的庭院中,久久没有说话。大仇得报,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心中反而有些空落落的。“都结束了。”沈慕言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苏清沅转过头,

看着他:“是啊,都结束了。”“那我们的约定……”沈慕言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苏清沅看着他,微微一笑:“约定?什么约定?”沈慕言愣了一下,

随即苦笑一声:“你忘了?你说婚礼结束后,我可以拿着千两黄金,远走高飞。

”苏清沅摇了摇头:“我没忘。不过,我不会给你黄金了。

”沈慕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为什么?”“因为,”苏清沅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

眼神温柔而坚定,“我想让你留下来。”沈慕言震惊地看着她:“你……”“我知道,

你不是一个喜欢被束缚的人。”苏清沅说道,“但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做我的……夫婿。”沈慕言看着她眼中的真诚与爱意,心中百感交集。他沉默了许久,

终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曾经的一场荒唐闹剧,最终却成就了一段意想不到的姻缘。苏清沅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身边有了他。而沈慕言也知道,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这场以复仇为名的假扮新郎,最终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走向了圆满。

京城的人们渐渐淡忘了那场轰动一时的“郡主娶戏子”的闹剧,

只记得安宁郡主与她那位神秘夫婿的幸福生活。而苏清沅和沈慕言的故事,

也成为了京城一段流传甚广的佳话。4 第4章 同床异梦夜色如墨,

泼洒在靖远侯府的每一个角落。曾经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的府邸,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

唯有几盏残灯在风中摇曳,映着廊下斑驳的光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

苏清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个穿着大红嫁衣的自己。凤冠霞帔,金翠环绕,

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模样,此刻却只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脸上的妆容精致,

却掩不住眼底深处的疲惫与疏离。这场以复仇为名,却意外牵扯出皇家身份的闹剧,

终于在靖远侯府倒台的尘埃落定后,落下了帷幕。而她,苏清沅,或者说安宁郡主,

却面临着一个新的难题。“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贴身丫鬟青黛端着一杯热茶进来,

轻声劝道。苏清沅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中却一片冰凉。

她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幽幽地叹了口气:“青黛,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青黛愣了一下,随即上前一步,扶住苏清沅的手:“小姐何出此言?侯府倒了,

您的仇报了,这不是好事吗?”“是好事,”苏清沅苦笑一声,“可我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如今,我成了京城里最大的笑柄——一个要娶‘戏子’为夫的郡主。爹娘虽然答应了,

但他们心里的疙瘩,怕是永远解不开了。还有沈慕言……”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我答应过他,婚礼结束后,他拿着千两黄金远走高飞,从此两不相欠。

可现在……”她当初情急之下,为了让赵珩和靖远侯府难堪,也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挡箭牌,

便谎称沈慕言是她的救命恩人,甚至不惜动用郡主身份,将他“请”到了自己身边。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交易,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可当靖远侯府真的覆灭,

她却发现自己对沈慕言的感激,早已超出了最初的利用和感激。他清冷的气质,

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他在暗中为她收集情报时的沉稳……点点滴滴,

都让她无法再将他仅仅当作一个“工具人”。“小姐,您对沈公子……”青黛欲言又止,

眼中带着一丝探究。苏清沅猛地回神,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嗔道:“别胡说!

我与他不过是一场交易。”青黛撇撇嘴,却不敢再多说。她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越是嘴硬,

心里越是在意。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青黛警觉地走到门边,

低声问:“谁?”“是我。”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沈慕言。青黛松了口气,连忙打开门。

沈慕言一袭月白色常服,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上面放着一盏油灯和一个食盒。“沈公子,这么晚了,您还没歇息?”青黛侧身让他进来。

沈慕言点了点头,目光越过青黛,落在苏清沅身上:“郡主,夜深了,该安歇了。

”苏清沅站起身,避开他的目光,走到桌边坐下:“沈公子也辛苦了。

”沈慕言将托盘放在桌上,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碗温热的莲子羹。

他将莲子羹端到苏清沅面前:“郡主今日奔波劳累,喝碗莲子羹,安神。

”苏清沅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心中微动。她知道,沈慕言总是这样,看似清冷,

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细心。“多谢。”她低声道,端起碗,小口喝着。莲子清甜,

暖意顺着喉咙一直流到心底。青黛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把门留了一条缝,

仿佛在偷听。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气氛一时有些沉默。苏清沅喝着莲子羹,

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不敢抬头看沈慕言。沈慕言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

眼神复杂。他放下油灯,轻声开口:“郡主,明日我便离开京城。”苏清沅的动作猛地一顿,

手中的莲子羹差点洒出来。她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你……你要走?”“嗯。

”沈慕言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我们的约定,已经完成了。靖远侯府倒了,

郡主的仇也报了。我拿着那笔钱,离开京城,去过我自己的生活。”苏清沅的心猛地一沉,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预想过很多种情况,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提出离开。

她以为,他至少会等她处理好所有事情,至少会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为什么这么急?

”她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连忙补充道,

“我是说……京城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你……你可以留下,

我……”沈慕言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郡主不必挽留。

我本就是无根浮萍,京城的繁华与我无关。而且,郡主身份尊贵,身边少不了追求者,

我一个‘戏子’,留在您身边,只会给您惹麻烦。”“你不是戏子!”苏清沅猛地站起身,

声音有些激动,“沈慕言,你别忘了,当初是你答应我的!

你说你只是想看看我能做到什么地步!现在,我做到了,你却要走?

”沈慕言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微微一动,却很快恢复了平静:“郡主,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与您,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扭的瓜不甜,您又何必勉强?

”“我没有勉强!”苏清沅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觉得……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沈慕言挑眉,“郡主可惜什么?可惜我没能成为您复仇的利刃?

还是可惜我没能成为您名正言顺的夫婿?”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刺中了苏清沅的心事。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是啊,她到底在可惜什么?

是可惜这场意外的合作,还是可惜自己那颗不受控制的心?沈慕言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

心中不忍,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郡主,您是金枝玉叶,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希望您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的幸福……”苏清沅喃喃自语,

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我的幸福,难道就只能是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吗?

”沈慕言沉默了。他知道,苏清沅的身份特殊,她的婚姻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夜深了,

郡主早些歇息吧。”他站起身,将托盘收拾好,转身准备离开。“沈慕言!

”苏清沅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就不能……留下来,再陪我一段时间吗?

”沈慕言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郡主,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了。”说完,

他便推门而去,留下苏清沅一个人在房间里,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衣襟。第二天一早,

苏清沅便起了床。她看着铜镜里红肿的双眼,心中一片茫然。她知道,沈慕言的离开,

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她一直都在害怕,害怕失去这个唯一能看透她伪装的人。

“小姐,沈公子……他走了。”青黛走进来,低声禀报。苏清沅握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颤,

没有说话。“其实……沈公子也是为您好。”青黛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想啊,您是郡主,

他是……以前的身份,你们在一起,会被人说闲话的。而且,他还说,等他拿到钱,

就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过安稳日子。”苏清沅放下梳子,走到窗边,

望着庭院里初开的桃花。粉色的花瓣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安稳日子……”她轻声念道,眼中闪过一丝向往,“是啊,安稳日子,

或许才是我最想要的。”然而,她真的能得到安稳吗?几日后,苏清沅以“需要静养”为由,

向圣上请了长假,带着青黛和几个护卫,离开了京城,前往江南的一处别院。

她想离开这个充满了流言蜚语和权力斗争的地方,也想给自己一点时间,

好好思考自己的未来。江南水乡,温婉秀丽。苏清沅的别院坐落在一条小河边,白墙黛瓦,

小桥流水,环境清幽。她本以为,在这里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可她却发现,自己的心,

始终无法平静。沈慕言的身影,总是在不经意间浮现在她脑海里。他清冷的眼神,

他温柔的话语,他为她挡下危险时的决绝……点点滴滴,都让她无法释怀。

她派人去打听沈慕言的消息,得到的回复是:他确实拿到了那笔钱,离开了京城,

不知去了何处。苏清沅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日子一天天过去,

苏清沅渐渐习惯了江南的生活。她不再是那个一心复仇的郡主,

而是变成了一个喜欢在河边散步、在书房里看书的普通女子。可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演戏,

演给别人看,也演给自己看。这年秋天,江南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洪水。

苏清沅的别院地势较低,很快就被淹没了。她和青黛等人被困在二楼,情况危急。就在这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河对岸,撑着一艘小船,艰难地向别院靠近。

苏清沅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瞳孔骤然收缩——是沈慕言!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慕言的船终于靠近了别院,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依旧眼神坚定。他攀上二楼的栏杆,

对着苏清沅喊道:“郡主,快!我来接你!”苏清沅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他为什么会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来?”她颤声问道。“我一直在关注京城的消息,

听说你来了江南,便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沈慕言说道,“快,抓紧我的手!

”苏清沅看着他伸出的手,那只手虽然有些粗糙,却异常有力。她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伸出手,握住了他。沈慕言用力将她拉上了船,又转身去拉青黛等人。

小船在洪水中颠簸,沈慕言始终紧紧护着苏清沅,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苏清沅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心中那道紧闭的防线,

似乎在这一刻悄然瓦解。洪水退去后,苏清沅在附近的小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沈慕言因为救了她,染上了风寒,病倒了。苏清沅守在他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

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担忧。她这才明白,自己当初是多么幼稚,以为离开就能获得安稳,

却没想到,心之所向,早已不受控制。“沈慕言,你醒醒。”她伸出手,想要探探他的额头。

就在这时,沈慕言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清沅……”他竟然叫了她的名字,而不是“郡主”。

苏清沅的心猛地一跳,脸上瞬间飞起一抹红霞。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你醒了?

”她故作镇定地问道。沈慕言看着她,眼神逐渐清明。他松开手,却依旧握着她的手腕,

轻声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我……”苏清沅避开他的目光,“我在想,

该怎么感谢你。”“谢我?”沈慕言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谢我救了你?

还是谢我……叫你清沅?”苏清沅的脸更红了,心跳如鼓。

她能感觉到沈慕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灼热的温度,让她无处遁形。

“沈慕言,你……”“清沅,”沈慕言打断她,眼神变得无比认真,“我不会再走了。

”苏清沅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说,我不会再走了。

”沈慕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京城到江南,从利用到……或许是爱。清沅,

我想留在你身边,不管是做你的夫婿,还是做你的朋友,我都愿意。

”苏清沅看着他眼中的真诚,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这一次,不是因为悲伤,

而是因为喜悦和释然。“沈慕言,”她哽咽着说道,“我……”“嘘……”沈慕言伸出手指,

轻轻按在她的唇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你是郡主,还是苏清沅,我爱的,

只是你这个人。”苏清沅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

心中那道坚固的城墙,终于轰然倒塌。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唇。沈慕言先是一愣,

随即加深了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压抑已久的思念和爱意。窗外,雨过天晴,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而美好。几个月后,

苏清沅带着沈慕言回到了京城。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伪装的郡主,

而是以苏家小姐的身份,嫁给了沈慕言。婚礼没有当初那场闹剧般盛大,却温馨而甜蜜,

得到了苏家父母的真心祝福。沈慕言的身份虽然依旧敏感,但在苏清沅的努力下,

加上圣上念及旧情(或许还有对安宁郡主的一丝愧疚),也没有过多追究。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沈慕言凭借着自己的才智和苏清沅的帮助,开了一家书画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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