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孤女苏妙漪藏起锋芒扮作医女,潜入围城只为洗刷父亲苏靖安的通敌冤屈。
却在黑暗密道中,救下了遭诬沦为阶下囚的北境战神容玠。生死相托间,两人暗生情愫,
却因家国使命各自隐忍。青梅竹马凌长风寻踪而至,误将容玠认作轻薄之徒,
拳脚相向间撞破身份迷局,三角纠葛骤然升温。丞相的权力阴谋浮出水面,
容玠的身世之谜亦随之揭开,个人复仇与家国存亡紧紧缠绕。第一章北境的寒风卷着黄沙,
裹着敌军的旌旗压在城南的箭楼上。黑甲士兵的戈矛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像极了二十年前父亲苏靖安被押赴刑场时,颈间那柄斩马刀的色泽。
苏妙漪将宽大的粗布斗篷又拉低了些,遮住大半张脸,只留一双清明的眼,
在暮色沉沉的密道里辨着方向。密道是父亲当年任湘阳守将时秘密开凿的,
一端通着城外的乱葬岗,一端隐在城内太守府的枯井之下。此刻她怀里揣着半块青铜虎符,
这个是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信物,也是证明他从未通敌的关键。二十年前,
父亲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满门抄斩,唯有年幼的她被忠仆救出,隐姓埋名,
拜入神医谷门下,成了如今湘阳城内无人知晓的“狄女”。
“咳咳……”前方传来微弱的咳嗽声,苏妙漪脚步一顿,指尖下意识触到腰间的药囊。
药囊里藏着两把短匕,一把淬了***,一把喂了剧毒,是她这些年行走江湖的底气。
她循着声音挪过去,借着从石缝漏进的微光,看见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那人穿着破损的玄色劲装,腰间束着半截断裂的玉带,墨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
胸口的伤口正渗着血。最醒目的是他左手腕上的银质护腕,护腕上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那是北境军独有的标识。而整个北境,能配得上这只雄鹰的,
只有传闻中被诬陷谋反、沦为阶下囚的战神,容玠。
苏妙漪的呼吸微紧她早听闻容玠在押解回京的途中被人追杀,生死不明,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父亲当年与容家乃是世交,若不是父亲蒙冤,
她与容玠或许早该相识。如今他重伤在身,而湘阳城外,除了围困的敌军,
还有无数人在找他。有想斩草除根的仇家,也有想借他身份谋利的野心家。“谁?
”那人突然抬眼,一双深邃的眸子在昏暗中亮得惊人。苏妙漪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
她蹲下身,从药囊里取出伤药,声音压得又低又哑:“路过的医女,见公子受伤,特来相助。
”容玠盯着她的脸,目光锐利。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松开了按在腰间的手。
那里藏着一把短刀,显然刚才已经做好了搏杀的准备。苏妙漪见状,便知道他虽重伤,
警惕心却未减,她将伤药放在他面前的石板上,起身要走,手腕却突然被他攥住。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湘阳城已被围困三日,城外乱葬岗早被敌军搜遍,
你一个医女,怎么会在这里?”苏妙漪的心沉了沉。她早料到会被质疑,
却没想到容玠的洞察力如此敏锐。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
故意露出一丝怯意:“我……我是城内狄家的女儿,敌军进城前,爹娘让我从密道逃出去,
可我不敢,只能躲在这里……”她说着,眼角余光瞥见容玠胸口的血又渗了些出来,
便又补充道:“公子若是信不过我,便当我没来过。只是这伤药能止血清创,公子伤势沉重,
若不处理,怕是撑不过今夜。”容玠的手指松了些,却没完全放开她的手腕。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最后才缓缓道:“可知城内如今的情况?”苏妙漪点头:“敌军主将是韩烈,
据说三天前就开始劝降太守,可太守没应。现在城内粮草紧缺,不少百姓都在逃难,
只是城门被封,逃不出去。”容玠的眉皱了起来。苏妙漪知道,他在想破城之策。
北境军的主力如今群龙无首,若湘阳城再破,整个南方的防线就会彻底崩溃。她咬了咬唇,
突然道:“我可以帮你。”容玠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外。“我熟系城内的路,
也认识些药材商,能帮你打探消息,甚至……混进敌军阵营。”苏妙漪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公子能帮我查一件事——二十年前,苏靖安将军通敌一案,
真相究竟是什么。”容玠的瞳孔骤然收缩。苏靖安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他记忆深处的闸门。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带他去苏府,苏靖安将军抱着他,
笑着说要把女儿许配给他做媳妇。后来苏靖安蒙冤,容家也曾想过求情,
却被当时的丞相从中作梗,连容家也被牵连,若非父亲拼死护住北境军权,
容家恐怕也落不得好下场。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斗篷下露出的眉眼依稀有些苏靖安的影子,
心头突然有了个猜测。他松开她的手腕,声音放柔了些:“你是苏将军的女儿?
”苏妙漪浑身一震,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直接点破她的身份,
没有怀疑,没有鄙夷,只有平静的确认。她用力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是,我是苏妙漪。我爹没有通敌,我要为他洗刷冤屈。
”容玠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道:“好。我帮你查真相,你帮我守住湘阳城。
”两人的手在昏暗中握在一起,一个带着血海深仇,一个背负不白之冤,
却在这狭窄潮湿的密道里,许下了共同的誓言。第二日清晨,苏妙漪换了身干净的粗布衣裙,
头上裹着蓝布头巾,提着一个装满草药的篮子,出现在湘阳城的西市。她按照容玠的吩咐,
去寻一个叫老郑的药材商。那是容玠在城内的暗线。西市比她想象中还要萧条,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偶尔有几个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惶恐。
苏妙漪刚走到老郑的药材铺门口,就看见两个穿着敌军服饰的士兵正拿着鞭子抽打老郑,
嘴里还骂骂咧咧:“敢私藏粮草,给老子搜!搜出东西来,把你这铺子烧了!
”老郑趴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却死死护着柜台下的暗格,不肯让他们靠近。
苏妙漪心头一紧,连忙走过去,脸上堆着怯生生的笑:“几位官爷,行行好,别打了。
这老郑是我家亲戚,他就是个老实的药材商,哪敢私藏粮草啊?
”一个士兵回头瞪她:“你是谁?少多管闲事!”“我是狄家村的,来给老郑送些草药。
”苏妙漪说着,打开篮子,露出里面的艾草和蒲公英,“你看,都是些不值钱的草药,
他要是有粮草,哪还用得着我送这些东西?”士兵狐疑地看了看篮子,又看了看苏妙漪,
见她长得清秀,说话又软,倒也没再多疑。另一个士兵不耐烦地踹了老郑一脚:“算你好运,
下次再敢私藏,看老子不宰了你!”说完,便带着人走了。苏妙漪连忙扶起老郑,
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郑叔,你没事吧?”老郑喘着气,感激地看着她:“多谢姑娘相救。
你是……容将军的人?”苏妙漪点头,压低声音:“容将军在密道里,情况不太好,
需要你帮忙找些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另外,他还想知道敌军的布防情况。
”老郑连忙点头:“我这就去准备。敌军的布防我大概知道些,韩烈把主力都放在了南门,
东门和西门只有少量士兵驻守,北门是他们的粮草营,看管得最严。
”苏妙漪把老郑的话记在心里,又问:“那太守府那边呢?太守有没有想过突围?
”“太守倒是想突围,可城内兵力不足,根本冲不出去。”老郑叹了口气,
“而且听说太守身边有韩烈的内应,好几次突围计划都泄露了,
现在太守也不敢轻易相信人了。”苏妙漪皱了皱眉。内应的事容玠倒是没提过,
看来情况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复杂。第二章她接过老郑递来的药和布条,又叮嘱了几句,
便匆匆离开了药材铺,往密道的方向走去。回到密道时,容玠已经醒了,
正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到苏妙漪,便问:“情况如何?
”“老郑说敌军主力在南门,北门是粮草营。另外,太守府里有内应,突围计划多次泄露。
”苏妙漪把药和布条递给他,“我还听说,韩烈一直在劝降太守,说只要太守开城投降,
就饶了城内百姓。”容玠冷笑一声:“韩烈的话岂能信?他若真有心饶百姓,
就不会围困湘阳三日,断了城内的粮草。”他接过布条,开始自行处理伤口,动作利落,
显然是习惯了伤痛。苏妙漪看着他胸口狰狞的伤口,忍不住问:“要不要我帮你?
”容玠顿了顿,点了点头。苏妙漪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破损的劲装,
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周围已经有些红肿,显然是感染了。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烈酒,
倒在布条上,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动作轻柔,却带着专业的熟练。容玠的身体僵了一下,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她指尖的温度。她的手指带着草药的清香,擦过皮肤时,
竟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他别开眼,看向密道深处的黑暗,
声音有些不自然:“你打算怎么混进敌军阵营?”“我想以医女的身份去。
”苏妙漪一边帮他敷药,一边说,“韩烈的军队里肯定有不少伤员,我可以去给他们治伤,
趁机打探消息。而且我是‘狄家村女’,一个普通的农家女,不容易引起怀疑。
”容玠沉默了片刻,道:“太危险了。韩烈生性多疑,若是被他发现,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怕。”苏妙漪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爹当年就是为了守住湘阳城,
才被人诬陷。如今湘阳城有难,我身为他的女儿,岂能退缩?而且只有混进敌军阵营,
才能找到太守府内应的线索,也才能帮你找到破城的机会。”容玠看着她清澈的眼睛,
里面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的信念。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苏靖安将军也是这样,
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都从未退缩过。他叹了口气,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答应我,
凡事小心,若是遇到危险,立刻用这个联系我。”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小巧的铜哨,
递给苏妙漪:“这是北境军的信号哨,吹一声是安全,两声是求救,三声是紧急情况。
我会在密道入口附近安排人,一旦听到哨声,就会立刻接应你。”苏妙漪接过铜哨,
紧紧攥在手里,心里暖暖的。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接下来的几日,
苏妙漪果然以医女的身份混进了敌军阵营。韩烈见她医术尚可,又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
便让她留在军医营里,给受伤的士兵治伤。苏妙漪趁机打探消息,
很快就摸清了敌军的布防情况,也查到了太守府内应的线索——那是太守身边的一个参军,
名叫李默,据说与韩烈是旧识。这日,苏妙漪正在给一个士兵包扎伤口,
突然听到营外传来一阵喧哗。她探头出去,
看到一群士兵簇拥着一个身穿锦袍的公子走了进来,那公子面如冠玉,气质温雅,
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不像是军人,倒像是个富家子弟。“这是谁啊?
”旁边一个士兵好奇地问。“好像是韩将军的贵客,叫什么凌公子,听说很有才华,
韩将军很看重他。”另一个士兵回答。苏妙漪的心猛地一跳。凌公子?容玠之前说过,
他要在城内化名行动,用的就是“凌公子”这个名字。难道是他?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
继续给士兵包扎伤口,眼角却一直留意着那个“凌公子”。只见他跟着韩烈走进了中军大帐,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独自走了出来。他走得很慢,目光在营内扫过,像是在寻找什么。
当他的目光落在苏妙漪身上时,突然顿住了。苏妙漪的心跳加快,她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知道,容玠这是在确认她的安全。过了片刻,她感觉到那道目光离开了,才缓缓抬起头,
看到容玠的身影消失在营门外。晚上,苏妙漪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军医营,
往密道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城外的小树林,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树上,正是容玠。
“你怎么来了?”苏妙漪走上前,有些意外。“担心你。”容玠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几分暖意,“今日在营内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查到的线索没错,
李默确实是韩烈的内应,而且他手里还有一份太守府的布防图,打算今晚偷偷交给韩烈。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妙漪急了,“若是布防图被韩烈拿到,湘阳城就真的危险了。
”“别慌。”容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已经安排好了,
今晚我会带人在李默送图的路上埋伏,截下布防图,同时把他抓起来,
让太守知道他的真面目。”苏妙漪点了点头,又问:“那你需要我帮忙吗?”“不用,
你留在军医营,继续打探消息就好。”容玠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记住,
凡事小心,不要暴露自己。”苏妙漪“嗯”了一声,看着容玠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知道,今晚的行动至关重要,不仅关系到湘阳城的安危,
也关系到她父亲冤案的调查。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今晚还会有另一个意外发生。
就在容玠带人埋伏在李默送图的路上时,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
不由分说就对容玠的人发起了攻击。那男子武功高强,招式凌厉,显然是江湖中人。
容玠一时不备,竟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你是谁?为何阻拦我们?”容玠喝问。
那男子冷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竟敢在湘阳城作乱,
我岂能容你们!”容玠皱了皱眉,他看这男子的招式,倒像是某个江湖门派的路数,
不像是韩烈的人。就在这时,李默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看到眼前的混乱,转身就要跑。
容玠见状,顾不上与那男子纠缠,连忙追了上去。那男子见容玠要追李默,也立刻跟了上来,
一边追一边喊:“你这登徒子,休想跑!”苏妙漪在军医营里坐立不安,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她实在放心不下,便悄悄离开了军医营,往容玠说的埋伏地点跑去。刚跑到半路,
就看到前方一片混乱,容玠正与一个黑衣男子打斗,而李默则趁乱跑了。“住手!
”苏妙漪连忙喊了一声,冲了过去。那黑衣男子听到苏妙漪的声音,动作顿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到苏妙漪,眼神里突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妙漪?真的是你?
”苏妙漪愣住了。这个声音……好熟悉。她仔细看着那男子的脸,
突然认出了他:“长风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黑衣男子,正是她的青梅竹马,凌长风。
第三章凌长风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当年苏府出事时,他曾想过救她,却晚了一步。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前不久听说湘阳城有个叫狄女的医女,
眉眼与苏妙漪有些相似,便易容来到了湘阳城,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她。
今晚他本来是想找苏妙漪,却看到容玠带人在路边埋伏,以为他们是韩烈的人,
想对湘阳城不利,便出手阻拦。后来又看到容玠追李默,以为他是想对李默不利,
便一路追了上来。“我找了你好多年,终于找到你了。”凌长风走到苏妙漪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