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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红云,洪荒知名大冤种。

上辈子,我在紫霄宫听道,发了善心,把座位让给了西方来的两个穷鬼。

结果呢?就因为这个座位绑定的“鸿蒙紫气”,我被全洪荒追杀,连累我唯一的兄弟镇元子都差点身死道消。

魂飞魄散时我才想明白,在这吃人的洪荒,好人没好报,善良就是催命符。

老天爷不开眼,又让我活了一回。

正好,回到了让座的那一天。

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准提和接引,我笑了。

想道德绑架我?想拿我的善良当垫脚石?

不好意思,这辈子的我,心是黑的,手段是脏的。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那我就先从不做这个滥好人开始。

这一次,我要让整个洪荒都知道,我红云的便宜,不好占。

我睁开眼。

四周是混沌气流,紫色的,灰色的,像浓得化不开的墨。鼻子里闻到的,是那种亘古不变的、冰冷又死寂的味道。

紫霄宫。

我回来了。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火红色的道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的云纹还在,一针一线都无比熟悉。我抬起手,掐了自己一下。

疼。

不是幻觉。

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万劫不复的开始,紫霄宫中,道祖鸿钧第一次讲道的时候。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被鲲鹏妖师的妖师宫活活撞碎真灵的那一刻。那种神魂被撕裂的剧痛,哪怕现在想起来,都让我的身体下意识地发抖。

我最好的兄弟,镇元子,为了护我,地书都被打出了裂痕,人参果树差点被连根拔起。

而这一切的起因,可笑得要命。

就是因为我心软,让了个座。

我的目光扫过整个大殿。三千红尘客,洪荒里有头有脸的大能,差不多都到齐了。最前面的六个蒲团上,已经坐了五个人。

三清,一家的,盘踞了前三个。他们闭着眼,神情倨傲,仿佛天生就该坐在那里。

第四个是女娲,面容平静,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精光。

第五个是我。

第六个是鲲鹏。他那张鸟脸阴沉着,眼神像刀子,时不时刮过我,又刮过三清,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就是他,我未来的催命符之一。

我摸了摸我屁股底下的蒲团,冰冰凉凉的,却感觉像是坐在烧红的烙铁上。

就是这个座位,给我带来了所谓的成圣之基“鸿蒙紫气”,也给我带来了杀身之祸。

大殿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来了。

我抬头望去,两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高一瘦,一胖一矮,道袍破破烂爛,脸上挂着风霜之色,看着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正是西方二人组,准提和接引。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了那仅剩的最后一个蒲团,被鲲鹏占着。

准提的眼珠子一转,好戏就要开场了。

他拉着接引,直接走到大殿中央,“噗通”一声跪下了。

“呜呜呜……兄长,我西方贫瘠,我二人为求大道,一路从须弥山赶来,跋山涉水,历经万险,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连个听道的位置都没有……呜呜呜……”

他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坐在蒲团上的我们。

接引更是个戏精,脸上悲苦得像是死了爹娘,嘴里念叨着:“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我西方生灵何其无辜!”

这俩人一唱一和,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许多大能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上辈子的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动了恻隐之心。我觉得他们太可怜了,求道之心又如此诚恳,所以主动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准提。

然后,我就成了全洪荒最大的那个笑话。

我看着他们,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红云,你记住了。

你的善良,你的同情,上辈子已经死绝了。

这一世,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谁敢让你不痛快,你就让他全家都不痛快。

准提哭得更起劲了,他开始往我这边挪。我知道,他这是选定了目标。

因为这六个人里,三清是盘古正宗,他不敢惹。女娲是妖族大能,背景硬。鲲鹏一脸凶相,一看就不好惹。

只有我,红云,洪荒有名的老好人,独来独往,没背景,没靠山,脾气还好。

不坑我坑谁?

他爬到我的蒲团前,眼泪鼻涕一把抓,对着我哭嚎:“这位道友,看您面善心慈,一身祥云瑞气,定是洪荒有名的大德之士!我师兄二人求道不易,可否……可否……”

他话说一半,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就是让我滚蛋,把位子让给他。

我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

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他们都在等。等我这个老好人,再一次发扬风格。

就连我旁边,一直闭目养神,看起来超然物外的元始天尊,都微微睁开了一只眼,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仿佛在说:看吧,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我缓缓站起身。

准提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我走到他面前,弯下腰。

他以为我要扶他起来,脸上已经准备好了感激涕零的表情。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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