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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朝中最炙手可热的武将,我只是他身边面貌丑陋的女子。他从未跟人说过,

他是靠着我父亲的引荐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他没跟人说过,是我九死一生,

潜入敌营拿回了绝密情报,他才取得那场大胜;在别人眼里,

我只是厚着脸皮硬要嫁给他的丑女。他对我厌弃非常,纵容新欢在暮秋时节把我推下水,

看着我在水里垂死挣扎。大婚在即,他为了维护心上人,当场悔婚,我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从那之后,我彻底心死。后来看着他在战场上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毫无波澜。可临终之时,

他却喃喃:“阿恬,这次我总算做成了。”他是朝中最炙手可热的武将,

我只是他身边面貌丑陋的女子。他从未跟人说过,

他是靠着我父亲的引荐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他没跟人说过,是我九死一生,

潜入敌营拿回了绝密情报,他才取得那场大胜;在别人眼里,

我只是厚着脸皮硬要嫁给他的丑女。他对我厌弃非常,纵容新欢在暮秋时节把我推下水,

看着我在水里垂死挣扎。大婚在即,他为了维护心上人,当场悔婚,我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从那之后,我彻底心死。后来看着他在战场上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毫无波澜。可临终之时,

他却喃喃:“阿恬,这次我总算做成了。”1.暮秋时节,河水刺骨。

我泡在河水中拼命扑腾着。宋轻语站在船上哭得梨花带雨:“都怪我,是我没有看好她,

我哪里能想到她为了能让你心疼她,居然敢跳下河去?”沈怀轻揽美人入怀:“不必理她,

丑人多作怪。”我落水那一刻,他分明是正对着我的。他看见了我被推下来,可全然不在乎。

宋轻语惺惺作态:“赶紧找人救她吧,大冷天的,别再出事。”沈怀拿过一件狐皮大氅,

披在她身上,轻声说:“不要紧,她会凫水。”他终于把视线转到了我身上,

淡淡道:“再说了,横竖也没什么消遣,不如我们就站着看她挣扎自救,岂不好?

”河水冰冷,却不及我心凉。小时候我是会凫水,可多年不练已经忘了大半,

再加上河水冰冷,让我根本伸展不开。这些,他不可能不知道。“阿怀,救我。

”我一次又一次伸手向他求救。可他站在船上无动于衷,只是面爱微笑地看着我,

像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宋轻语有些急了:“再这样下去,

恐怕真的要闹出人命了!”“呵,死了最好,长相如此丑陋,也省得我再找由头悔婚。

”如他所愿,我可能真的要死了。2.意识恍惚之间,沈怀那句话一直在我耳畔环绕着。

是的,我跟他有婚约,这趟进京,就是要成亲去的。别人都说沈怀是武神在世,少年英豪,

却要迎娶我这么一个丑八怪。“你为何从不告诉别人真相?”这句话,起初我也问过。

可他总说:“那都是旁人嚼舌根的话,你就任由他们去说就好了,我又不会认同他们。

”再后来,他遇到了宋轻语,那个美丽到让我自惭形秽的女子。

那时他的说辞就变成了:“真相?什么真相?司恬,你莫要无理取闹。

”真相就是他心悦于我,又觉得自己不配;真相就是他靠着我父亲的举荐,

才在军中领了职;真相就是他对着天地起誓,待他功成名就,

必定娶我为妻;真相就是我为了助他获胜,偷偷混进敌营卧底,

一去便是两年;真相是他背信弃义,始乱终弃。可这一切,在他眼里都不再重要了。

现在想来,也许是我太蠢,其实早在拿到情报,死里逃生,晕倒在他帐前的时候,

我就该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不值。那天,他看着我一脸厌恶:“我用你去偷情报?司恬,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有了我的绝密情报,那一战,我军大胜,沈怀官拜大将军,

一时风头无两。他要履行诺言娶我了,可我分明能看到他眼里的嫌恶。

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里,我都会想,等我嫁过去,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会跟宋轻语恩爱非常,由着我自己生不如死。要是这么想的话,死了,

倒是比生不如死好一些。“小甜豆!是你吗!”小甜豆,那是小时候玩伴们给我起的名字,

已经好多年没人叫过了。3.可我已经面容尽毁,即便是旧人也很难认出是我,

他是怎么认出来的?我想要看个清楚,但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就连意识都恍恍惚惚,

只能隐约听见身边有两个人在交谈。“方才大夫说了,这丫头原本就一身伤病,

又落了水高热不退,不是他们这种乡野大夫能医的。”“那就带她去大点的城镇找大夫。

”“可是离这里最近的城池就是上京了。”那人脱口而出:“那就去上京!

”另一人语气迟疑:“可是少爷,还不到时候,那地方不欢迎咱们。”沉默。我不想放弃,

我想活!可我除了躺在这里,一遍一遍地在内心央求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还好老天垂怜,

让我遇到了好人。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悄悄进去,别被那人发现就好。”那之后数日,

我时常昏迷不醒,混沌中总是梦到在北蛮军营里那些痛苦的过往,我在梦里崩溃喊叫,

醒来的时候分不清楚那种痛苦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然后又会很快跌入下一个更加痛苦的梦境。但还好,每次我稍微醒转的时候,

总能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正紧紧握着我的手。这种有人陪伴,不用孤身一人的感觉,

我很久没有感受过了。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谁。我真正看清他的时候,他正趴在我床边打盹,

看样子又是熬了个通宵。我刚一坐起身,他就警醒:“怎么了?怎么了?是又疼了吗?

”见我好端端坐着,他先是惊讶,随后露出疲惫的笑意。“总算醒了,这些日子可熬死我了。

”他的样貌,让我觉得陌生又熟悉。想来也是,即便是小时候的玩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样貌应该也有了变化,认不出也是正常的。“说来惭愧,我一时认不出,

敢问小郎君可是我哪位旧识?”“我是你,”他的话戛然而止,随即又说,

“我与姑娘并不相识。”“可我分明听见你叫了我的小名。”“姑娘许是听错了,

前几天你一直半梦半醒,哪能听得真切?”也罢,现在这个世道,有点秘密也是正常,

我不便继续追问。4.他叫江倚风,我猜是出自“春光懒困倚微风。”人如其名,

是个随**自由的人,做起事来也是不急不缓的,只有家里老奴催促他离京的时候,

他才会有些许烦躁。“我都说了,司恬大病初愈,在这城里又没人可以投靠,

咱们再待些时日有什么要紧?”老奴面色凝重:“我只是担心夜长梦多。”当着我的面,

他们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

于是我就想办法找理由出门,尽量给他们留时间商量那些秘密。我身上银钱不多,

所以每天出门都只能漫无目的地瞎逛。今天运气好,居然撞见一个说书的。

说书先生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我有些好奇,到底是多么精彩的故事,才能有这样的排面。

一旁的女孩儿听了我的疑问,一脸惊讶:“你不知道吗?这最新编撰的稿子,

可是照着沈将军府里的事改编的,是现在最火的故事。”沈怀吗?那我倒要听听。

听下去才发现,原来沈怀身边的那位奇女子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这女子武艺高强,

勇敢无畏,为了盗取情报,只身入敌营,一待就是两年,受尽苦楚与折磨,最终拿取情报,

杀出重围,我军大胜。论起来,故事倒也算还原,只不过故事的结局不应该是杀出重围,

而应该是被人当做猎物一样追杀,身中数箭跌下悬崖,一点一点爬回了我军大营。

看客们听故事,向来喜欢大团圆,喜欢好人一定有好报,这我都是明白的。可我不明白,

这个故事的女主角,为什么变成了一个舞女。她是乱世舞姬,身怀绝技,能文能武,

与大将军是绝配。那我是什么?很快我就从故事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是这个故事里最大的大反派。我天生丑陋,却一直觊觎大将军夫人的位置,一直棒打鸳鸯,

最后不得好死。故事说完,众人散场时念叨着:“这丑女人真是该死!”我呆愣在原地,

心如刀绞。直站到夜色变浓,我才缓过神回到江倚风的住处。

但房前那一排卫兵着实吓到我了。我已经不再纠缠,沈怀你还想怎样!

你怎么连一个陌路人都不放过!我不管不顾冲进去,

却看见一个衣着十分华贵的人正对着江倚风冷笑。“好久不见啊,皇兄。

”5.原来江倚风是大皇子元承,难怪他当初会叫我“甜豆”。父亲还做将军时,

常年征战在外,只留下我跟母亲一起在京中生活。我母亲最是个慈善的,对我宠爱有加,

我生性调皮,她也很少打骂。一来二去的,我成了个混世小魔头,这几个街巷的男孩儿,

没有一个打得过我。只有元承是个例外。我是跟他打了几架,没有讨到任何甜头以后,

才知道他是皇子的。他的母亲贤妃出身卑微,所以连带着他也不受宠。

不过这对他而言也有些好处,别的皇子都被关在皇宫里严加管教,只有元承从记事开始,

就被当做垃圾一样赶出了宫,无人在意无人管教,他自由得很。也正因为如此,

他才能隔三岔五地就来找我。说出去也是个皇子,可他总是一副什么都没吃过没见过的样子,

我母亲做的什么他都觉得好。“司恬,你娘亲给你做的东西真好吃。

”“难道你娘不给你做吃的吗?”他苦笑:“我从小就被送出宫了,每年只有过年,

还有母妃寿辰的时候,我才能进宫见她。”我幼时被母亲捧在手下,

并不知道那是种怎样的心酸。他连我的名字,都稀罕得紧。“司恬,

你娘给你起的名字真好听,甜甜的。”我告诉他,那是恬静的“恬”,跟甜不甜的没有相干。

可他不听,他还一厢情愿地给我起了个昵称“小甜豆”,慢慢地,在我们这群同龄人中,

这个称呼就叫开了。他总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喊个不停。“小甜豆,你长得真好看。

”“小甜豆,你的剑使得太好了,长大肯定跟你爹一样威风。”“小甜豆,我要去做质子了,

你以后可不要想我。”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一直到父亲后来卸任还乡,

我才知道什么是质子。而父亲之所以选择卸任,也是因为元承。当年父亲出征,大胜而归,

也带回了已经在敌国当了多年质子的元承。可回京的路上却满是艰难险阻,

还险些差点丢了性命,这些人都是太子派来刺杀元承的。战场上都不曾遭遇的险境,

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从那一刻开始,父亲就看够了朝堂争斗,萌生了退意,

所以一回京就带着我们一家老小告老还乡。初回老家那几年,我经常会问父亲,

元承现在怎么样了?可我父亲总是一脸严肃训诫我:“不该问的事情少问!”阔别数年,

没想到再见他,自己已是另一副模样。6.太子话里藏刀:“皇兄一走数年,

怎么今日回到上京,却不知会我一声呢?”元承冷哼一声:“哼,我不知会你,

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多年不见,太子的消息还是那么灵通。”“还是有疏漏。

”太子瞟了我一眼,满脸厌弃,“我方才才知晓,

你带着的这个女子竟然是沈将军未过门的妻?”元承看向我,眼神里有一丝疑惑,

更多则是失落。太子嗤笑道:“多年不见,没想到皇兄竟然添了这么个雅好,

为了这么个样貌丑陋的女子,竟然愿意犯险进京?”“只不过念着幼时情谊,太子莫要多想。

”“情谊?呵,这女子早有婚约,我劝皇兄的心思还是收敛些,早些放手,早些离京才好。

”元承低头垂眸,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不出一会儿,沈怀收到太子的传唤,赶了过来。

看来为了能让元承尽快离京,太子已经做足了准备。当着两位皇子的面,沈怀不好回绝,

但他回避我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厌恶与不屑。可太子没想到的是,即便把我送走,

元承也没有很快离京。据说元承的母妃,娴妃娘娘生辰在即,她跪求皇帝,

说自己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儿子,甚是想念。皇帝实在无法,才勉强答应,等下月娴妃寿辰,

就让元承进宫见母妃,这段时间,元承只能待在京城。7.“真是个下贱货色,

被外面的人这么骂,居然还有闲心练剑法!”宋轻语又来了。自打我住进这将军府,

她每天都会跑来我这边,跟我说外面现在如何议论我跟沈怀的姻缘。

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样能刺痛我。我不理她,继续舞剑,许久不练,有些生疏了。

宋轻语厉声骂道:“下贱东西,还以为自己凭借一身武艺就能让将军喜欢你吗?

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那个模样!”她的丫鬟春活附和着:“可不是,

跟我们小姐比起来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但凡是个男人,都知道该选谁。

“有些人怎么还在做将军夫人的春秋大梦啊?就算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将军要娶你又如何?

他根本看不上你,你进府月余,将军可曾去找过你?

”宋轻语不知羞地炫耀道:“将军每晚都宿在我那里,习武之人体力就是好,

搅得我夜夜都不能安眠呢。”我被她搅扰得心烦。“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先走了。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收起长剑准备离开。“啊!”身后一阵惨叫。一转身,

宋轻语已经倒在地上,她捂着脸哭喊着。春活咒骂道:“你心也太狠了!

就因为嫉妒我家姑娘夜夜伺候将军,就划伤她的脸?”可我的剑尖连一丝血都没有,

反倒是宋轻语头上的发簪上露出点点血迹。为了踩着我往上爬,她倒是真对自己下得去手。

那天晚上,沈怀罚我在雪地里跪了一夜。以他的敏锐,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但他根本不在乎,在他眼里,宋轻语怎么可能会有错的时候?我大病初愈就受冻了一整晚,

于是又病倒了,这一病就是三天。第四天清晨,我才终于醒转。我受够了这种日子,

我又不是非要嫁他不可,何苦受他作践?我要去找他说个清楚,大不了从此一刀两断。

可当我看到桌上那束剑穗的时候,我犹豫了。8.以前还跟父亲在老家时,

沈怀总爱给我买这些,我不爱梳妆打扮,唯独对这些小玩意儿喜欢得紧。

后来我随他去了前线,边疆苦寒,没有售卖剑穗的地方,他就学着自己做。他粗手粗脚,

做出来的东西粗粝得很,生怕我不喜欢,所以每次送我剑穗,都会搭上一枝腊梅。

这苦寒之地,除了梅花,也没有别的花卉了。久而久之,除了剑穗,我还爱上了梅花。

他总说等以后打完仗,回京做了官,就为我做一个梅花样式的玉牌,坠在剑穗上肯定好看。

我喜欢这些,难为他还记得。丫鬟春桃笑说:“谁说将军心里没你呢?昨夜他喝得烂醉,

还不忘亲自把剑穗给您送来。”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他?也许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冰冷。

今天心情好,天色也不错,正好能去花园里逛逛。可刚逛到一半,

小丫鬟就火急火燎地跑来哭诉:“您快去看看吧,宋轻语在发疯呢!”我赶到的时候,

宋轻语已经撒完了泼,地上满是丝线跟玉珠。她剪了我的剑穗,摔碎了我的梅花玉牌。

“贱货!毁了容都不忘勾引男人!”她像个疯子一样高声咒骂。我没有理会,

只顾着捡拾地上的玉牌,想着能再粘起来也是好的。她见我不理,

骂得更凶了:“说什么在敌营卧薪尝胆,别扯谎了!你一介女流,

要不是靠着那点狐媚子功夫,怎么可能从男人们嘴里拿到情报!”“啪”的一声脆响。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就给了她一巴掌。我恨恨看她:“你编排别的,我懒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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