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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签了吧。”苏晴的声音,像手术室里掉落在地上的金属器械,冰冷,没有一丝回响。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们结婚七年,我曾以为能看懂她每一个微表情,

但此刻,我只看到了两个字:决绝。桌上,那份烫金的《离婚协议书》显得格外刺眼。

“财产分割”那一栏,写着“男方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净身出户”。旁边,

是苏晴行云流水的签名。“为什么?”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

“就因为他回来了?”“他”,沈修。苏晴口中那个“照亮了她整个青春”的白月光。

那个三年前远赴海外,如今功成名就、荣归故里的天之骄子。苏晴没有回避我的目光,

甚至带着一丝怜悯:“林焱,你很好。你就像一杯温水,安稳,解渴。但水,终究是无味的。

而他,是烈酒。我以为我能习惯温水,但我错了。我的心,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他。”温水?

无味?我自嘲地笑了。这七年,我放弃了晋升的机会,

每天准时下班为她洗手作羹汤;她胃不好,我学了三年的营养学;她喜欢惊喜,

我每个纪念日都费尽心思。我以为我把一杯温水,用爱熬成了浓汤。原来在她眼里,

依旧寡淡。“那我们的女儿呢?念念才五岁,她怎么办?”我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念念跟你。”苏晴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沈修的事业刚起步,我不能让他分心。而且,

你比我更会照顾孩子,不是吗?”多么体贴,多么周到。她为所有人都铺好了路,

唯独炸毁了我的世界。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楼下,车窗摇下,

露出一张英俊、温和,却又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的脸。是沈修。他甚至没有上楼,

只是安静地在车里等着,像一个等待仆人签下卖身契的君王。苏晴看了一眼窗外,

脸上瞬间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少女般的光彩。那种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他来接我了。

”她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林焱,别恨我。

我们只是……不合适。祝你找到适合你的那杯水。”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钉子,钉进我的心脏。我冲到窗边,

看着她奔向那辆宾利,看着沈修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看着她坐进去后,两人相视一笑。

那一刻,他们像极了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而我,就是那个被遗弃在城堡里,

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恶龙。宾利绝尘而去,卷起一片落叶。我缓缓地,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揉皱的化验单。上面,“胃癌早期”四个字,像是恶魔的嘲笑。

我本想今天告诉她,想让她陪我一起面对。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我拿起笔,

在那份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力透纸背,仿佛用尽了余生所有的力气。

签完字的瞬间,我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的平静。很好。真的很好。

苏-晴,沈修。从今天起,你们的童话,我来为它谱写结局。2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没有伞,也懒得躲。冰冷的雨水混着脸上温热的液体,

分不清是雨还是泪。苏晴毁掉的,不仅仅是我的家庭,还有我的事业。她带走的客户资料,

让我所在的设计公司蒙受巨大损失,一纸辞退信,将我彻底打入深渊。

房产、存款、事业、家庭……一夜之间,我一无所有。只剩下怀里抱着女儿念念的小小身躯,

和那张宣告我生命进入倒计时的胃癌诊断书。“爸爸,我们去哪儿?”念念在我怀里,

小声地问,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中那片死寂的灰烬里,

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我带着念念,在城市最偏僻的角落,

租了一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白天,我去做手术,切除了三分之二的胃。

那种从身体到灵魂的切割感,让我对“痛苦”这个词,有了全新的认知。夜晚,我抱着病体,

在网上疯狂地寻找出路。我不能再做设计了。那个圈子,

已经被苏晴和沈修的“神仙爱情”传遍了,我成了一个被同情的、无能的笑话。

我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一个能让我站在暗处,俯视他们的身份。一个深夜,

我在浏览一个心理学论坛时,看到了一句话:“所有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而心理医生,就是那个帮你读懂价签的人。”价签……那一刻,我仿佛被闪电击中。沈修,

那个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他真的如表面那般完美无瑕吗?他背负着家族的期望,

扛着上市公司的压力,还要维持“白月光”的完美人设……他的内心,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而苏晴,当她追逐的梦幻泡沫,被现实的柴米油盐刺破时,她那份所谓的“爱情”,

又能支撑多久?他们看似拥有一切,但他们内心的“价格”,又是什么?一个疯狂的计划,

在我脑中逐渐成型。接下来的三年,我彻底从所有熟人的世界里消失了。我用仅剩的积蓄,

一边治疗,一边疯狂地学习心理学。从弗洛伊德到荣格,从行为主义到认知疗法,

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名为“知识”的浮木。我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或许是那场极致的背叛,让我对人性的幽暗与复杂,有了远超常人的洞察力。

我考取了心理咨询师资格证,然后,又远赴德国,在一家顶级的心理诊疗机构,

学习最前沿的临床催眠和精神分析。我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能让我变强的养分。

我戒掉了情绪,用逻辑和理性,将自己重塑成了一台精密的、专门剖析人心的仪器。三年后,

我回来了。不再是那个温和、落魄的林焱。而是“晏医生”。“晏”,拆开来,

是“日”和“安”。我就是要让我的“患者”,在白日之下,再无安宁。

33“晏医生心理诊疗室”,开在了本市最昂贵的CBD顶楼。没有广告,没有宣传,

只有一条规矩:咨询费,一小时五万,且必须提前一个月预约。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但很快,我就用实力,让整个上流圈层,为这个价格而疯狂。第一个客人,

是一位因丈夫出轨而患上重度抑郁的豪门阔太。我只用了三次咨询,

就让她从一个歇斯底里的怨妇,

变成了一个冷静地收集证据、最终让丈夫净身出户、夺回公司控制权的“女王”。

第二个客人,是一位饱受焦虑症折磨的上市公司CEO。我在他的办公室里,

只用了一根手指,就指出了他焦虑的根源——墙上一幅他父亲送给他的画,

画中那片看似宁静的大海,却暗示着“吞噬”与“失控”。他当场崩溃,又在我的引导下,

重获新生。“晏医生”的名声,如同病毒般,在富人圈里迅速传播开来。

他神秘、昂贵、冷静、一针见血。他从不与病人共情,像一个拿着手术刀的医生,

精准地切开你灵魂的病灶,然后冷漠地看着你流血、结痂、痊癒。人们敬畏我,依赖我,

将我奉若神明。他们在我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暴露出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而我,

则像一个坐在剧院里的观众,冷眼旁观着一幕幕人性的悲喜剧。我的胃癌,

在积极的治疗和严格的自律下,进入了稳定的观察期。我和念念,

也搬进了市中心最好的公寓。她上了最好的国际学校,我给了她除了“母亲”之外,

所能给的一切。我偶尔,也会在财经新闻上,看到沈修和苏晴的消息。沈修的公司成功上市,

他成为了本市最年轻的百亿富豪,风光无两。苏晴则以“沈太太”的身份,

活跃于各种慈善晚宴和名流派对,笑靥如花,仿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们像两颗遥远的、璀璨的星星,在我构建的黑暗宇宙中,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我不急。

我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我精心布置的陷阱。我知道,

那一天,不会太远。因为,再耀眼的星星,也有燃尽成灰的一天。而我,

就是那个等待收集星尘的人。终于,在一个深秋的午后,我的助理敲开了我的门,

递给我一份新的预约申请。申请人的名字,只有两个字:沈修。预约理由那一栏,

填着:长期性失眠,重度焦虑,疑似抑郁。我看着那个名字,脸上那副万年冰封的面具,

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我缓缓地,靠在价值六位数的真皮座椅上,闭上眼,

嘴角勾起了一抹森然的笑意。苏晴,你看。你用尽全力奔赴的烈酒,终究,

还是变成了需要温水来稀释的毒药。而我,就是那个唯一能递上水杯,

并决定水中该放什么药的人。游戏,开始了。4沈修第一次走进我的诊疗室,

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他穿着一身高定的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表,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昂贵的光芒。他还是那么英俊,

那么完美,就像一本时尚杂志的封面,找不到任何瑕疵。但,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在我眼中,

他只是一个被无数根看不见的线,拉扯到即将崩断的木偶。他进来后,没有立刻坐下,

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的诊疗室。我的诊疗室,

是按照最严格的心理学标准设计的。极简的风格,柔和的灯光,一张舒适的躺椅,

一张我的办公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整个空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给人一种安全感,也给人一种无所遁形的压迫感。“晏医生?”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磁性,但语调的末梢,却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我点了点头,

示意他坐下。“沈先生,请坐。”我没有用任何敬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热情。

在我的诊疗室里,没有富豪,没有权贵,只有“病人”和“医生”。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身体坐得笔直,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这是一个典型的、防御性的姿态。

他在试图维持自己的掌控感。“说吧,什么困扰着你?”我开门见山,像一个修理工,

询问着一台出了故障的机器。他似乎没料到我如此直接,愣了一下。随即,

他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商业化的微笑:“医生,或许你对我有些了解。外界看来,

我拥有一切,成功的事业,美满的家庭……”“我对你的‘外界’不感兴趣。”我打断了他,

“我只对你的‘内在’感兴趣。在这里,你不是沈总,你只是一个失眠三个月,

每天需要靠四分之一片佐匹克隆才能入睡不到三小时的病人。”我的话,

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划破了他所有的伪装。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中,

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是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人看穿的、无力的恐慌。“你怎么知道?

”他下意识地问道。“你的黑眼圈,你说话时轻微的眼睑跳动,

你无意识地摩挲腕表的动作频率,

以及你身上那股……混杂着昂贵雪松香水和廉价安眠药代谢物的、矛盾的气味。

”我平静地陈述着,“沈先生,在我面前,伪装是最低效的沟通方式。”诊疗室里,

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像是时间的倒数。许久,他终于放弃了抵抗。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颓然地靠在沙发上,用双手疲惫地揉着脸。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他的声音,第一次染上了脆弱,“我睡不着,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梦里,我总是在不停地往上爬,脚下是万丈深渊,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爬,

也不知道山顶有什么。我只知道,我一旦停下来,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你害怕失败?”“不。”他摇了摇头,眼神空洞,“我害怕……这一切毫无意义。

”“包括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的公司,你的财富,

和你那位……让你抛弃一切去奔赴的爱人?”我轻轻地,将“苏晴”这个锚点,抛了下去。

提到苏晴,他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她很好。”他立刻说道,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很爱我,为了我,她也放弃了很多。”“是吗?”我没有反驳,

只是用一种平静的、不带任何评判的目光,注视着他。有时候,沉默,

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那天的咨询,我们没有聊太多。我只是让他躺在躺椅上,

听了一段舒缓的阿尔法脑波音乐。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

我用一种轻柔的、带着催眠暗示的语气,对他说:“沈先生,你不是累了,

你只是……背负了太多不属于你的东西。从今天起,试着把它们,一件一件,放下来。

”他走的时候,脚步明显比来时,轻松了一些。我知道,我的钩子,已经牢牢地,

挂进了他灵魂的最深处。一个自以为是的上帝,亲手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魔鬼的手中。

5第二次咨询,沈修准时赴约。这一次,他没有再试图伪装,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疲惫,

坐下后,便直接进入了主题。“晏医生,上次之后,我确实睡了一个好觉,

三年来第一个没有做噩म的地方。”他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依赖,“你说,

我背负了太多不属于我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我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换了一个问题:“我们来聊聊你的妻子,苏晴女士吧。你爱她吗?”“当然。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家族的责任,

我绝不会离开她。”“所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

为了给她一个最好的世界?”我顺着他的话,为他构建了一个“深情”的逻辑闭环。“是的。

”他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她值得最好的。”“这个‘最好’,是谁定义的?

”我突然发问。他愣住了。“是你定义的,还是她定义的?或者说,是这个世界,

定义了你们应该拥有一个‘最好’的童话?”我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探针,

刺向他潜意识的深处。“我……我不知道。”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我们来做一个简单的沙盘游戏。”我起身,带他到诊疗室的另一角。那里,

摆放着一个沙盘和数千个各式各样的小模型。“现在,请你用这些模型,

构建一个你理想中的‘家’。”他犹豫了一下,开始动手。

他先是选择了一个最华丽、最宏伟的城堡模型,放在沙盘的正中央。然后,

他放了一个代表自己的“国王”模型在城堡的最高处。接着,

他挑选了一个最美丽的“公主”模型,放在国王的身边。然后,他开始在城堡周围,

摆放各种象征着财富、权力和荣誉的模型——金山、宝剑、军队、臣民……他摆放得很仔细,

很投入,将整个沙盘,填得满满当当。最后,他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作品”,

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好了吗?”我问。“好了。”“那么,代表‘孩子’的模型呢?

我看到你选了,但为什么没有放进去?

”我指着被他遗忘在盒子角落里的一个“小王子”模型。他的身体,猛地一震,

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我……忘了。”他辩解道。“是真的忘了,

还是在你的潜意识里,这个完美的‘二人世界’里,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的空间?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他避开了我的目光。“我们再来看。”我走到沙盘前,

指着那个“国王”和“公主”模型,“你看,你的国王,站在城堡的最高处,

俯瞰着他的江山。而你的公主,虽然站在他身边,但她的朝向,却是背对着国王,

望着城堡外面的……一片空白。”沈修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说明什么?

”他颤声问道。“说明,在你的内心深处,你所谓的‘为她打造一个世界’,本质上,

只是在满足你自己对于‘成功’和‘掌控’的渴望。你把她,当成了你完美人生版图上,

最华丽的一枚勋章。你爱的是这个‘获得勋章’的过程,和‘拥有勋章’的结果,

而不是勋章本身。”“不!不是这样的!”他激动地反驳,“我爱她!”“是吗?

”我拿起那个“公主”模型,递到他面前,“那你告诉我,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是一座金碧辉煌、却冷冰冰的城堡,还是一个可以陪她看日出日落的、温暖的小屋?

”“她……”沈修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你不知道。”我替他说出了答案,

“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问过她,也从来没有真正聆听过她。你只是在用你以为的‘好’,

去填满她的人生,也填满你自己的虚荣心。沈先生,你不是在爱她,

你是在……用她来证明你自己。”“你把她,当成了你人生最大的一个‘项目’。

你为这个项目,投入了巨大的成本,所以,它必须成功,必须完美,必须光芒万丈。这,

才是你所有焦虑和压力的真正来源。”“你害怕的,不是失去她。你害怕的,

是这个‘项目’的失败。”“轰——”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轰然炸响。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瘫坐在地,眼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他坚信了半生的“爱情神话”,在这一刻,被我,用最残忍的方式,撕得粉碎。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苏晴,你看到了吗?

你引以为傲的、独一无二的爱情,不过是另一个人满足自己控制欲的工具。而现在,

这个工具的***,到了我的手上。6从那天起,沈修对我的依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不再把我当成一个简单的医生,而是当成了他混乱人生中唯一的“引路人”,

一个能看透他灵魂的“神”。他开始和我分享更多、更私密的细节。他与苏晴之间的矛盾,

也逐渐在我面前,展露无遗。“她最近总是抱怨我没时间陪她,”一次咨询中,

沈修疲惫地说道,“她说我不懂她。可我每天忙得像个陀螺,

哪有时间去猜她那些小女孩的心思?”“她想要的是陪伴,而你能给的,是结果。

你们的需求,出现了错位。”我平静地分析道,“就像一个想吃苹果的人,

你却给了他一车香蕉。香蕉再名贵,也不是他想要的。”“那我该怎么办?

”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很简单。尝试着,把选择权,交还给她。

”我开始植入我的第一个“指令”,“下次,当她向你抱怨时,不要急着为自己辩解,

也不要急着承诺你做不到的事情。你只需要问她一句话:‘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

’”沈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周后,他再次来到诊疗室,脸上却带着新的困惑。

“我照你说的做了,”他说,“结果,我们吵得更凶了。她说我敷衍她,

把问题又抛回给了她。”“意料之中。”我淡淡一笑,“因为苏晴女士,她自己,

也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说,她想要的东西,是现在的你,根本给不了的。

”“那是什么?”“她想要的,是七年前的那个‘沈修’。

那个会为她逃课、为她淋雨、会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她身上的少年。她爱的,

是那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白月光’幻影。而你,沈先生,你早已不是那个少年了。

你是一个商人,一个CEO,一个背负着上万名员工生计的成年人。”我顿了顿,

抛出了更深层次的暗示。“你为了她,变成了今天的你。而她,却还在怀念过去的你。这,

才是你们之间,最根本的、无法调和的矛盾。”“你越成功,离她心中的那个‘幻影’,

就越远。你的每一次商业上的胜利,都可能是你们感情上的一次疏离。这,是不是很讽刺?

”沈修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我的话,像一面镜子,

照出了他爱情中最荒谬、最无力的一面。他以为他在为爱奔跑,却没发现,自己跑得越快,

离爱的初衷,反而越远。“那我……我该停下来吗?”他迷茫地问。“停下来?”我笑了,

“你的身后,是上万名员工的饭碗,是无数股民的真金白银,是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

你停得下来吗?”他沉默了。是的,他停不下来。他是一辆被架在轨道上的高速列车,

从他选择这条路开始,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可能。“所以,问题的根源,不在你。”我终于,

将那把无形的刀,递到了他的手上,“而在那个,对你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人身上。

”我没有明说“苏晴”的名字,但我知道,他听懂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就会在他每一次争吵、每一次疲惫、每一次感到不被理解的时候,生根、发芽,

最终长成一棵足以遮蔽所有阳光的参天大树。与此同时,我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

“不经意”地,让我和女儿念念富足而平静的生活状态,传到了苏晴的耳朵里。我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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