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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燃燃,伴娘服收到了吗?我亲手给你设计的,保证惊艳全场!”手机那头,

是我十年闺蜜许梦娇滴滴的声音。我看着摊在床上那件衣服,

一股子樟脑和陈旧布料混合的诡异气味,正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鼻腔。

那是一件对襟立领的暗红色褂子,上面用金线绣着大团的福寿纹。

款式老旧得像是从哪个古装剧组的仓库里翻出来的,料子更是粗糙得硌手。

我捏着那冰冷僵硬的布料,血液一寸寸凉了下去。我家祖上是苏州最有名的绣娘,

传到我这一代,虽已没落,但从小耳濡目染,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什么伴娘服。

这是寿衣。一件地地道道,给过世老人穿的寿衣。针脚细密,纹路古朴,看这手艺,

恐怕还是从哪个老坟里扒出来的。手机里,许梦还在喋喋不休:“怎么样?

是不是特别有中式复古的感觉?我跟你说,为了给你找这件独一无二的,

我跑了好多家古着店呢!你婚礼那天穿上,肯定能把我这个新娘子都比下去!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蜜糖,黏在我心上,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十年。我跟她认识了整整十年。从大学时我分给她半个馒头,

到工作后我把唯一的内推名额让给她。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生命里最坚实的依靠。她结婚,

新郎是我爱了五年却不敢表白的男人,陈浩。她说:“燃燃,对不起,

我和陈浩是真心相爱的。你那么好,肯定能找到比他更优秀的人。你……会祝福我们吧?

”我能说什么?我笑着说恭喜,亲手把攒了半年的工资包了个大红包递给她。

我以为这是我能为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和我们十年的友情,画上的最体面的句号。

可我没想到,句号后面,是她递过来的一把刀。一把用“友情”和“祝福”精心包装,

实则要将我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刀。穿着寿衣去参加她的婚礼?她是想让我死,

还是想让我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社会性死亡?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挺特别的。不过,梦梦,这衣服的款式,

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哎呀,就是要这种效果嘛!

”许梦的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燃燃你身材好,气质又古典,穿这个绝对好看!

就这么说定了啊,婚礼那天,你可一定要穿这件来,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她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仿佛生怕我再说出一个“不”字。我看着那件暗红色的寿衣,

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张咧开的血盆大口,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手机屏幕亮起,

是陈浩发来的微信:“燃燃,谢谢你能来当伴娘。梦梦她……就是有点小孩子脾气,

你别跟她计较。那件衣服,是她的一片心意。”一片让我去死的心意吗?我盯着那行字,

过往的种种瞬间涌上心头。我想起大学时,许梦穿着我省吃俭用给她买的裙子,

挽着别的男生,对我说:“燃燃,你太闷了,跟你在一起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想起工作后,

她拿着我熬夜做的方案,在老板面前侃侃而谈,事后对我说:“燃燃,

反正你也不在乎这些虚名,对吧?”我想起不久前,她靠在陈浩怀里,看着我的眼神,

充满了炫耀和轻蔑。原来,那些我以为是“直率”和“无心之失”的瞬间,

全都是她精心算计的伏笔。我,江燃,在她许梦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

可以随意踩踏的傻子。我缓缓地笑了。眼泪从眼角滑落,滚烫得灼人。许梦,陈浩。

你们想看我穿着寿衣,在你们的婚礼上像个小丑一样,被所有人指指点点,是吗?好。

如你们所愿。这场婚礼,我不仅要去,还要去得风风光光。我倒要看看,最后颜面尽失,

沦为笑柄的,到底是谁。我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燃燃?”“奶奶,”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您孙女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请您……把‘锦绣阁’的钥匙给我。”2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随即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痴儿,你终于肯回来了。”锦绣阁,是我江家祖传的绣坊。

从清朝起,我江家就是专为皇室织造贡品的苏绣世家。传到我奶奶这一代,虽不复当年盛景,

但在国内顶级的服装定制圈里,“锦绣阁”三个字,依然是金字招牌。

一件由我奶奶亲手绣制的旗袍,曾在拍卖会上拍出八位数的天价。而我,

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只是我性子执拗,大学毕业后,为了所谓的自由和爱情,

拒绝了家里安排好的一切,跑来这座陌生的城市,从一个月薪三千的实习生做起。

我以为凭自己的能力,也能闯出一片天。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所谓的爱情,

成了别人的新郎。我所谓的友情,送了我一件索命的寿衣。是我太天真了。第二天一早,

我坐上了回苏州的高铁。当我推开锦绣阁那扇厚重的紫檀木门时,

一股熟悉的檀香和丝线的气息扑面而来。奶奶正坐在窗边的绣架前,戴着老花镜,

一针一线地勾勒着一幅“百鸟朝凤图”。她的动作沉稳而优雅,

仿佛时间在她身上都慢了下来。看到我,她放下针线,摘下眼镜,

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疼:“瘦了。”我鼻子一酸,跪倒在她面前,将头埋进她的膝盖,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奶奶,我错了。”奶奶没有多问,

只是用她那双布满老茧却异常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将那件寿衣的照片拿给她看。奶奶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这是‘福寿衣’,

用的还是失传的‘锁魂针’法。线是金蚕丝混了朱砂,布料是百年前的贡品云锦。这种东西,

现在市面上根本见不到。送你这件衣服的人,其心可诛。”“锁魂针?”我心头一凛。“嗯,

”奶奶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针法,绣在寿衣上,寓意着穿上它的人,

会被锁住魂魄,永世不得超生。燃燃,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我将我和许梦、陈浩之间的纠葛,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奶奶。奶奶听完,气得浑身发抖,

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好一个蛇蝎心肠的丫头!我江家的女儿,也是她能欺辱的?

”她拉起我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燃燃,你想怎么做?

”我的眼神冷得像冰:“她不是想让我穿着‘伴娘服’惊艳全场吗?

那我就亲手为她送上一份‘贺礼’,一份能让她记一辈子的贺礼。”奶奶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不愧是我江家的孙女!你要什么,奶奶都给你。

锦绣阁里所有的料子、丝线,你随便用!人手不够,我把那些老家伙都给你叫回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把自己关在了锦绣阁的绣房里。

我从库房里找出了一匹被奶奶珍藏了五十年的云锦。那是一匹真正的“天水碧”,

在不同的光线下,会呈现出湖水一般清澈的蓝绿色,流光溢彩,美得不可方物。

我又选了最顶级的金线和银线,以及上百种颜色的蚕丝线。我要绣的,是一件礼服。

一件足以在许梦的婚礼上,艳压她那身几十万高定婚纱的礼服。图样,

我早已在心中构思了千万遍。那是一幅“地狱曼陀罗”。以金线为骨,银线为脉,

用上百种深浅不一的红色丝线,绣出层层叠叠、妖异盛放的曼陀罗花。花蕊之中,

藏着无数挣扎、扭曲的骷髅和怨灵。从远处看,那是一件华美绝伦、喜庆至极的红色礼服。

可当灯光打在上面,凑近了细看,才能发现那锦绣繁花之下,掩藏着的是怎样一幅炼狱景象。

这,才是我要送给许梦的,真正的“祝福”。3婚礼前一天,

我回到了那座让我伤痕累累的城市。许梦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催问我准备得怎么样了。

“燃燃,你可千万别迟到啊!明天你可是我唯一的伴娘,最重要的姐妹!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期待和恶意。我轻笑一声:“放心,这么重要的日子,

我怎么会错过呢?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新婚贺礼,保证你会喜欢。”“真的吗?

燃燃你太好了!”她假惺惺地惊呼,“是什么呀?快告诉我!”“秘密。”我挂断了电话,

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婚礼当天,我没有穿许梦送我的那件寿衣。我甚至没有多看它一眼,

直接将它连同那个装着它的木箱,一起扔进了小区的垃圾回收站。

我穿上了我亲手缝制的那件“地狱曼陀罗”。天水碧的云锦做底,衬得我的皮肤白得像雪。

裙摆上,用金银丝线和血色蚕丝绣成的曼陀罗,在灯光下闪烁着诡谲而妖冶的光芒。

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长发松松地挽起,只在耳边别了一支点翠的凤凰步摇。镜子里的我,

陌生又熟悉。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温顺和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了火的冰冷和决绝。

当我出现在婚礼现场时,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

都像被磁铁吸引了一般,牢牢地钉在我身上。有惊艳,有疑惑,有探究。

许梦穿着一身洁白的拖尾婚纱,正挽着陈浩,在门口迎宾。看到我的那一刻,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迸发出难以置信的错愕和怨毒。她快步走到我面前,

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问:“江燃!你穿的这是什么?我让你穿的伴娘服呢?

”我微微一笑,笑容里不带一丝温度:“你说那件啊?我觉得款式太老气了,

配不上你的婚礼,就自己准备了一件。怎么样,还不错吧?”“不错?”许梦气得浑身发抖,

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江燃,你故意的!你想抢我的风头是不是!”“抢风头?

”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怎么会呢?今天你才是新娘,是全场的焦点啊。我穿得再好看,

也只是个给你提裙摆的伴娘而已。你说对吗,陈浩?”我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陈浩。

他正呆呆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惊艳和……后悔?被我点名,他才如梦初醒,

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燃燃,你今天……很漂亮。”“是吗?”我冲他眨了眨眼,

笑得愈发灿烂,“谢谢夸奖。”许梦看着我们之间“眉来眼去”的互动,气得脸都绿了。

她死死地瞪着我身上的礼服,像是要用目光把它烧出两个洞来。

“这衣服……你从哪儿弄来的?看着不像凡品。”一个识货的宾客忍不住小声议论。“是啊,

这料子,这绣工,简直绝了!比新娘那身婚纱看起来还贵气!”宾客们的窃窃私语,

像一根根针,扎在许梦心上。她强忍着怒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燃燃,

既然来了,就快去伴娘席坐下吧,别站在这里影响我们招待客人。

”这是要将我发配到最角落的位置,让我远离众人的视线。我偏不如她的意。

我走到签到台前,拿起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新娘许梦的伴娘,

也是她十年的好闺蜜,江燃。”我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双方的父母。许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想上来抢我的麦克风,

却被陈浩的父母拦住了。“在介绍我自己之前,我想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我看着台下脸色铁青的许梦,缓缓地勾起了唇角。“这个故事,关于一件衣服,

也关于一段……被埋葬的友情。”4“故事的开始,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们叫她小A吧。

小A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叫小B。她们一起上学,一起吃饭,

一起分享彼此所有的小秘密。小A家境普通,但她总是尽自己所能地对小B好。

她会把早餐的鸡蛋分给小B,会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小B买生日礼物,

会把自己唯一的工作机会让给小B。”我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讲故事特有的韵律感,

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许梦的父母脸色有些难看,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想上来阻止我,却被周围看热闹的宾客们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小A以为,

她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直到有一天,小B要结婚了,新郎是小A暗恋了很久的男人。

小A虽然心痛,但还是笑着祝福了他们。她想,友情比爱情更长久。可是,她错了。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各异的表情,最后落在了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许梦身上。

“婚礼前,小B送给了小A一件伴娘服。她说,那是她亲手为小A挑选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小A满心欢喜地打开,看到的,却是一件寿衣。一件用失传的‘锁魂针’法绣制的,

来自坟墓的寿衣。”“轰——”我的话音刚落,全场哗然。“寿衣?天哪,真的假的?

”“太恶毒了吧!这是有多大的仇啊?”“锁魂针?那不是传说中诅咒人永不超生的东西吗?

”宾客们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向许梦和陈浩。陈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许梦:“梦梦,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送了她一件寿衣?”许梦慌了,

她拼命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不是的!阿浩,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

江燃,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她演得声泪俱下,楚楚可怜,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差点都要信了。我冷笑一声,举起了手机,

将屏幕对向大屏幕。那上面,正是我之前拍下的,那件暗红色寿衣的照片,

以及我和许梦的聊天记录截图。“许梦,还要我把那件‘独一无二’的伴娘服,

从垃圾桶里捡回来,让你当着大家的面,亲自给我穿上吗?”证据确凿,

许梦的谎言不攻自破。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浩的母亲,一个向来注重脸面的贵妇人,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许梦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们陈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才会让你这种人进门!这婚,别结了!”“亲家母,你听我解释啊!

”许梦的母亲急忙上来打圆场,“梦梦她就是一时糊涂,跟燃燃开了个玩笑,她没有恶意的!

”“玩笑?”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用别人的生命和尊严开玩笑?婶婶,

您这个玩笑的定义,还真是别致呢?”我转向一脸震惊和愤怒的陈浩:“陈浩,

你现在还觉得,她只是‘有点小孩子脾气’吗?你现在还觉得,那件寿衣,

是她的一片‘心意’吗?”陈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看着我,又看看许梦,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悔恨。“我……”“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打断他,“因为,

好戏才刚刚开始。”我转过身,面向所有宾客,轻轻提起我的裙摆,让那盛开的地狱曼陀罗,

在水晶灯下,绽放出最妖异的光彩。“各位,现在,让我们来欣赏一下,我为新娘准备的,

新婚贺礼。”5“这件礼服,名叫‘地狱曼陀罗’。”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它的底料,是家祖母珍藏了五十年的天水碧云锦。

上面的花纹,是我用三个月时间,一针一线亲手绣成的。”我一边说,一边缓缓地走下台,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来到了许梦面前。“许梦,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家世吗?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现在,我告诉你。我,江燃,

是苏绣世家‘锦绣阁’的唯一继承人。你送我的那件垃圾,连给我家绣娘提鞋都不配。

”许梦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血色尽失。“锦……锦绣阁?”她失声惊呼,声音都在发颤。

这个名字,对于她们这种一心想挤进上流社会的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那代表着真正的底蕴,真正的财富,以及……她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阶级。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她疯狂地摇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骗你?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脚下踩着的这家六星级酒店,就是我江家的产业。你信吗?

”许梦彻底呆住了。我不再理会她,转身面向众人,提高了声音。“这幅‘地狱曼陀罗’图,

讲的是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传说,在地狱的入口,开满了这种妖异的花。

它能唤醒死者生前的记忆。而背叛朋友的人,死后会坠入无间地狱,

灵魂被曼陀罗的花藤永远缠绕,日夜忍受烈火焚身之苦,永世不得解脱。”我的目光,

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地射向许梦。“许梦,我的好闺蜜,这份新婚贺礼,你可还喜欢?

”许梦被我看得浑身一颤,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她身上的白色婚纱,

瞬间沾染了地上的灰尘,变得狼狈不堪。全场的宾客,都用一种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我,

又用一种看垃圾似的眼神看着地上的许梦。“疯了,这两个女人都疯了!”“一个送寿衣,

一个绣地狱图,这是结婚还是结仇啊?”“陈家这下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陈浩的父亲,

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他走到陈浩面前,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脸上。“啪”的一声脆响,让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没用的东西!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把我们陈家的脸都丢尽了!”陈浩捂着脸,又羞又怒,

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而许梦的父母,早已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我走到呆若木鸡的陈浩面前,将手腕上的一串沉香木手串摘了下来,放在他手心。

“这是五年前,你过生日,我花光了所有积蓄,在灵隐寺求来的。我本来想亲手送给你,

祝你平安喜乐。但那天,我看到你和许梦在一起。”“现在,我把它还给你。”“陈浩,

从今天起,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从此山高水远,再不相见。”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

转身,昂首挺胸地向门口走去。经过许梦身边时,我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许梦,

你记住。不是你的东西,就算你机关算尽,也永远得不到。而属于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我身上的“地狱曼陀罗”,在身后那片狼藉的映衬下,开得愈发绚烂,愈发夺目。

当我走出宴会厅大门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传来许梦歇斯底里的尖叫,和盘子摔碎的声音。

阳光洒在我身上,温暖得有些不真实。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不堪和过往,

都留在了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里。江燃,从今天起,你新生了。

6我没有回那个我和许梦合租的出租屋,而是直接去了机场。飞机在苏州落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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