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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他脱裤子我红了脸,第二次见他脱裤子我别开眼,

第三次他拉住我白大褂衣角:“每次复查都指定你,看不出来我在追你?

”门诊室的空气凝滞成一块半透明的琥珀,

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属于***肠科的特有气味。我正低头翻看下一份病历,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夹板,护士长带着点异样的声音就在门口响了起来:“林医生,

下一位病人,***肠二诊室。”“进。”我没抬头,习惯性地应了一声,笔尖点在空白处,

准备记录。门被推开,脚步声有些迟疑,甚至带了点拖沓,磨蹭到检查床前。“裤子脱掉,

侧躺,膝盖尽量往胸口靠拢。”我的声音是职业性的平稳,像念诵过千百次的经文,

不起波澜。说话间,我旋开检查手套的包装,橡胶紧绷在皮肤上的细微声响,

在过分安静的诊室里格外清晰。没有预料中窸窣的脱衣声,只有一片僵持的沉默。我蹙眉,

从病历上抬起眼。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猛地***了一下,然后重重摔回现实。眼前的人,

正慢吞吞地、极其不自然地背对着我,手指搭在皮带上,动作完全凝固。

尽管只是一个紧绷的背影,但那头微卷的头发,后颈那颗熟悉的小痣,

还有那副哪怕僵硬到变形也透着一股别扭劲儿的骨架……我的呼吸猝然停了一拍。

血液轰的一声全都涌向头顶,耳膜里嗡嗡作响。是他。江屿。我分手时闹得极其难看,

曾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的前男友。他怎么会在这里?在这个充斥着尴尬和私密气味的诊室?

挂我的号?手套戴到一半,橡胶圈弹在手腕上,有点疼。我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一定是红了,热意迅速蔓延到耳根。我猛地低下头,假装被病历纸上的某个字句吸引,

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一下下撞得生疼。他终于完成了那个艰难的动作,磨蹭到检查床边,

僵硬地侧躺下去,把该暴露的部位暴露出来,整张脸死死埋在臂弯里,

只露出一段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干涩,

努力把眼前这具躯体仅仅看作一个需要诊治的器官集合体。我是医生,林医生,我提醒自己。

可当我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那处需要检查的病灶时,职业的冷静几乎瞬间碎裂。混合痔,

还挺严重,周围组织有明显的红肿迹象。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攥住我——有点幸灾乐祸的活该,有点难以言喻的尴尬,

还有一丝……见鬼的心疼?我迅速移开目光,手指尽量专业而快速地完成触诊和镜检查。

过程沉默得令人窒息,只有器械冰冷的轻微碰撞声,

和他极力压抑、却仍不可避免泄露出的几声抽气。“好了。”我褪下手套,扔进医疗废物桶,

声音有点发紧,“混合痔,三期。建议手术,微创,恢复快。不想手术的话,我先给你开药,

但效果可能有限,容易复发。”他几乎是弹跳起来的,手忙脚乱地提裤子,

全程不敢与我有任何眼神接触,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先,先开药。

”我坐回电脑前,敲键盘的手指有点僵。打印处方时,纸张吐出的嘶嘶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他把处方攥在手里,像捏着个烫山芋,转身就走,几乎是落荒而逃。到门口时,

却被门槛极轻微地绊了一下,踉跄半步才稳住。门轻轻合上。我靠在椅背上,

长长吐出一口气,才发现掌心全是汗。第二次见到他名字出现在预约系统里,是在一周后。

指定的复查号,还是挂的我。他进来时,脸色比上次更不自然,动作比上次更僵硬。

检查流程照旧。“裤子脱掉,侧躺。”我的声音平稳得自己都惊讶。这一次,我没再脸红,

但在他躺好的那一刻,我近乎刻意地转开了视线,望向墙壁上的人体穴位图,

直到戴好手套才转回来。目光只精准地落在病灶区域,严格地恪守着医疗距离。

检查比上次快了些。他的恢复情况并不理想。“药好像没太大作用,”我陈述事实,

盯着电脑屏幕,避免与他对视,“还是建议手术。长期脱出会影响生活,而且有嵌顿风险。

”“……我再想想。”他声音闷闷的。“随你。”我公事公办,“下次复查是一周后,

如果决定手术,提前告诉我。”他又一次几乎是逃离了我的诊室。第三次。他居然又来了。

这一次,他看起来淡定了不少,甚至在我完成检查、转身去摘手套时,

衣角突然被一股很轻微的力道拽住了。我身体一僵,回过头。他还保持着侧卧的姿势,

裤子半褪,一只手却伸出来,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我白大褂那一点纯棉的布料。

脸颊依旧有点红,但眼神却直直地看着我,里面翻涌着某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和……委屈?

“林医生,”他开口,声音有点干,却异常清晰,“每次复查都指定你,挂你的号,

排一上午队……”他顿了一下,像是积蓄勇气,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就真看不出来……我是在追你?”我的动作彻底僵住,

指尖还残留着橡胶手套***的触感。诊室里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似乎骤然浓烈,

呛得我喉咙发紧。追我?在这?***肠科二诊室?

在他刚做完***指检、裤子还没完全提好的时候?荒谬感像潮水一样扑上来,

几乎让我站立不稳。我猛地抽回白大褂的衣角,布料从他指尖滑脱,

带起一点微不可闻的摩擦声。“江屿,”我的声音绷得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弦,

每个字都冒着冷气,“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如果你没有其他医疗方面的问题,请出去,

后面还有病人。”他维持着那个侧卧的姿势没动,脸颊的红晕蔓延到了脖子,

但那双眼睛却执拗地看着我,里面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破釜沉舟的尴尬,

也有一种奇怪的、近乎委屈的固执。“我知道这里是医院,”他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点豁出去的沙哑,“我也知道……场合不对。但我怕下次挂号,又排不到你。

”“你……”我气结,胸口堵得发闷。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按下呼叫铃让护士长请这位“干扰医疗秩序”的病人离开,

但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过往碎片,被他这句荒唐又直白的话蛮横地撬开,

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以前的他也是这么不管不顾,吵架后在我宿舍楼下淋一夜雨,

就为说一句“别分手”。那时觉得是轰轰烈烈的青春,现在只觉得……社死,且棘手。

“林医生?”门外传来护士略带疑惑的敲门声,“下一位病人问还需要等多久?

”这声询问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我瞬间清醒。“马上就好!”我提高声音应了一句,

尽量让声线平稳。然后转回头,狠狠瞪了江屿一眼,压低声音,

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立刻,马上,穿好裤子出去。要复查提前预约,

不看病就别浪费医疗资源!”他像是被我的严厉刺了一下,眼神闪烁片刻,

终于慢吞吞地、极其磨蹭地开始整理衣物。动作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每一帧都写满了“不情愿”。我不再看他,迅速坐回电脑前,视线死死锁在屏幕上,

打开下一个病人的电子档案,手指用力敲着键盘,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诊室里格外突兀,

试图用这噪音掩盖住身后窸窣的穿衣声和我自己如擂鼓的心跳。他终于磨蹭到了门口。

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刻,他停顿了一下,半侧过身。“药……好像没什么效果,”他没看我,

盯着门板,声音闷闷的,“比之前更疼了。”我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该死的职业道德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狠狠掐了我一下。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用最专业、最冷淡的语气回答:“所以一再建议你手术。微创,门诊就能做,

恢复期很短。如果坚持保守治疗,我可以给你换一种药效更强的外用药,但治标不治本。

”“……哦。”他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停顿了两秒,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候诊区的嘈杂。我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像是打了一场硬仗,

浑身脱力。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脑子里一团乱麻。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新消息提示。来自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头像——一片暮色中的海岸线,

很多年前我用手机给他拍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疑了好几秒,才点开。

【通过病友群聊天添加】【江屿:医生,新药怎么用?一天几次?

】下面紧跟着又跳出一条:【江屿:还有,饮食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吗?

比如……能不能吃辣?】我盯着那两条消息,

几乎能想象出他捧着手机、皱着眉毛、一脸严肃又别扭地打下这些字的样子。

一股无名火混着一种极其诡异的无奈感直冲头顶。我狠狠戳着屏幕打字回复,

恨不得把屏幕戳穿:【林医生:处方上有详细说明。忌辛辣刺激,忌酒,忌久坐。

建议多摄入膳食纤维。】发送。几乎下一秒,对话框顶端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过了足足半分钟,新消息才慢吞吞地跳出来。【江屿:哦。谢谢。

】【江屿:那……复查还是约你下周?】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屏幕朝下,

扣在了桌面上。诊室里只剩下仪器待机的低微嗡鸣,

以及我自己尚未平复的、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空气里,

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属于他的、淡淡的消毒水和血丝混合的味道。

手机在桌面上震了一下,又一下,像只不甘寂寞的甲虫。我面无表情地把它扫进抽屉,

眼不见心不烦。下一个病人是位老大爷,中气十足,描述病情宛如战场汇报:“林医生!

我那‘地道’口最近战况激烈!敌军(痔疮)反复争夺高地,我军(他的屁股)损失惨重!

”我:“……大爷,咱们还是先说便血情况吧。”好不容易送走斗志昂扬的大爷,

护士长探头进来,表情复杂:“林医生,

3床那位江先生……他问能不能给他换个软一点的垫子?

他说医院的椅子……嗯……有点‘硌得慌’。”我额角青筋跳了跳:“告诉他,这里是医院,

不是希尔顿酒店。嫌硌可以站着。”护士长憋着笑走了。午休时,我刚打开饭盒,

小护士张晓晓就蹭过来,眼睛亮得吓人:“林姐林姐!那个超级帅的混合痔病人!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今天早上他来的时候,在候诊区坐立难安……不是,

是根本坐不下去,就一直靠着墙站着,眼神还老往你诊室飘!

”我***米饭:“他对我的手指头更有意思。”“哎呀别这么说嘛!”张晓晓捧着脸,

“多浪漫啊!破镜重圆!他还是挂你的号!这叫什么?为爱忍痛!跨越痔海!

”我一口米饭差点喷出来:“……张晓晓,你这个月的工作报告写完了吗?”终于熬到下班。

我换下白大褂,感觉像卸下了一身铠甲。只想赶紧回家,把自己埋进沙发里,

忘掉这魔幻的一天。刚走出医院大门,斜刺里就挪过来一个身影。是江屿。

走路的姿势极其怪异,两腿微微分开,身体重心小心翼翼地偏移,每一步都像在试探地雷,

慢得堪比树懒。活脱脱一只刚被阉了的螃蟹。他挪到我面前,脸上表情倒是很镇定,

如果忽略那微微***的眼角的话。“林医生,下班了?”他语气自然得像是在楼下偶遇。

我闭了闭眼:“……你又想干嘛?药用了?膏药贴了?忌口了?”“谨遵医嘱。”他点头,

然后从身后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U型坐垫?

还是那种中间挖空的、专为痔疮患者设计的至尊豪华款!他把坐垫递过来,

表情诚恳得像是在递交国书:“这个给你。”我:“???

”我看起来像是需要这玩意的人吗?他飞快地补充:“我看你诊室的椅子好像很硬,

一天坐那么久……这个,减压,保护……嗯……尾部健康。”我的表情大概裂开了。

见我没反应,他硬把坐垫塞到我手里,然后迅速转移话题,

目光飘向旁边:“那什么……晚上,能不能一起吃个饭?聊聊……病情。

”我抱着那个中间有个大洞的奇葩坐垫,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

感觉一生的社死额度都在今天耗尽了。“江屿,”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首先,

我不需要这个。其次,医患之间不适合共进晚餐。最后,”我加重语气,

“你的‘尾部健康’问题,建议你专心治疗,不要想些有的没的。”说完,

我抱着那个烫手山芋一样的坐垫,转身就走。脚步飞快,恨不得脚下生风。他在后面没追来,

只是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无赖:“那我明天再来复查!

”我的背影 probably 僵硬了一下。走了几步,隐约听到他还在后面小声嘀咕,

似乎是疼得吸了口气:“嘶…………妈的,挂个号……真值。”夜风拂过,

我低头看着怀里那个造型清奇的U型垫,终于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算了。

跟一个混合痔三期的病号计较什么。就是这追人的方式……也太他妈的别致了。

抱着那个造型奇特的U型坐垫走出医院百米远,我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退下去。拐过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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