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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里,百花争艳,蝴蝶翩飞。楚清韵站在一株罕见的墨色牡丹前,

纤细的手指轻抚花瓣,眼中却没有丝毫欣赏之意。“娘娘,

这墨牡丹是陛下特意从洛阳为您移栽的,满朝文武都说陛下太过奢侈,可陛下还是执意如此。

”贴身宫女知书小声说道。楚清韵收回手,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是啊,

陛下待我‘真好’。”话音刚落,

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陛下驾到——”楚清韵转身,

见一袭明黄龙袍的年轻皇帝正朝她走来,身后跟着一众侍卫宫女。她微微屈膝,还未行完礼,

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爱妃不必多礼。”赵珩的声音温柔,眼中满是宠溺,

“朕听说你又来赏墨牡丹了,可还喜欢?”楚清韵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心中冷笑,

面上却是一派温婉:“臣妾很喜欢,谢陛下厚爱。只是听闻朝中大臣对此颇有微词,

臣妾心中不安。”赵珩轻笑,执起她的手:“为博美人一笑,区区几株牡丹算得了什么?

那些老顽固,就喜欢小题大做。”楚清韵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三年前,

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一道圣旨灭了她满门。楚家一百三十七口,除她之外,

无一生还。她至今记得父亲被押赴刑场前看她的最后一眼,没有怨恨,

只有担忧——担忧这个被留在虎狼之穴的独女该如何自处。“爱妃似乎心事重重?

”赵珩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楚清韵抬眼,

已是一副娇柔模样:“臣妾只是担心陛下为臣妾承受太多非议。”赵珩伸手抚过她的脸颊,

目光深邃:“为了你,值得。”二人正说着,一名太监匆匆来报:“陛下,

丞相和几位大人在御书房等候多时,说有要事相商。”赵珩眉头微皱,显然不悦,

但还是松开了楚清韵的手:“朕晚些再来看你。”楚清韵屈膝行礼,目送那道明黄身影远去,

眼中的柔情瞬间冷却。“娘娘,起风了,回宫吧。”知书轻声提醒。楚清韵点头,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朝华清宫走去。途经***的九曲回廊时,

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绛紫官袍的年轻官员。“微臣参见贵妃娘娘。”男子躬身行礼,

声音清冷如玉。楚清韵脚步微顿,认出这是新上任的御史台大夫谢允之。

此人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却已是朝中重臣,以刚正不阿闻名,上任三月,

弹劾的贪官污吏不下十人。“谢大人免礼。”楚清韵淡淡应道,正准备离开,

却听对方又道:“娘娘留步,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清韵挑眉:“谢大人但说无妨。”谢允之直起身,

目光平静地看向她:“臣明日早朝将上奏弹劾娘娘奢靡无度,劳民伤财,还请娘娘有所准备。

”如此直白的预告,让楚清韵和知书都愣住了。哪有人弹劾前还特意通知当事人的?

“你...”知书气得正要开口,被楚清韵抬手制止。“谢大人倒是坦荡。”楚清韵轻笑,

“只是本宫不解,大人为何提前告知?莫非是希望本宫有所‘表示’?

”这话暗示谢允之是来索贿的,但他面色不变,只淡淡道:“臣只是不愿背后伤人。

娘娘若有过错,当直面谏言,而非暗地算计。”楚清韵打量着他。谢允之生得极好,

眉目如画,气质清冷,站在廊下如一幅水墨丹青。可她深知,在这副皮囊下,是铁石心肠。

三个月前,就是他毫不留情地弹劾了吏部侍郎,导致那位老臣在狱中自尽。

“那本宫就静候大人的弹劾了。”楚清韵不欲多言,转身离去。回到华清宫,

知书愤愤不平:“这谢允之也太嚣张了,竟敢公然挑衅娘娘!

”楚清韵却若有所思:“他这不是挑衅,是宣战。”“有区别吗?”“当然有。

”楚清韵唇角微勾,“挑衅是一时意气,宣战是深思熟虑。看来这位谢大人,

是铁了心要与我为敌了。”知书不解:“娘娘与谢大人素无冤仇,他为何如此?

”楚清韵望向窗外盛放的牡丹,眼神渐冷:“因为他忠于的是皇上,而皇上需要一把刀,

来试我的真心。”次日早朝,果然如谢允之所言,他手持玉笏,

出列奏本:“臣谢允之弹劾贵妃楚氏三大罪状:一,奢靡无度,为植墨牡丹,

耗费国库银两三万;二,干涉朝政,前日吏部选拔,其族兄楚明远破格晋升,

疑有贵妃授意;三,不守宫规,屡次迟至太后请安,有违孝道。”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虽然弹劾贵妃在本朝不算稀奇,但如此直白且条条致命的弹劾,还是头一遭。

龙椅上的赵珩面色阴沉:“谢爱卿所言可有证据?”谢允之不卑不亢:“墨牡丹之事,

户部有账可查;楚明远晋升,吏部档案为证;至于不守宫规,后宫众人皆可为证。

”赵珩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谢爱卿果然刚正不阿。不过...”他话锋一转,

“墨牡丹是朕执意要赐,与贵妃无关;楚明远晋升是因其才干出众,

贵妃从未干涉;至于请安迟到,贵妃体弱多病,太后早已免其晨昏定省。”这明显是偏袒,

朝臣们心知肚明,却无人敢言。谢允之却不为所动:“陛下圣明,然贵妃若真贤德,

当主动劝阻陛下奢侈之举,避嫌族亲晋升,恪守宫规礼仪。今非但不为,反而欣然受之,

岂是贤妃所为?”赵珩脸色微变,正要发作,丞相李固及时出列:“陛下,谢御史言之有理,

然贵妃年轻,难免有失周全,不如小惩大诫,以示警戒。”最终,

赵珩下旨:贵妃楚氏行为失检,罚俸半年,禁足半月思过。消息传到华清宫,

知书气得直跺脚:“这谢允之太可恶了!陛下明明都为您开脱了,他还不依不饶!

”楚清韵却异常平静:“禁足半月也好,落得清静。”“娘娘就不生气吗?”“生气?

”楚清韵轻笑,“这只是开始罢了。”果然,半月禁足期满后不久,谢允之再次上奏,

这次是弹劾楚清韵的堂叔——江州知府楚怀安贪污赈灾款。证据确凿,楚怀安被革职查办,

楚家又倒下一员大将。华清宫内,楚清屏退左右,独自站在窗前。夜色如水,

她的心却比夜色更冷。谢允之的弹劾看似针对她,实则刀刀指向楚家残余势力。

这绝不是巧合,而是有计划的清除。而幕后主使,除了当今天子,还有何人?三年前,

赵珩刚登基不久,楚家作为辅政大臣,权倾朝野。为巩固皇权,

赵珩以谋逆之罪将楚家满门抄斩,独留她一人,封为贵妃,不过是作为安抚楚家旧部的棋子。

如今,皇权稳固,楚家旧部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她这个贵妃,也该到头了。“娘娘,

谢大人求见。”知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楚清韵一愣,夜深人静,外臣如何能入后宫?

但旋即明白,这必是赵珩的授意。“请他到前殿等候。”整理好衣冠,楚清韵来到前殿。

谢允之站在殿中,依旧是一身绛紫官袍,神情淡漠。“谢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楚清韵在上首坐下,语气疏离。谢允之拱手:“臣奉陛下之命,来向娘娘传达一事。

”“哦?”“三日后皇家祭天大典,陛下命娘娘同行。”楚清韵心中一震。

祭天大典向来只有帝后有权参加,她一个贵妃,何德何能?“这不合礼制吧?”她谨慎回应。

谢允之抬头,目光锐利:“陛下说,娘娘若觉不妥,可辞谢恩典。”楚清韵顿时明白了。

这是赵珩的又一次试探。若她接受,便是僭越,给朝臣更多弹劾的理由;若她拒绝,

便是不识抬举,辜负圣恩。进退两难。“臣话已带到,告退。”谢允之转身欲走。

“谢大人留步。”楚清韵忽然开口,“本宫有一事不解,望大人解惑。”“娘娘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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