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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打开门,便瞧见妻子正在床上纠缠!捉奸在床,光这四个字,

就能引动绝大多数人的兴趣。这里面饱含着伦理、***、爱恨等等无限遐想。

但若是自己就是当事人,往往就只有彻头彻尾的愤怒了。

能在一旁吹曲助兴的毕竟还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你们在干什么!

”胡子监工此刻便是血涌天灵盖,一声怒吼,惊醒了正盘根究底的那对男女。

女人登时一声惊恐的尖叫,抓着被子遮住身子,缩在床角。

这番姿态落在胡子监工眼里,更添怒火。你他娘的跟这个野男人***了玩,

却要在老子面前遮遮掩掩?床上的男人却只慌了一瞬,旋即便淡定起来,

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你女人滋味不错,很润。

”监工大怒,冲了上去,却被对方直接伸手架住拳头,当胸踹了一脚。打不过!

监工的心头涌出屈辱,对一个男人而言,

几乎没有多少事能比在这样的时候被奸夫撂翻还要让人难以接受。“二哥,咋了?

”但就在这时,门外忽地涌进七八个汉子。对面的男人脸色猛变,

监工忽地底气一足,“弄死那狗东西!”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十几只手。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逃无可逃,终于满脸是血地被打翻在地。

一个同行的汉子骑在男人背上,目光在床上遗憾划过,死死摁着男人的脑袋,呸了一口。

“他娘的,还真有点本事,要不是哥儿几个人多,还差点拿不下这狗东西!

”“二哥,你今天这真是老天保佑啊,叫上哥几个一块过来,不然还真得吃个大亏!

”正红着眼睛喘着粗气,从让人去厨房拿来菜刀,

接到手里准备一刀砍掉这个奸夫脑袋的胡子监工忽然一愣,想起了夏景匀的话。

......堆土场,夏景匀提着一筐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又麻木地走着。

夏景匀昨晚都忍不住在想,若是胡子监工应验的时间在第七天,

自己会不会在成功之前先累死在这个地方。但当他今天一早,

没有瞧见原本负责此处那位胡子监工身影时,他开始憧憬了起来。当锣声再度敲响,

中午的午饭时间到了。夏景匀强撑着起身,打算去领个窝头,领一碗稀粥,

结果走在半道上被人撞倒两次。等他慢慢挪到了地方,窝头已经没了,

用破木碗接来的一碗清汤寡水的粥,就算是在几个小时高强度劳累之后仅有的补充。

这点东西,够谁吃的啊!人家也确实不在乎你够不够吃,对劳工营的管理者而言,

他们这些获罪发配来的劳工就是耗材。死一个,死一批,甚至于死完了,

也不会有谁追究他们的责任。

上面交待的事情;只需要担心能不能从这个好不容易拿到这个肥缺中把该挣的银子挣到。

夏景匀将碗里的稀粥直接一口闷掉,慢慢挪向了一处人员聚集的树荫。

那儿有他的堂哥,还有他俩各自的父亲。夏景匀的父亲夏恒志样貌清瘦,

夏云飞的父亲夏明雄则要壮实些。两张相似面容的脸上,尽皆透出一股油尽灯枯的黯淡。

瞧见夏景匀拖着步子挪过来,夏云飞连忙起身扶着他过来坐下,

然后从怀里取出半个窝头递过去。夏景匀没有扭捏,伸手接过,跟堂兄道了声谢,

然后照例掰了一半递回去。“定远,高洋,你二人过来一下。”一旁,

夏景匀的父亲夏恒志虚弱地开口。他叫的是两人的表字。夏云飞,

字定远;夏景匀,字高洋。

闻言夏云飞便扶着堂弟来到了两位靠坐在一起的中年男人面前。“都是好孩子,

是我们害了你们。”夏云飞连忙摇头,“二叔,你别这么说,咱们清清白白,

只是被人陷害的。”“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夏恒志摇了摇头,

“眼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从明天起,定远也不用给我们抢吃的分给我们了,

我们两个自己去领。领到的吃的就都给你们,你们一定要活下去。记住,兄弟齐心,

熬过这一难,未来未尝没有光耀我夏氏门楣的一天。

”夏云飞和夏景匀立刻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一时间却又震惊得不敢相信。

夏云飞的父亲夏明雄也在一旁附和道:“定远,你力气大些,身子好些,身为兄长,

要多看顾着二郎。今后一起活下来,你们一文一武,再为我夏氏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我兄弟二人也好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夏云飞连忙道:“父亲,二叔,用不着这样啊,

要是你们没了,我怎么给母亲和婶娘还有小妹交待啊!”夏恒志摇着头,

“我们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扛不扛也就这几天的事了,这高台没一个月完不了工,

我们再拖着,只会把你们一起拖死,我们不能全都死在这儿。”说完他看着夏景匀,

“高洋,如果你能活下来,要一辈子都记得大伯和堂兄的活命之恩,

如果......”他顿了顿,眼神出现了一丝悲伤,“如果最后堂兄也扛不住了,

你......切莫怨他。”听了这番话,夏景匀叹了口气,

随后安慰道:“我们不一定会死,说不定明天咱们就能有好转。”夏云飞看向夏景匀,

想起了他昨日去找监工那一趟,但他并不知道堂弟跟监工说了什么。

他素来是知道堂弟除了读书习字长得好看,没别的本事,

要说能三言两语就收服那个监工,他是半点不信的。不过此刻瞧着堂弟的神情,

他的心头又忍不住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希望。万一呢。说话间,一声锣响,

监工们又抽着鞭子吆喝了起来,开始了又一轮的劳作。夏景匀中午只喝了一碗稀粥,

半个窝头,腹中如雷鸣,这会儿***头一熏,只感觉头晕目眩,有点低血糖。

手中土筐重逾千钧,忍不住脚下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不远处的监工眼神如鹰,

立刻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一鞭子抽了过去,嘴上喊着,“给大爷滚起来!

”鞭子破空而响,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大喊,“老四,住手!

”鞭子还是落在了夏景匀的身上,但夏景匀身上吃痛,眼神却瞬间激动起来。因为,

那一声呐喊,是他期待了一天的胡子监工的声音。握着鞭子的壮汉扭头看去,

诧异道:“咦?二哥,你不是休假吗?你咋来了?”胡子监工飞奔过来,

气喘吁吁地摆了摆手,“这个稍后再与你说,这人我先带走了。”说着他走过去,

扶起夏景匀,“先生,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壮汉:???!!!听见这声先生,

夏景匀便知道这事情稳了,这第一步算是彻底踏出去了。他的心头无比高兴,

脸上却压抑着喜色,虚弱地点了点头。胡子监工伸手扶着夏景匀,

慢慢朝着不远处的二层小楼走去。瞧见他那小心翼翼,缓缓挪步的样子,整个工地上,

无数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止劳工们目瞪口呆,就连其余监工们都傻了眼。

这还是一向脾气最暴,最是心狠的老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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