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死后,灵魂被困在我送她的土味金猪存钱罐里。她生前是优雅女王,死后是话痨猪精。
而我,一个平平无奇的鬼屋设计师,从此拥有了地表最强「猪」队友。我们的复仇目标,
是那对鸠占鹊巢、害死我妈还想霸占家产的绿茶母女。来吧,是时候让她们见识一下,
什么叫真正的「闹鬼」了。【1】我妈死了。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
红色保时捷被撞得像一坨揉烂的番茄酱,而她,我心中永远的女王苏晴,当场香消玉殒。
我活了下来,躺在 VIP 病房里,浑身缠满绷带,像个新鲜出厂的木乃伊。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悲伤的味道,我爸江振国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眼圈通红,
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他身旁,是我那温柔贤淑的继母林婉柔,正拿着手帕,
嘤嘤地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她的女儿,我的好姐姐江雪,则体贴地为她顺着背。
好一幅父慈女孝、家庭和睦的悲情画卷。
如果不是我妈尖锐的爆鸣声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的话,我可能就信了。「江暖暖!
你看看这对狗男女!哭得比唱得还好听!尤其是林婉柔那个老白莲,
她那爱马仕手帕是鳄鱼皮的,根本不吸水!她就是做个样子!还有江雪,你看她那双眼皮,
是不是又去补了玻尿酸?肿得跟悲伤蛙似的!」这声音,不是来自我心里,也不是幻听。
它来自我床头柜上,
那个我妈生前最鄙视、我硬塞给她的生日礼物——一个土掉渣的金色陶瓷猪存钱罐。此刻,
那只咧着嘴傻笑的金猪,正用我妈那标志性的、带着一丝刻薄与傲慢的女王音,疯狂输出。
是的,你没看错。我妈,苏晴,一个把香奈儿穿成身体皮肤、视高跟鞋为生命的女霸总,
死后,灵魂被封印在了一只猪里。一只猪。我闭上眼,感觉比车祸创伤更严重的,
是我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 12 级地震。「暖暖!你别睡啊!
你快看看你爸那张虚伪的老脸!我刚死,他就把这朵白莲花带来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无缝衔接是吧?我怀疑,我怀疑这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我妈的声音尖锐得像能刺穿我的耳膜。我虚弱地睁开眼,看向江振国。他感受到我的视线,
立刻挤出更悲伤的表情:「暖暖,你醒了?别怕,爸爸在。你妈她……唉,你一定要好起来,
不然爸爸怎么办啊。」「呕!」我妈在存钱罐里发出一声干呕,「江振国你个老渣男,
我的公司股份还没转到暖暖名下呢,你当然怕她有事!我呸!」林婉柔也凑过来,
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暖暖,节哀顺变。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你坚强。以后,
阿姨会像亲生母亲一样照顾你的。」「滚***亲生母亲!」
金猪存钱罐在我床头柜上震了一下,「老娘还没死透呢!你个小三就上赶着篡位了?江暖暖,
给我砸!用这只猪砸烂她那张玻尿酸打多了的假脸!」我当然不能砸。
我只能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挤出两滴生理盐水,声音沙哑地说:「爸,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振国叹了口气,和林婉柔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悲伤,
只有一丝如释重负和不易察觉的算计。他们带着江雪离开了,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颤抖着伸出手,摸向那只金猪存钱罐。触手冰凉,沉甸甸的。「妈?」我试探着,小声问。
「废话!不是我是谁?难道是猪八戒吗?」我妈的语气充满暴躁,「江暖暖,
我怎么会在这里面?这什么破玩意儿?又丑又土!我的高定套装呢?我的钻石项链呢?
我的限量版包包呢?我怎么变成了一只猪?!」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接受这个荒诞的现实:「妈,你冷静点。你出车祸了,然后……就这样了。」「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苏晴一世英名,最后居然落得个『猪』的下场?这传出去,
我那帮塑料***不得笑掉大牙?不行,江暖暖,你必须想办法把我弄出去!砸了它!快!」
我摇了摇头:「砸了你,你的灵魂会不会就散了?」金猪沉默了。过了半晌,
她才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当一辈子猪吧?我不要!
我还没看你嫁人,还没骂够江振国那个王八蛋,还没把林婉柔那朵白莲花撕烂!
我死不瞑目啊!」听着她充满活力的骂声,我那颗被悲伤填满的心,
居然奇迹般地涌起了一丝暖意和……一丝诡异的搞笑。我妈,好像也没那么惨。至少,
她还活着,以一种很新的方式。而她刚才的话,点醒了我。车祸……不是意外。
林婉柔和江振国那如释重负的表情,不是我的错觉。我妈的公司,我外公留下的商业帝国,
是他们觊觎已久的东西。现在,最大的障碍——我妈,消失了。
只剩下我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孤女」。我的手指收紧,握住了冰冷的存钱罐。「妈,」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声音平静却坚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也不会,
让你白当一回猪。」一场母女联手,哦不,是人猪联手的复仇大戏,即将拉开帷幕。而我,
一个平平无奇的鬼屋设计师,终于要在现实世界里,干一票大的了。【2】出院那天,
江振国和林婉柔「体贴」地把我接回了家。那栋曾经充满了我妈气息的别墅,
如今已经变了味道。空气中飘着林婉柔最爱的廉价百合香薰,
玄关处我妈那双 ManoloBlahnik 被随意地塞在鞋柜角落,取而代之的,
是林婉柔几双崭新的高跟鞋。「暖暖,回家了就好,别想太多,啊。」江振国拍拍我的肩膀,
语气沉重,眼神却瞟向别处。林婉柔更是热情得过分,她挽着我的胳膊,嘘寒问暖:「暖暖,
你看你瘦的,阿姨给你炖了燕窝。以后这个家,你说了算。」我怀里抱着那个金猪存钱罐,
只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江暖暖!快看!
她把我客厅那幅毕加索的限量版画给换了!换成了一幅十字绣的『家和万事兴』!我的品味!
我的审美!她这是在对我进行死后鞭尸啊!」我妈在存钱罐里咆哮,猪身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我面无表情地走进客厅,果然,墙上那幅价值千万的抽象画,
变成了一幅硕大无比、金光闪闪的十字绣,丑得惊天动地。江雪从楼上下来,
看到我怀里的金猪,夸张地笑了起来:「哟,妹妹,你还抱着这个呢?
这都什么年代的审美了,也太土了吧。妈,你看,我就说她品味不行。」林婉柔瞪了她一眼,
嗔怪道:「小雪,别乱说。这是你妹妹的心爱之物。」说着,她转向我,笑容可掬,「暖暖,
你要是不喜欢,阿姨帮你收起来?」「不必了。」我淡淡地开口,
将金猪存钱罐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最显眼的电视柜上,「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念想,
我要天天看着。」我要天天听着。林婉柔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好好好,
都依你。」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了「废人」模式。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以「精神创伤严重」为由,不见任何人,不吃任何东西,只让佣人把饭菜放在门口。当然,
饭菜最后都进了垃圾桶。我靠着之前藏在房间里的零食度日。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也需要时间,来听我妈——这个史上最强的情报源,复盘她的一生以及江家的所有秘密。
「江振国那个窝囊废,当年要不是我爸扶持他,他现在还在给人当孙子呢!结果呢,
翅膀硬了,就在外面养了林婉柔这个狐狸精!」「林婉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当年就是个十八线小明星,靠着爬我的床……哦不,爬江振国的床,才有了今天!
她女儿江雪,根本就是个草包!小时候考试都抄你的!」「还有我的公司!
那是我爸留给我的!江振国一直想插手,我都没让!现在我死了,他肯定要动手了!暖暖,
你手上有我给你的 20% 的股份,还有外公留给你的 15%,加起来是 35%!
你千万不能让他们骗走!」金猪存钱罐每天都在我耳边进行高强度信息灌输,
从陈年八卦到商业机密,巨细无遗。我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
一个巨大的复仇框架在我脑中逐渐成型。果然,没过几天,林婉柔就敲响了我的房门。
她端着一碗参汤,满脸「慈爱」:「暖暖,出来喝点汤吧,你这样熬着,身体怎么受得了?
你妈妈在天有灵,会心疼的。」「让她滚!」我妈在存钱罐里怒吼,「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安好心!这汤里肯定下了药!」我打开门,面色苍白,眼神空洞,
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林阿姨,」我接过汤,却没有喝,「我没事。」
林婉柔看着我这副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她状似无意地提起:「暖暖啊,
你爸爸最近为了公司的事焦头烂额。你妈妈突然走了,公司群龙无首,很多项目都停了。
你看……你手上那些股份,能不能先转给你爸爸代为管理?他毕竟经验丰富,也能稳住局面。
等你以后长大了,他再还给你。」来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我妈在存钱罐里气得直哼哼:「放屁!这是想空手套白狼!江暖暖,怼她!告诉她,
我的股份,狗都不给!」我抬起头,眼神呆滞地看着她,嘴唇哆嗦着:「股份?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头好痛……」说着,我身体一晃,仿佛随时要晕过去。
林婉柔连忙扶住我,嘴上说着「不急不急」,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了「你怎么这么没用」。
她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可以随意拿捏的傀儡。而我,就要扮演好这个角色。把她送走后,
我关上门,眼神瞬间恢复清明。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林婉柔正和江雪说着什么,
两人脸上都带着得意的笑容。「妈,」我轻轻抚摸着金猪冰冷的身体,「她们上钩了。」
「哼,一群蠢货。」我妈冷哼一声,随即又担忧起来,「可是暖暖,光装傻也不是办法啊。
她们迟早会用别的手段的。」「我知道。」我眯起眼睛,「所以,在她们动手之前,
我们得先给她们找点『乐子』。」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我的专业工具箱上。
里面有***头、窃听器、热感应仪、小型烟雾发生器……都是我作为鬼屋设计师,
用来营造恐怖氛围的宝贝。以前,我用它们来吓唬寻求刺激的游客。现在,
我要用它们来吓唬真正的「鬼」。夜深了。我抱着金猪存钱罐,像一个幽灵,
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间。第一站,就是林婉柔和江振国的卧室。好戏,开场了。
【3】林婉柔和江振国的卧室,是我妈曾经的领地。
里面的装修风格已经被林婉柔改得面目全非,充满了俗气的欧式宫廷风,金碧辉煌,
像个暴发户的 KTV 包厢。「我的天,我的意大利定制真丝墙纸!
她居然给换成了这种带大金花的墙布!辣眼睛!江暖暖,今晚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我妈在存钱罐里哀嚎,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别急,妈,颜色会有的,而且是五彩斑斓的黑。
」我低声安***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我熟练地撬开床头灯的底座,装进一个针***头。
又在他们床头正上方的天花板吊灯里,安上了一个微型投影仪和定向声波发射器。
这些都是我吃饭的家伙,安装得神不知鬼不觉。做完这一切,我抱着金猪,像一只猫,
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下一站,是江雪的房间。江雪,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一个被林婉柔和江振国宠上天的「天才服装设计师」。她刚刚凭借一个名为「涅槃」的系列,
入围了国内最具分量的「金剪刀」设计大赛决赛。媒体把她吹捧为设计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前途无量。我潜入她房间时,她正对着镜子,试穿她那件「涅槃」系列的压轴主纱,
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江暖暖,你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妈的声音充满了鄙夷,
「还『涅槃』?她也配?这整个系列,都是抄袭我的!抄袭我的遗稿!」我浑身一震,
停下了脚步。「什么?」「你忘了吗?我书房里那个上了锁的红木箱子!
里面全是我年轻时没发表过的设计稿!
这个『涅槃』系列的灵感、元素、甚至好几件衣服的版型,
都和我其中一个叫『破茧』的系列一模一样!我当年就是觉得还不够完美,才没有发表!
这个贱人,肯定是偷了我的稿子!」我妈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我一直以为,
江雪只是个没什么真才实学,靠着家里吹捧的草包。没想到,她不仅是草包,
还是个无耻的小偷!她偷走的,是我母亲未竟的梦想和才华!她们不仅要我母亲的命,
要我母亲的钱,还要窃取她的荣耀,踩着她的尸骨,登上名利的巅峰!
一股混杂着恶心与愤怒的寒意,从我的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妈,那个红木箱子呢?」
我咬着牙问。「肯定被林婉柔那个贱人处理掉了!她们母女俩,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我妈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我的心血……我一辈子的心血啊……」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意。证据,她们肯定销毁了。但是,没关系。没有证据,我就制造证据。
我看着镜子里江雪那张得意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妈,别哭。」我轻声说,
「她偷了你的设计,我们就让她在最风光的时候,身败名裂。她不是叫『涅槃』吗?
我就让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灰飞烟灭』。」我的计划,需要升级了。仅仅是装神弄鬼,
已经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第二天,我联系了一个人。一个我工作上认识的***,沈澈。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长得一副斯文败类的精英相,干的却是刨人祖坟、查人隐私的活儿。
最关键的是,他能力强,嘴巴严,只要给钱,什么都查。我们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我把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开门见山:「帮我查一场车祸。」
我把车祸的时间、地点、我妈的车牌号都告诉了他。
沈澈挑了挑眉:「警察不是已经定性为意外了吗?」「我需要你查的,
不是警察能查到的东西。」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肇事司机,那辆大货车的司机。
我要他的一切信息,家庭住址,社会关系,最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
沈澈的镜片反射着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可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我递给他一张卡,「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十倍。」
沈澈终于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他收起卡,对我笑了笑:「江小姐,
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有趣的事,还在后头。」送走沈澈,
我感觉复仇的第一块拼图已经就位。晚上,好戏正式开演。夜里两点,是人睡得最沉,
也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我房间里,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林婉柔卧室的实时监控画面。
我妈,不,金猪存钱罐,就蹲在我的笔记本电脑旁边,像个监工。「来了来了!
他们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妈兴奋地哼哼。我戴上耳机,轻轻敲击键盘。卧室里,
床头灯开始以一种诡异的频率,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床上,林婉柔翻了个身,
似乎有些不安。我调整了一下定向声波发射器的参数,
将一段经过处理的、极其细微的女人哭泣声,精准地投射到林婉柔的耳边。那哭声,
若有若无,如泣如诉,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林婉柔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醒了。
【4】林婉柔醒了。在寂静的黑暗中,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坐了起来。「谁?谁在哭?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江振国被她吵醒,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哭什么哭?
你做噩梦了吧!赶紧睡!」「不是……我真的听到了……」林婉柔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一个女人的哭声,就在我耳边……」「你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胡思乱想!」
江振国嘟囔了一句,又睡了过去。我看着监控画面里,林婉柔环抱着双臂,
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干得漂亮,暖暖!」
我妈在旁边激动地用猪鼻子拱了拱我的手,「就这么吓她!让她夜夜不得安宁!」
这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的几天,我把我的专业技能发挥到了极致。林婉柔的卧室,
成了我的专属「鬼屋体验馆」。时而是半夜自动播放的、我妈生前最爱的歌剧《图兰朵》,
那穿透力极强的女高音,在午夜梦回时响起,足以让任何亏心事做尽的人魂飞魄散。
时而是衣柜的门在无人的情况下缓缓打开,里面我妈生前留下的几件衣服,
会莫名其妙地掉在地上。时而是在她洗澡时,浴室的镜子上会突然蒙上一层水汽,
上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字迹——「还我命来」。林婉柔彻底崩溃了。她开始失眠,
黑眼圈重得像烟熏妆,精神恍惚,白天也疑神疑鬼,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
她甚至请了所谓的大师来家里「作法」,结果被我用一个小小的电磁***,
弄得大师的罗盘疯狂旋转,最后大师面色惨白,说此地「怨气太重」,连钱都不敢收就跑了。
江振国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后来的烦躁,再到现在的惊疑不定。这个家,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馨和睦」,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恐惧和猜忌。而我,
依旧扮演着那个沉浸在悲伤里、对外界一无所知的自闭少女。我越是「无辜」,
林婉柔心中的恐惧就越是真实。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只能是那个她最害怕的人——我妈的「鬼魂」。这天,我在楼梯口「偶遇」
了精神憔悴的林婉柔。她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的手:「暖暖,
你……你有没有觉得,家里……不干净?」我妈在存钱罐里冷笑:「她身上才不干净!」
我则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林阿姨,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就是……你妈妈……」
林婉柔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是不是……回来了?」我浑身一颤,
像是被她的话吓到了,猛地抽回手,连连后退,眼神惊恐地看着她:「你别胡说!
我妈妈已经死了!」说完,我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转身跑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看着我「激烈」的反应,林婉柔反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的脸上,
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恐惧和绝望的表情。我知道,我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
心理防线一旦被撕开一道口子,就会在恐惧的浇灌下,溃烂成一个巨大的黑洞。而就在此时,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澈发来的消息。「鱼,已上钩。」附带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
一个面相凶悍的男人,手臂上有一个极其显眼的蜘蛛纹身。我把照片给我妈看。「是他!
就是他!」我妈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我记得!车撞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脸,
还有那个纹身!就是他!」找到了。那个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我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复仇的第二块拼图,
也已经就位。但还不够。我要的,不仅仅是让凶手伏法。我还要让幕后黑手,
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承认她的罪行。我的目光,投向了桌上的日历。上面,
用红笔圈出了一个日期。三天后,金剪刀设计大赛决赛之夜。江雪最风光的时刻。
也将会是她们母女坠入地狱的开始。我拨通了沈澈的电话。「帮我再做一件事。」
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要你,在三天后的金剪刀决赛现场,给我一份『惊喜』。」
「惊喜?」电话那头的沈澈轻笑一声,「什么样的惊喜?」
「一份能让天才设计师瞬间变成过街老鼠的惊喜。」【5】金剪刀设计大赛的决赛之夜,
星光熠熠。江雪作为本届大赛最大的黑马,风光无限。她穿着自己设计的「涅槃」主纱,
那是一件缀满了碎钻和羽毛的白色长裙,在聚光灯下流光溢彩,仙气飘飘。
江振国和林婉柔坐在第一排的嘉宾席,满面红光,与有荣焉。
他们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设计教母」的父母,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吹捧和艳羡。而我,
则穿着一身最不起眼的黑色连衣裙,抱着我的金猪存钱罐,坐在会场最偏僻的角落,
像一个误入名利场的幽灵。「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妈在存钱罐里疯狂碎碎念,
「她居然敢穿这件!这件『破茧成蝶』是我当年准备在自己婚礼纪念日上穿的!
她居然把它改成了这样!暴殄天物!俗不可耐!那些羽毛,
看起来像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鸡毛!」我安抚地拍了拍猪屁股:「妈,别急,
好戏马上就开场了。她现在站得有多高,待会儿就会摔得有多惨。」
我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是沈澈发来的消息:「一切就位。祝你今晚,玩得开心。」
我回了他一个「OK」的表情。舞台上,主持人用慷慨激昂的声音,宣布了最终的获奖名单。
毫无意外,金奖得主,是江雪。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江雪热泪盈眶,提着裙摆,
优雅地走上舞台。林婉柔在台下激动地用她那不吸水的爱马仕手帕捂住了嘴,
江振国则骄傲地挺直了腰板。江雪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金色的剪刀奖杯,站到了话筒前。
「谢谢,谢谢大家。」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个『涅槃』系列,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它的灵感,来源于我已故的阿姨,苏晴女士。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设计师,也是我的偶像。
我想,这个奖,也是对她在天之灵的一种告慰……」「我告慰她奶奶个腿!」
我妈在存钱罐里破口大骂,「这个***!偷了我的东西,还要消费我!无耻!下流!」
我冷眼看着台上那个道貌岸然的小偷,听着她虚伪的获奖感言,
然后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按钮。就在江雪举起奖杯,准备接受全场最热烈的欢呼时,
她身后那块巨大的 LED 主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原本播放着「涅槃」
系列精彩集锦的画面瞬间被切换。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张泛黄的、带着岁月痕迹的设计手稿。
那些手稿的画风,细腻、灵动,充满了惊人的想象力。虽然是黑白线稿,
却比江雪那些堆砌着昂贵布料的成品,更具灵魂和生命力。
而每一张手稿的右下角都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苏晴。紧接着,屏幕被一分为二。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