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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建安是在第二天回来的。

家里的灯没有开，窗帘都拉了起来，我坐在客厅，坐了一整夜。

他看见我，脸上瞬间慌乱起来。

“云…云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我扯出一抹笑，“昨晚怎么没回来？”

“昨晚......公司有点事，”裴建安很快镇定自若，目光瞥见手里拿着的娃娃，忽然笑了起来。

“我看你那个娃娃旧了，我新买了一个，以后把这个放我们中间，这个就是我们的宝宝，好嘛？”

他笑吟吟走到沙发后面，脱下外套，从背后俯身抱我。

我一侧脸就能看见他俊朗的眉眼，以往我总会看着他的脸发呆，现在......

恶心......

“这个娃娃…是你买的？”我看着那个和我的阿贝贝相像的娃娃。

“当然是我买的，不喜欢吗？我特意挑的跟你原来的那个差不多。”

“真丑，”我轻嗤一声，将娃娃扔到一边。

裴建安脸上微怔，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怎么会丑呢？”裴建安的声音软了下来，伸手想去捡那个被我扔在地上的娃娃，“我看你之前那么宝贝阿贝贝，还以为你就喜欢这种样式的。”

我没接他的话，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摩挲，目光落在他手腕上。

那串我去年送他的手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细红绳，绳尾还坠着个小小的银锁，样式幼稚得可笑。

“昨晚在公司，忙到几点？”我忽然问，语气平得像在聊天气。

裴建安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直起身，顺手理了理衬衫领口，“挺晚的，快凌晨了吧，处理了个项目报表，后来就在办公室沙发上眯了会儿。”

他说这话时，眼神飘向了窗外，没敢跟我对视。

“都扔了吧，是挺旧的了。”

裴建安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更热络的笑，弯腰捡起地上的新娃娃。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扔了也行，明天我再给你挑个更好的。”

他说着，伸手想来碰我的头发，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倒像是真把我当易碎品捧着。

我连着阿贝贝一起扔给他。

“这个也扔了吧，明天我给你换新的，我自己挑。”

“这个你也不要了？”裴建安面露惊讶。

“对啊，这个我也不要了。”

连裴建安，我也不要了。

他还想是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我看清了来电显示——“雪雪”。

裴建安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捂住口袋，对着我挤出个温柔的笑。

“公司的电话，我去书房接一下，马上就回来。”

不等我回应，他迅速抓起外套，快步走向书房，还特意轻轻带上了门。

我坐在原地，听着书房里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房门口，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

裴建安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刚才对我敷衍的语气判若两人，“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更软了。

“乖，我在家呢，云岚突然回来了，出国一趟，脾气越来越差了，作天作地的，刚才还把咱们抓得娃娃和她那个阿贝贝都要扔了。”

我的指尖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在林雪面前就是这么说我的，也难怪，林雪急着上位了。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之前他也是很爱我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好像就是从我们要丁克开始。

我差点忘了，阿贝贝里塞满了绝育药，之前的体检报告也显示，裴建安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那林雪......怀的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