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就知道爸爸很讨厌妈妈。他说要不是妈妈从中作梗，他也不会失去挚爱。

无论妈妈做什么，爸爸都不会看她一眼。妈妈第十次自杀被救回后，

我小心翼翼给她倒了一杯水。可她却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浸入滚烫的水中。“沈芸叶，

你发什么疯！小希还是个孩子！”爸爸冲了进来，满脸怒火。可***眼睛却亮了。

每次爸爸夜不归宿，我都会被迫生病。一开始爸爸都会妥协，可后来他不再接***电话。

手臂上的伤痕越来越深，血流了一地，可妈妈下刀的手却一下比一下重。

“连你爸爸都留不住，你还有什么用！去死，都去死！”可是妈妈，如果我真的死了，

你会开心吗？1电话一次次打过去，又一次次被挂断。***神情也越来越恐怖。

直到手机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妈妈彻底崩溃了。她砸了手机，

手指发抖地握紧水果刀，又在我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涌了出来，

伴随着妈妈癫狂的哭喊：“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理我？！你不要我，

也不要你的女儿了吗？！”我试图抬了抬手，想帮她擦掉眼泪。可是我的手臂真的好痛好痛，

比打针还痛，已经动不了了。满目都是溢出的鲜血，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了。

就在我的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妈妈突然甩了刀，将我搂在怀里。慌乱的哭喊：“小希，

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她的脸埋在我的肩头，泪水流到我的脖子上，有点烫。没关系，

妈妈，我不怪你。保姆奶奶说，你只是生病了，才会伤害我。

只要我努力做一个让爸爸喜欢的乖小孩，你的病就会好了。我缱绻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想要安慰她。下一秒却晕了过去。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爸爸不会掀翻桌子，

也不会几个月不回家。他会像幼儿园其他小朋友的爸爸那样，带我去游乐园，

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而妈妈也不会在爸爸面前将我掐哭，

不会再让我跪在地上求爸爸不要走。她会像童话故事里那样每晚搂着我睡觉，

会给我讲故事听。可梦是相反的。我被一声巨响惊醒，下意识寻找***身影。

却一下子看见了爸爸。爸爸回来了！我还来不及惊喜，便被他一声暴喝吓得缩了缩脖子。

“沈芸叶，你到底想怎么样？！小希只是一个孩子，不是你争宠发疯的工具！

”“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她就要死在你手里了！”妈妈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可她的肩膀在抖。我知道，她在哭。她在爸爸面前哭起来总是很小声，

因为爸爸不止一次说过她很吵。“我知道！她是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我当然知道！

”“我只是想让你回家而已，我有什么错。”可爸爸却讽刺地笑了一声。“从一开始，

你就错了。你以为嫁了进来，给我生了一个孩子，我就会妥协，就会爱上你？做梦！

”“沈芸叶，家里有你一个讨人厌的就够了，别让我连孩子都一起讨厌。

”2***病好像又重了。自从那日后，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怎么敲门，都不开。

“奶奶，是不是我惹妈妈生气了？”我怯弱地拉着保姆奶奶的手。头顶传来一道叹息，

保姆奶奶牵着我去给手臂上的伤口换药，说：“不是小希的错。

”那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想见我？今年的家长会他们又不会参加吗？我无措地站在班级外。

其他的幼儿园小朋友都陆陆续续接到了自己的家长，很快就只剩我一个人。“简若希，

你的爸爸妈妈今年还不来吗？”老师在我面前蹲下身，我一下子脸红了，眼眶也红了。

低着头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其实我应该跟以前一样撒谎，

告诉老师我的爸爸妈妈很忙。即使爸爸是待在外面躲着我和妈妈，

即使妈妈对除了爸爸之外的事情都不上心。我也不应该哭，那样就不是懂事的小朋友了。

可为什么看到教室里所有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来了，我的心里会那么难过。“没关系，

等会儿你就自己坐在位置上……”“老师。”一道女声插了进来，打断了老师。是妈妈！

她来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有点凉凉的，但我却更用力握紧。“我是小希的妈妈。

”老师愣了一瞬，有点不敢看眼前这个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女人。“快请进。

”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甚至有点高兴。妈妈长长的帽子遮住了眼睛，

那样我就看不见她眼里的厌恶了。我乖乖地坐在妈妈身边，听妈妈念念叨叨。

“等会儿妈妈带你去爷爷奶奶家，爸爸也会来，你必须把爸爸留下来，

不管是撒泼打滚还是扯着嗓子哭。”我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揪成了一团。原来，

妈妈不是专门来给我开家长会的。“不好意思老师，我来晚了。”门被打开，

露出了爸爸的脸。我刚想惊喜地唤他，却有一个人先我一步扑了上去。“爸爸！你来啦！

”我晕乎乎地看着那个小男孩，是同班的简亦辰。他怎么会喊我的爸爸为爸爸呢？

我想提醒他认错了人，可爸爸却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用胡青在他脸上蹭，逗得他嘎吱笑。

“辰辰，爸爸有事来晚了，对不起。”原来爸爸笑起来是这个样子。我一阵恍惚，

记忆中的爸爸总是皱着眉看我，像是一个麻烦。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指甲深深陷入我的肉里。她没有说话，爸爸也全程没将目光落在别人身上。

我看着他搂住简亦辰的妈妈说说笑笑，他们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家长会开到一半，

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妈妈突然发了狂，猛地将我推倒在地。

我的头撞到了桌子，很痛。可妈妈却扯着我的衣领逼问：“为什么你没有小红花？！

你是不是在学校表现不好？！”“都怪你！我们家就是被你弄散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

爸爸喜欢乖的孩子，你为什么总是跟我对着干！”3脖子被勒得紧紧的，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余光中，简亦辰的胸口带着小红花。我也想有，可是我经常“生病”，经常请假。

眼泪不受控制落下，可妈妈却一巴掌扇了过来。“哭什么哭！他最讨厌我们哭了，不许哭！

”所有家长都震惊地看着我们，老师率先反应过来。“希希妈妈，别打孩子啊！

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妈妈被拉开后，直接扭头就走。我想追她，

却被她拿高跟鞋踢了一脚。只能独自在众人的指指点点里低下头，连哭都没有声音。傍晚，

我回到家后，发现妈妈竟然给我做了小蛋糕。她轻柔地抱着我，给我抹药。

问我能不能帮她一个小忙。我有点害怕，但还是答应了。

我想要这样温柔的妈妈陪我更久一点。可我没想到，妈妈会把我带去医院，

要求医生给我做变性手术。“妈妈，我不要做小男孩，我怕。”我哭得嗓子都哑了，

可妈妈拉着我的手却一点没松。“乖，爸爸喜欢男孩子，但是我们小希生错了，

我们要努力改正错误。”“只要小希变成男孩子，爸爸就会回家了。

”“小希不是一直希望妈妈高兴起来吗？只要小希帮妈妈这个忙就好了，

以后妈妈天天给你做小蛋糕吃。”可我还是很害怕，捏着衣服，忍不住挣扎了一下。一瞬间，

妈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双眼瞪得通红，两只手紧紧钳住我的肩膀，

不停大吼：“你又不乖了是不是？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是我生的，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天，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我被绑了起来，针管扎在手臂里，

抽了许多血。扭动间，之前受伤的刀口又崩裂开来，鲜血淋漓。我做了好多好多检查，

冰冷的机器在我身上滑动。我一直在哭，可最后妈妈直接拿医用胶布封了我的嘴。“女士，

我不建议您这样做。这孩子的女***很完善，也没有其他怪异的地方，不适合做变性手术。

”“况且，她还这么小，甚至有些营养不良，我怕她下不来手术台。

”可妈妈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冷漠地甩出一张卡。“这些钱够了吗？”“就是因为她小，

才要及时纠正过来。长痛不如短痛，小孩子不记事，长大就好了。

”“可是这孩子的性别哪有说改就改的……”医生还要再劝，

可妈妈直接尖叫打断他：“没什么可是！我签免责声明还不行吗？

死了也不算你们医院的事故！”她直接扯过手术同意情况书，没有一点犹豫签下名字。

我骇得瞪大了眼，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妈妈，求你。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我会听话的，也会努力留住爸爸，还能拿到小红花。妈妈，我真的好怕痛。

4我的心声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医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他护士姐姐都躲开了我的眼神，

只轻声感叹：“真可怜。”可为什么我都这么可怜了，却没有人能疼疼我？也许，

我真的是一个坏孩子。我放弃了挣扎，被剃掉了长发，身上连接着各种冰冷的管子。

像蛇一样，缠得我喘不过气来。为了防止我挣扎，在医院的几天里，妈妈只给我吃一顿饭。

她要把我饿到没力气，连哭都没了力气。做手术那天，妈妈意外地给我送了礼物。

我拆开一看，里面是一整套的背带裤。“以后希希就是***好儿子了。

就当妈妈重新生了你一遍，咱们家会越来越好。”我已经做不出反应了，

只呆呆地任由妈妈给我套上衣服。就在这时，爸爸突然冲了进来。“沈芸叶，

你到底要干多少恶心事？你害了我一辈子，还要害女儿一辈子吗？！”“我告诉你，

我不可能喜欢这个孩子，当初你给我下药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他一巴掌将妈妈扇倒在地，

厌恶地将水杯里的水浇在妈妈头上。“你再不清醒，就别怪我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爸爸将我抱起，刚出门就迫不及待塞进保姆奶奶的怀抱。“看好点，下次再找我，

我也不会救她了，跟她妈一样，看着就恶心。”保姆奶奶连忙弯腰承诺，随即紧紧抱住我。

“可怜的孩子，摊上这样的爹妈，真是不幸。”我也搂住保姆奶奶的脖子，心里空荡荡的，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被接回家后，我一直不哭不闹，甚至饿到昏厥也连话都不说。

保姆奶奶可怜我，说我是吓傻了。我不清楚，只是抗拒一切接触。但当妈妈抱住我时，

我还是下意识没有挣扎。“希希，妈妈给你洗澡。”***状态很怪，可我说不上来。

只能沉默地任由她将我放进浴缸中。冷水慢慢上升，冻得我好冷好冷，逐渐淹没了我的全身。

鼻腔里进了水，我忍不住挣扎，可***手却牢牢抓住我的头，不让我探出。她落了眼泪，

哭着说：“希希乖，妈妈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不要爸爸了。”她一只手打开了药瓶，

一股脑全倒进了嘴里。可她不知道，保姆奶奶怕她想不开，早就把所有的药都换成了维生素。

***手松掉了，但我的肺好像快要炸掉了。我又呛了好几口水，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渐渐消失。最后，全身冰冷，变得僵硬。我的魂魄飞到了半空中，

看着保姆奶奶叫人踹开了浴室的门。她给妈妈灌了好多水。妈妈呕吐了一声，醒了过来。

“夫人，你真的做错了大事！”妈妈神情恹恹，反笑道：“好晕，我已经死了吗？真好，

那样我就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吴妈，我死后，你要好好照顾小希，告诉她，

我其实很爱她，最后一秒，我后悔了，松了手……”保姆奶奶急得抓起散落的药，

大声叫道：“夫人，你看清楚，这是维生素，你没死！你还活着！

”妈妈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活着？那小希呢？”她偏过头，家庭医生正收回手，

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已经没气了。”5“你说什么？”妈妈愣愣地看着家庭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