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了我的远房表哥,那个被誉为江南第一才子的陆时砚。他在榻上极尽羞辱,
可掐住我腰肢的手却越收越紧。事后,他总不忘冷斥:“你不过是我排遣的玩物,
记清自己的身份。”我颔首称是。后来,我以头名考入官办女学,授翰林院女编修之职。
他策马拦住我进京的车驾,双目赤红质问。我语气温顺:“表哥,为考女学,心气郁结,
堵不如疏,这个道理你懂吧?”他怒吼:“沈清月!你竟拿我当玩物!?
”1“你和你那攀附权贵的母亲一样下贱。”“一个勾引我父亲,一个对我下手!
”陆时砚的书房里名贵的紫檀木长案上,我被他死死压住,陆时砚一边腰腹紧绷发力,
一边沙哑着嗓音骂我。冰凉坚硬的木面硌得我背脊生疼。我闭上眼,调整着呼吸,
默默承受他暴风骤雨般的动作。脑子里却在过着明日张大儒要讲的《礼记·大学》。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不知明日的随堂测验,会出什么考题,屏蔽了他的喋喋不休。
陆时砚似乎察觉了我的走神,动作一停,掐住我的下颌,“不服?装什么纯洁?
”他眼里翻涌着怒意,我依旧没说话。只是稍稍挪了挪身子,将压麻的胳膊抽出来,
顺便换了个让他更顺畅、也让我不那么难受的姿势。多说无益。免得他发疯,
耽误我回去睡觉的时间。我的顺从,似乎比任何反抗都更能激怒他。他闷哼一声,
动作越发没了章法,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揉进这紫檀木里。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
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二人粗重的喘息声。我浑身酸软,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
陆时砚却很快抽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袍,仿佛刚刚那个失控的男人不是他。
他重新束好玉带,恢复了那个名满江南、清风霁月般的陆家大公子模样。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眼神是一贯的鄙夷和厌恶。“你不过是我排遣的玩物,
记清自己的身份。”说完,他拂袖而去,没有半分留恋。我趴在冰冷的长案上,
感受着那股郁结在胸口的烦闷之气,随着这场荒唐事,缓缓散去。堵不如疏,古人诚不我欺。
起码精疲力尽后,再不会痛苦失眠。“知道了,表哥。”我低低地应了一声。这味药,
当真好用。2回我那破落小院的路上,经过一处灯火通明的院落,
里面隐约传来我母亲沈氏娇柔的调笑声,夹杂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浑厚嗓音。那是陆家的主君,
陆时砚的父亲,我的……姨父。一年前,我那被夫家赶出门的母亲,带着我这个“拖油瓶”,
走投无路,求上了陆家。我母亲对陆家在京城做大太监的靠山——陆川,许下承诺。
只要陆家肯收留我们母女,待陆川告老还乡,她便将我洗剥干净,送到陆川府上,
伺候他终老。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太监。我当时就站在廊下,听得清清楚楚。我这位母亲,
为了攀附权贵,什么都做得出来。在她心里,我这个年少时她勾搭富家少爷生下的私生女,
是她的累赘。能换来她在陆家的安身立命之所,已是我的荣幸。她如愿住进了陆家,
却不安分。转头就用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勾搭上了死了原配的陆家主君。如今,
她满心满眼,都是如何怀上陆家的子嗣,好彻底在陆家站稳脚跟。至于我这个女儿的死活,
她早已抛诸脑后。当然,我也成功勾搭上了陆家最出息的公子。我初来陆家时,
冷眼旁观了许久。这偌大的陆家,主君看似风光,实则事事都要请示老太爷。
而那位轻易不见外客的老太爷,心里眼里,只有他最看重的嫡长孙——陆时砚。
我曾亲眼见过,老太爷将一本珍藏多年的前朝孤本,笑着递给陆时砚,
那眼神里的期许和宠爱,是给任何人都未曾有过的。那一刻我便明白,
想在陆家得到我想要的,必须抓住陆时砚。3陆家要请当朝大儒张敬之来府上讲学的消息,
是我从洒扫丫鬟的闲聊里听来的。而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张大儒讲学那日,
我特意换了身素净的月白长裙,未施粉黛,只在发间簪了一支最简单的银簪。
我端着亲手做的莲子羹,算准了时辰,出现在陆时砚的书房外。我深吸一口气,叩响了房门。
“进来。”我推门而入,屋内檀香袅袅。张大儒端坐于上首,陆时砚则侍立一旁,神情专注。
陆时砚的眉头瞬间拧起,目光如刀,我恍若未觉,将托盘放到案上,
柔声细语:“公子读书辛苦,我炖了莲子羹,给你和张大儒润润喉。”张大儒捋着胡须,
饶有兴致地打量我。陆时砚却不领情:“谁准你进来的?出去。”我偏不。我不仅没走,
反而上前一步,凑到陆时砚身边,当着张大儒的面,伸手替他理了理微皱的衣领。
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颈侧。他的身子肉眼可见地一僵。我仰起脸,
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公子,我就是想多学些东西。以后***,也能与你说上几句,
不至于让你觉得无趣。”这话,说得极有水平。在张大儒这等老派文人听来,
这是一个妻子仰慕丈夫才学,想要夫唱妇随的佳话。可在陆时砚听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脸色铁青,想发作,却碍于张大儒在场,只能死死忍着。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张大儒果然抚掌一笑:“陆公子好福气,有妻如此,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女子愿向学,
是好事啊。”他看向我,目光温和了许多:“女娃娃,你既有心,便在一旁听着吧。
”陆时砚的脸,黑得像锅底。我乖巧地应了声“是”,目的达成,便安安分分地在旁边坐下,
研墨铺纸,姿态恭敬。这一堂课,我听得比陆时砚还要认真。张大儒讲到《中庸》的“诚者,
天之道也”,随口提了个问题,陆时砚还在思索,我已将答案脱口而出。张大儒看我的眼神,
到底是变了。一堂课结束,张大儒心满意足地走了。书房里,只剩下我和陆时砚。
方才还温文尔雅的陆大公子,瞬间卸下伪装。他一步步朝我逼近,“沈清月,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我站起身,不闪不避地迎上他的目光。他冷笑一声,
捏住我的下巴:“你尚未婚嫁,就勾引我,你倒是坦然。
”我当即反问:“表哥不也从未拒绝,乐在其中么?”“你!
”陆时砚的脸色随即涨成猪肝色。“不知廉耻!”不知是不是被我这句话戳中了肺管子,
他一把将我掀翻在书案上,压了上来。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狠,带着惩罚的意味。
我咬着牙,承受着他狂风骤雨般的掠夺。脑子里却在想,张大儒今日分明是起了爱才之心。
看来,我的路,走对了。至于陆时砚……家规甚严下养成了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
越是离经叛道,他就越是欲罢不能。我妖精般的存在,时刻刺激着他反骨的神经。
4自那日书房之后,陆时砚便冷了我。在府中偶尔遇见,也只当我是个透明人,
眼神都不给一个。我小目标达成,当然乐得清闲,每日不是去主君的书房借书看,
就是钻研张大儒留下的课业。我知道,陆时砚在等我找他。可他等了足足一个月,
也没等到我半分再次勾搭他的迹象。直到皇家举办曲江诗会。陆时砚一身月白锦袍,
端坐于水榭之中,只一个侧影,便引得无数贵女频频侧目。我正百无聊赖地剥着橘子,
忽听人群中一阵骚动。只见一个身着火红骑装的女子,手提马鞭,英姿飒爽地朝水榭走来。
是当朝大将军的嫡女,苏晚音。她径直走到陆时砚面前,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
解下腰间一个绣着并蒂莲的精致香囊,递了过去。“陆公子,闻君风雅,
此香囊乃晚音亲手所绣,还望君莫要嫌弃。”大胆,直白,热烈如火。满座哗然,
随即又化为一片艳羡的私语。“将军府的嫡女,配陆家大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小姐这般人物,也只有陆公子才配得上了。”我捏着橘瓣的手指顿了顿,
将甜腻的果肉送入口中,眼底却一片冰凉。我的计划里,可没给这位苏小姐留位置。
我放下橘子,理了理衣袖,莲步轻移,走到陆时砚身边。我柔柔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仰头看他,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清:“表哥,时辰不早了,
母亲让我来叫你,说是该回府了。”一副乖巧懂事又带着点占有欲的妹妹姿态。按照以往,
陆时砚最烦旁人碰他,更何况是在这种场合。他定会不耐烦地甩开我,再冷声斥责。可今日,
他没有。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目光越过我,落在苏晚音身上,嘴角上扬。他伸手,
接过了那个香囊。然后,他挑衅地低下头看我。报复我那日引来张大儒,
报复我这一个月的置之不理。他要告诉我,离了他,我沈清月什么都不是。而他陆时砚,
永远不缺名正言顺的爱慕者。苏晚音见他收下香囊,笑得愈发灿烂,又与他说了几句,
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周遭的恭维声更盛,陆时砚坦然受之,
仿佛刚才那个与我暗中较劲的人不是他。待人群稍散,他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将那香囊拿到鼻尖轻嗅。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身形将我完全笼罩。他把玩着手里的香囊,
低头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龙涎香混合沉水香,苏小姐的品味,
可比你身上那股子皂角味雅致多了。”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是羞辱,
也是警告。“表哥说的是。”我踮起脚尖,凑到他另一边耳畔,用更媚的声音回敬他。
“只是这龙涎香虽好,闻多了,怕是会腻。”“哪像皂角,味虽清淡,却是日日都离不开的。
表哥,你说是不是?”5我与陆时砚的唇枪舌战,向来是我赢得多。
他以为用苏晚音能气到我,殊不知,那香囊不过是我今夜上门的一张帖子。入夜,
我沐浴过后,特意换了一身新裁的薄纱寝衣,料子轻薄如蝉翼,月光下几乎透明。
陆时砚的书房还亮着灯。他要准备秋闱,近来总是温书到深夜。我推门而入,
未曾发出半点声响。他正伏案疾书,听到动静猛地抬头,见是我,嘴角微动,但却厌恶地说,
“滚出去。”“别再踏进我的书房半步?”我没理他,径直走到书案前。
那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果然被他随意地丢在笔洗旁,还沾了几点墨渍。我轻笑一声,
一伸手,将那香囊拂落在地。“你放肆!”陆时砚霍然起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我吃痛,
却不求饶,反而借着他的力道,整个人坐上了书案,不偏不倚,
正好压在他刚写了一半的文章上。上好的宣纸被我坐皱,墨迹也晕开了一片。“表哥的书法,
真是越来越好了。”我抬起另一只手,抚上他因愤怒而紧绷的下颌线,吐气如兰。“沈清月,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的呼吸乱了,眼神却依旧凶狠。我垂下眼帘,
看着自己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蛊惑他,“妾身里面,未着寸缕。
”陆时砚攥着我手腕的力道猛地一松。他喉结滚动,理智和欲望在他眼中激烈交战,最终,
那道名为“规矩”的弦,应声而断。又是一边说着“我让他恶心”,一边反手扣住我的后脑,
狠狠地吻了上来。情到浓时,我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故意用一种天真又依赖的语气开口。
“表哥此去京郊贡院应考,要离开数月,我会想你的。”“闭嘴。”他咬着我的耳朵,
“又贱又骚!”可他嘴上说着恶心,箍着我腰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力道也更重了。
我又一次戳中了他那点可悲的自尊心。他既要享受我带来的禁忌快感,
又要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唾弃这份情感。真是可笑。6秋闱在即,陆时砚启程那日,
半个京城的贵女都去送了。我站在二楼的窗边,远远看着。苏晚音一身骑装,英姿飒爽,
与他并辔而行,俨然一对璧人。很快,京中便传遍了,
说苏家小姐不日便要与陆家表少爷订亲,只等他金榜题名。京中的风言风语,
于我不过是耳旁风。女学大考在即,我没空理会那些闲事。转眼到了除夕。前院张灯结彩,
笑语喧天,是我娘的声音,她欣喜地向亲眷们宣布自己有了身孕。我却在自己房里,
裹着三层被子,烧得人事不知。许是前几日夜里看书,不慎受了寒。我病得厉害,
却无人问津。母亲忙于应酬安胎,下人们更是捧高踩低,一碗热粥都送不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我费力地睁开眼,
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一身风雪寒气闯了进来。是陆时砚。他风尘仆仆,
眉眼间带着几分赶路的疲惫,看到我这副模样,眉头狠狠拧起。“没用的东西。
”他骂了一句,不由分说地将我从被子里捞起来,掐着我的下巴,
一碗漆黑滚烫的汤药就这么粗暴地灌了进来。苦涩的药汁呛得我撕心裂肺地咳嗽,
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将空碗重重一放,俯身盯着我,我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只能任由他打量。良久,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沈清月,
别考什么女学了。”“待我功成名就,纳你为妾。”7妾?真是天大的恩赐。我咳了几声,
眼角渗出的泪不知是因病弱,还是因为那碗药。我看着他,慢慢地,扯出一个虚弱至极的笑。
“好。”陆时砚似乎没料到我答应得这么快,拧着的眉心微微一松,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轻蔑。
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离了他便活不了的菟丝花,只需一点甜头,
就会感恩戴德地攀附上来。“只是……”我喘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可怜些,
“……我想在女学大考前,再努力一次。”我垂下眼,“上次秋闱,表哥的文章名动京城。
我不想……不想将来给表哥丢人。”这番话,既捧了他,又给了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台阶。
“我听闻家中城西那处‘静心苑’很是清净,我想搬去那里住些时日,专心备考,可好?
”陆时砚盯着我,久久不语。我任由他看,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柔弱姿态,
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他最享受的,不就是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吗?果然,半晌后,
他嗤笑一声,“随你。”他以为,我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娘听闻我要搬走,
简直喜出望外。她正愁我这个“不祥”的女儿碍眼,如今我主动提出离开,
她巴不得立刻派人把我的东西都打包扔出去。不过三日,我便搬进了静心苑。
静心苑确实偏僻,院里只有两间正房,几棵老树,和一个洒扫的婆子。
可我踏进院门的那一刻,闻着空气里清冷的草木香,只觉得浑身的枷锁都卸了下来。
我彻底断了和陆时砚的联系。起初,他派小厮来传话,让我过去“伺候笔墨”。
我让丫鬟翠儿出去回话:“小姐说了,她如今心不静,写的字都带着燥气,
怕污了表少爷的眼。等她静下心,字练好了,再去伺候您。”小厮第二次来,
我正领着翠儿在院里翻地,准备种些菜蔬。翠儿又出去回话:“小姐说了,
文章策论最耗心神,她夜里温书,白日里便头昏脑涨,实在无力出门,还请表少爷体谅。
”第三次,小厮带来一只上好的羊脂玉瓶,里面插着几枝刚开的红梅。“表少爷说,
让您看见红梅,就当看见他了。”我让翠儿把瓶子留下,人打发了回去。转头,
我就用那名贵的羊脂玉瓶,腌了一瓶糖蒜。翠儿看得心惊胆战,“小姐,
这要是让表少爷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我头也不抬地翻着书页,“他只会以为,
我对着他送的梅花睹物思人,茶饭不思呢。”翠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是很快,
京中关于他和苏晚音的传闻,便愈演愈烈。今日是苏小姐亲手为陆公子缝制了披风,
明日便是陆公子陪着苏小姐城外纵马。两人出双入对,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每日都准时地飞进我这偏僻的静心苑。翠儿急得不行,“小姐,
您就一点不担心吗?那苏小姐……外面都说,等表少爷中了状元,就要请旨赐婚了!
”我正拿着小剪刀,修剪一盆新得的水仙。“担心什么?”我剪去一片多余的黄叶,
“他要娶谁,与我何干?”“可……可他不是说要纳您为妾吗?”我放下剪刀,
看着翠儿那张焦急的小脸,忽然笑了。“翠儿,你觉得,是当状元夫人的座上宾风光,
还是当状元的小妾体面?”翠儿愣住了。我不再理会她,拿起账本,
仔细核对着铺子里的流水。离开陆家,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这些日子,我一边温书,
一边将我娘扒拉来的几间铺子都盘了过来。账目混乱,人手冗杂,我花了大力气才勉强理顺。
陆时砚以为用苏晚音就能逼我服软,他不知道,他越是如此,我离开的决心便越坚定。
那点可笑的男女情爱,早已不是我人生的全部。这天傍晚,我正算完最后一笔账,
伸了个懒腰,院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陆时砚一身玄色锦袍,
面沉如水地站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一脸惊惶的小厮。他盯着我,那眼神,
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我心中了然。看来,我的“糖蒜瓶子”,东窗事发了。
8我慢悠悠地站起身,理了理衣袖,走到他面前,福了福身子:“表哥此时到访,有何贵干?
”他盯着我,冷笑一声,将他小厮手里的东西劈手夺过,狠狠砸在我脚下!“啪!
”上好的羊脂玉瓶碎了一地,几枝枯萎的红梅断成数截,与几颗滚圆的糖蒜狼狈地躺在一起,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又甜又冲的古怪味道。“沈清月,你长本事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送你的东西,你就拿来腌这种玩意儿?”“表哥误会了。
”我垂下眼,声音平静,“梅花易谢,我想着,总要寻个法子留住表哥的心意。
这糖蒜能存得久,日后拿出来,也是一番滋味。”“一番滋味?”他气笑了,
一步步向我逼近,“你倒是会说!我的人来了三次,你一次翻地,一次头昏,
我看你跟别的男人谈天说地,精神得很!
”原来他知道我昨日和新结识的林家公子探讨女学大考策论方向的事儿了,
他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我被他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廊柱,退无可退。
“我问你,”他猛地伸手,一把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我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心底一片冰凉。他怎么会懂。他送来的红梅,
和他与苏晚音的风流韵事,就像一根根针,每日准时准点地扎在我心上。提醒我,
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见我不语,他眼中的怒火更盛,手上力道加重,
几乎要将我的下颌骨捏碎。“不说话?”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甩在我脸上,
“你以为你搬到这里,就能天高任鸟飞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捡起信,展开。
那是我娘的字迹,信里,她卑微地恳求陆时砚,说我性子执拗,不知好歹,
但只要陆时砚不嫌弃,她愿意做主,让我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个通房。通房。
连妾都算不上,只是个玩意儿。我娘,我的亲娘。曾经为了家族荣华,想将我送入宫中,
嫁与那权倾朝野的太监为妻。如今,又为了攀附陆时砚,就这么轻飘飘地,将我的一生,
定价为一个通房丫头。难怪她对我搬出来喜出望外,原来她早就为我铺好了“后路”。
陆时砚看着我惨白的脸,似乎极为满意我的反应,他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