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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名震四方的女将军,直到为救萧绝吸入毒烟,成了哑巴。十年相伴,我替他挡箭中毒,

为他深夜独闯敌营换解药。他却当朝指控我通敌,冷笑说我的手语是叛国暗号。断头台上,

我挣断绳索折断右手,用断骨蘸血在地上写下一个“冤”。第一幕:惊变 · 通敌之罪疼。

钻心的疼。我的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两名侍卫粗暴地压着我的肩膀,

强迫我跪在刑部公堂中央。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我熟悉又陌生的脸。萧绝。

曾经那个在月下对我发誓“阿言,此生绝不负你”的少年郎,如今已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如今他高坐主位,一身玄色蟒袍,金线绣着的四爪龙纹张牙舞爪,衬得他面容冷峻如冰。

他的眼神扫过我,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

公堂两侧站满了朝中重臣,个个面色凝重,交头接耳。

我认得他们中的许多人——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同袍,曾经在我麾下听令的部将,

此刻却都用或怀疑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我。“沈不言,你还有何话说?

”刑部尚书李大人一拍惊堂木,声音威严。我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十年了,

我早已习惯这种无能为力。十年前为救被困火海的萧绝,我吸入毒烟毁了嗓子,

从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我抬起双手,急切地比划起来。那是我和萧绝之间独有的手语,

是少年时他在月光下偷偷教我的:“绝,那是药方,救你命的药方!

”萧绝的瞳孔几不可见地收缩了一下,但转瞬即逝。他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众目睽睽之下,还在用暗号传递信息?”他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

“沈将军,不,现在该叫你沈不言了,你真当满朝文武都是瞎子吗?”我的心猛地一沉,

继续疯狂比划着:“你中毒了,那是解药!我用敌军布防图换的!”萧绝冷笑一声,

转身对满堂官员道:“诸位都看见了,这手语诡异难辨,谁知是不是通敌的暗号?”“不!

不是的!”我在心中呐喊,手指因为焦急而颤抖,“你看懂了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李尚书挥了挥手,一名侍卫捧上一封密信:“王爷,这是在沈不言帐中搜出的密信,

正是北漠文字所书,内容涉及我军布防。”“那是药方!”我拼命比划,

眼泪不争气地涌上眼眶,“萧绝,你看得懂!那是救你命的药方啊!”萧绝接过密信,

淡淡扫了一眼,随即扔在我面前:“证据确凿,你还有何可辩解的?”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么会不认识?那上面明明写着解毒所需的药材和制法,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敌营换来的。

三日前,军医确诊他中了北漠奇毒“相思引”,若无解药,七日必亡。

我别无选择...“拿下!”萧绝背过身,不再看我。两名侍卫得令,更加用力地压制住我。

我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我的思绪突然飘远了,

飘到了十年前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______“阿言,你看,手要这样放。

”少年萧绝抓着我的手腕,耐心地调整着姿势,“这是‘我’,

这是‘你’...”我忍不住笑出声:“学这个做什么?我们又不是不能说话。

”那时我们刚打完一场胜仗,坐在营地外的山坡上,远处是点点营火,夜空中有繁星闪烁。

萧绝十六岁,我已经十八,他是我的副将,也是我偷偷放在心尖上的人。

“万一以后在战场上,需要悄悄传递消息呢?”萧绝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而且,

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语言。”我的心怦怦直跳,任由他教我一个又一个手势。

那时的他,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不像现在这样,永远板着一张脸,

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什么。“阿言,以后我们就用这个手语说悄悄话,只有我们懂。

”他凑近我,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声音轻得像是梦呓。我红着脸点头,

在他掌心写下一个“好”字。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在山坡上翻了个跟头,

然后又跑回来紧紧抱住我。“等我立了战功,就向皇上请旨,娶你为妻。

”他在我耳边郑重承诺。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______“唔!

”肩上一阵剧痛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侍卫的力道极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抬头望着萧绝的背影,那个曾经说过要娶我的少年,如今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李尚书又拍惊堂木:“沈不言,你通敌叛国,可认罪?”我拼命摇头,

继续用手语解释:“我没有通敌!我换的是救你性命的解药!你中的是‘相思引’,

只有北漠王室有解药!”萧绝终于转过身,但目光依旧冰冷:“沈将军一代名将,

为何堕落至此?可是因十年前一战失声,心怀怨怼?”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刺入我的心窝。十年前...若不是为了救他,我怎么会变成哑巴?那一战,

我本是名震四方的女将,却因救他而失去嗓音,从此只能退居幕后。而他,

却借此机会崭露头角,一步步登上权力巅峰。可我从未后悔过。即使重来一次,

我依然会冲进那片毒烟弥漫的山谷,因为他在里面。“我没有...”我比划着,

但动作已经慢了下来,带着深深的无力感。他不愿相认,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萧绝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以为我还是十年前那个会被你蒙骗的傻小子吗?

”我怔住了,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站起身,声音重新变得洪亮:“沈不言通敌一案,

证据确凿,押入天牢,候审!”我被粗暴地拖起,向公堂外拉去。临出门前,

我回头看了萧绝最后一眼。他站在那儿,阳光从窗户斜***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光晕,

那么耀眼,却又那么遥远。我的心彻底冷了。因为在他眼中,我看到的不是疑惑,不是犹豫,

而是某种我读不懂的决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用眼神问他。但他已经转身,

与李尚书交谈起来,仿佛我这个人,这段情,从未在他生命中存在过。

我被拖着走过长长的回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他看我的眼神,

不像是在看一个爱人,甚至不像是在看一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同袍。那眼神,

分明是在看一个仇人。可是为什么?就因为这封被误会的密信吗?还是说,这十年来,

我所以为的情深意重,都只是一场笑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但很快就被我倔强地擦去。

我是沈不言,即便是沦为阶下囚,我也还是那个曾经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将军。

我被推入阴暗潮湿的牢房,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在空寂的走廊中回荡。

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我抱紧双臂,试图汲取一点温暖。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牢房中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月光。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牢门前。

我抬起头,透过栏杆,看到了一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萧绝站在那里,

手中提着一盏灯笼,昏黄的光线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然后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牢房中显得格外清晰,“告诉我,你和北漠勾结多久了?”我看着他,

心如刀割。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认为我通敌叛国?我艰难地抬起手,借着昏暗的光线,

再次比划起来:“我没有通敌,那真的是解药。你中毒了,

军医可以作证...”萧绝忽然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残酷:“沈不言,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他蹲下身,与我平视,灯笼的光照在他的脸上,

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诡异:“你知道吗?十年前那场火,根本不是意外。”我猛地抬头,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是我安排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我本以为你会死在那场火里,没想到你命这么大,只是哑了。”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在说什么?那场差点要了我们性命的大火,是他安排的?

“为什么?”我用口型问道,双手颤抖得几乎无法比划。

萧绝的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恨意:“为什么?因为你害死了我全家。

”我茫然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装傻?”他冷笑一声,“十八年前,

沈将军府一夜之间满门抄斩,是你父亲沈巍一手造成的冤案!我父亲萧远山被污蔑通敌,

全族上下七十八口,只有我侥幸逃生。”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十八年前...我确实记得那时朝中有一桩大案,萧远山将军被指控通敌,全家问斩。

可我父亲...我父亲明明是...“我隐姓埋名,潜入军中,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接近你,

报仇雪恨。”萧绝的声音冷得像冰,“十年了,沈不言,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了。

”我拼命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不,不是这样的!父亲临终前明明说过,

萧家的案子是冤案,他曾经极力为萧远山将军辩护,但最终无力回天...我想解释,

想告诉他真相,但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助地比划着,希望他能看懂我的手语。

但萧绝已经站起身,背对着我:“明日午时,你将被问斩。这是你应得的报应。”说完,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牢房,铁门再次被锁上。我瘫坐在草堆上,浑身冰冷。原来这十年来,

他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深情,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而我,却为了救他,

失去了声音,失去了军功,甚至如今,要失去性命。月光从小窗斜***来,

照在我颤抖的手上。这双手,曾经握剑杀敌,保家卫国;也曾为他熬药疗伤,

细心照料;更曾与他十指相扣,许下誓言。而现在,它们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我看着自己掌心错综复杂的纹路,忽然笑了,笑声在空寂的牢房中回荡,嘶哑而绝望。原来,

我为他失了声,最终却要因这失声而丧命。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第二幕:回溯 · 无声的牺牲铁门合上的声音在空寂的牢房中回荡,如同丧钟敲响。

我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浑身冰冷。萧绝临走前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利刃,

一遍遍在我脑海中回放。十年。原来他潜伏在我身边整整十年,只为复仇。牢房阴冷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远处隐约传来其他犯人的呻吟声,如同地狱传来的哀歌。

我闭上眼,试图阻挡那些残酷的真相,但它们如同潮水般涌来,

将我带回到十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之前,

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______“将军!北漠骑兵从东侧包抄过来了!

”传令兵浑身是血,踉跄着冲进营帐。那年我二十二岁,已是名震边关的女将。而萧绝,

刚满二十,是我最得力的副将。“慌什么!”我一把推开沙盘,目光扫过帐中诸将,“萧绝,

带你的人从西侧山谷绕后,断他们退路。”萧绝眼睛一亮:“声东击西?妙!”那时的他,

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充满崇拜和炽热的情感。我们在军中并称“双星”,

他是冉冉升起的新将星,而我已是威震四方的统帅。“小心些。”临行前,

我替他整了整盔甲,低声道。他抓住我的手,眼中闪着光:“等我回来,有重要的话对你说。

”我面上发热,点了点头。全军上下都知道萧小将军心仪沈将军,只是战事吃紧,

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那一仗我们大获全胜。夜幕降临时,全军庆功,篝火映红半边天。

“喝!今天不醉不归!”老兵们举碗畅饮。我坐在主位,看着将士们欢庆,嘴角含笑。

萧绝端着酒碗走过来,坐在我身旁。“阿言,你看。”他指着夜空中的繁星,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守护着在乎的人。”我笑道:“怎么说起这个?”他沉默片刻,

忽然认真地看着我:“今天我差点中箭,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我死了,

一定会变成最亮的那颗星,永远守护你。”我的心猛地一跳,

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胡说什么,你不是好好的。”“我是说真的。”他凑近些,声音压低,

“阿言,等这场仗打完,我就向皇上请旨,娶你为妻。”四周喧闹无比,

我的心却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我看着他年轻而真挚的脸,轻轻点头:“好。

”他欣喜若狂,差点打翻酒碗。那一夜,我们坐在篝火旁,聊到很晚。

他教我他们家乡的手语,说这是他们家族世代相传的密语。“这样以后在战场上,

我们就可以说悄悄话了。”他眨眨眼,笑容灿烂。我学得认真,他夸我聪明。月光下,

他的侧脸格外好看,我忍不住伸手抚摸他脸上的伤疤。“这是为你挡的那一刀留下的。

”他握住我的手,轻声道,“值得。”那一刻,我以为这就是永远。______回忆如刀,

割得我心痛。我蜷缩在牢房角落,泪水无声滑落。如果时光能够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但命运从不遂人愿。几天后,一切都变了。“报!萧将军中了埋伏,被困黑风谷!

”探子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帐中研究地图,闻言手中的笔“啪”地落地。“具体情况!

”我猛地站起,心跳如鼓。“北漠人设下陷阱,谷中起火,萧将军和三百亲兵被困,

生死不明!”我眼前一黑,勉强扶住桌案才没有倒下。黑风谷地势险要,一旦起火,

几乎无路可逃。“备马!”我抓起长剑,冲出营帐。副将连忙拦住我:“将军三思!

这明显是调虎离山之计!北漠大军就在二十里外,您若离开,主帅不在,军心必乱!

”“让开!”我双目赤红,“那是萧绝!”“将军!全军上下数万性命,都系于您一身啊!

”副将跪地恳求。我僵在原地,一边是爱人,一边是责任。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私情。

“我带一队亲兵前去救援,你坐镇大营,按兵不动。”我下令道,“若我明日日出未归,

立即撤军三十里,固守待援。”副将还要再劝,我已经翻身上马。夜色如墨,

我带着五十轻骑,直奔黑风谷。离谷还有三里,就已经看到冲天的火光和浓烟。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一种奇异的甜香,我心中一惊——这是北漠特有的毒烟“相思引”!

“将军,烟中有毒!”亲兵掩住口鼻。我撕下衣襟,浸湿后蒙住口鼻:“你们在此接应,

我进去救人!”“不可!太危险了!”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火光中,

我仿佛看到萧绝在向我求救。我一夹马腹,冲入浓烟弥漫的谷口。谷内如同炼狱。火焰肆虐,

浓烟滚滚,能见度不足十步。我大声呼喊:“萧绝!萧绝!

”回应我的只有火焰的噼啪声和木材倒塌的巨响。毒烟透过湿布灼烧着我的喉咙,

我强忍着不适,在火海中搜寻。终于,在一处岩壁下,我找到了他。萧绝昏迷不醒,

额头有伤,但呼吸尚存。他身边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士兵的尸体,看来经历了一场恶战。

“萧绝!”我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我试图背起他,但他比我高大许多,

实在吃力。火焰越来越近,浓烟几乎让人窒息。我感到头晕目眩,喉咙如同刀割般疼痛。

“坚持住...我们一定要出去...”我喃喃自语,不知是在鼓励他还是鼓励自己。

每一步都无比艰难。火焰***着我的战袍,浓烟让我几乎睁不开眼。最可怕的是,

我的喉咙越来越痛,仿佛有火在烧。终于,我看到谷口的亮光,

接应的亲兵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在这里!”我用尽最后力气喊道,

但发出的声音已经嘶哑不堪。亲兵们冲过来,接过昏迷的萧绝。我松一口气,随即眼前一黑,

晕倒在地。______等我醒来,已是三日后。喉咙剧痛,仿佛有炭火在里面燃烧。

我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军医面色凝重:“将军,您吸入了太多毒烟,

喉咙被灼伤严重...恐怕...今后再难发声了。”我怔怔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不能说话了?再也无法发号施令,再也无法与将士谈笑,

再也无法...呼唤那个人的名字?帐帘掀开,萧绝冲了进来。他脸上还有伤,

但看起来已无大碍。“阿言!你醒了!”他扑到床前,紧紧握住我的手,

眼中满是担忧和庆幸。我张张嘴,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焦急的泪水涌上眼眶,

我比划着:“我说不出话了。”萧绝愣住,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眼中闪过震惊和痛苦:“怎么会这样...都是为了救我...”他紧紧抱住我,

声音哽咽:“对不起,阿言,对不起...但我发誓,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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