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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亭,城就要破了,你带我走!”“不!我不走,我要等子轩哥哥,他说了会回来娶我!

”当沈若燕的手狠狠甩开我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和她十七年的婚约,不过是个笑话。

也罢。我顾寒亭守我的国门,你沈若燕便在这座死城里,等你的情郎。1北风卷着雪沫,

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城墙下,叛军的号角声凄厉如鬼哭,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催命的鼓点,

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我一身玄甲,甲胄上凝结的血迹早已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碴。身后,

是亲兵牵来的最后两匹快马,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白色的热气。“若燕,

跟我走,这是最后的机会。”我的声音在寒风中嘶哑得厉害,“城门一关,再无可能。

”沈若燕一袭华贵的狐裘大氅,衬得她那张我看了十七年的脸愈发苍白。

她用力地甩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厌恶与决绝。“顾寒亭!我说了我不走!”她尖叫起来,

声音在喧嚣的战场背景下显得格外刺耳,“子轩哥哥还在城外,他说过他会回来,

他会想办法进城来接我!我要等他!”子轩哥哥。林子轩。一个除了会念几句酸诗,

便一无是处的文弱书生。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她要将自己,将整个沈家,

都葬送在这座即将被屠戮的孤城里。我看着她,十七年的青梅竹马,

从牙牙学语到如今的亭亭玉立,我以为我最是了解她。可现在,我只觉得眼前的人无比陌生,

陌生到让我心寒。“沈若燕,你看清楚,城墙上守城的,是我顾寒亭!

叛军的刀随时会砍下我的脑袋!你所谓的子轩哥哥,此刻在哪里?他能为你挡一刀,

还是能为你退一敌?”我的话语像冰锥,每一个字都戳在最现实的地方。

沈若燕的脸色白了白,但随即,一种被羞辱的愤怒让她涨红了脸。“你懂什么!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子轩哥哥的才华,岂是你这种只懂打打杀杀的武夫能比的!

他只是时运不济!他说过,只要我们在一起,天涯海角他都会护着我!不像你,

你心里只有你的功名,你的战场!”她身后的沈尚书,也就是我未来的岳父,此刻一脸焦急,

却又不敢过分逼迫自己的宝贝女儿。“燕儿,听话,先跟寒亭走吧,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啊!”“爹!您也帮着他吗?”沈若燕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女儿不走!

死也不走!”她猛地后退一步,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顾寒亭,

你若真有半分念着我们十七年的情分,就该留下来,用你的兵,守住这座城!

守到子轩哥哥回来!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只想着自己逃命!”懦夫?逃命?我笑了,

胸腔里翻涌的气血几乎要冲破喉咙。我顾寒亭,十三岁从军,十五岁斩将,

镇守北疆一十七年,大小战役数百场,身上伤疤三十七道,叛军闻我之名无不丧胆。今天,

我却被我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妻,指着鼻子骂作懦夫。就因为,我要去履行我作为主帅的职责,

保存有生力量,图谋***,而不是陪着她在这里等一个虚无缥缈的男人,然后一起死。“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风雪似乎更大了。我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传我将令!”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城门,“关闭所有城门,上死栓!自此刻起,

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斩!”“将军!”亲兵统领急了,“沈小姐她……”“执行命令!

”我厉声喝道,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沉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最后“轰”的一声彻底合拢。那声音,像是一把巨斧,

将我和沈若燕之间那十七年的可笑情分,彻底斩断。我没有回头。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我顾寒亭,再无未婚妻。马蹄踏雪,我带着最后的精锐,冲入了茫茫风雪之中。而那座孤城,

连同城里那个愚蠢的女人,都被我亲手关在了身后。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2马蹄卷起千堆雪,我们一路向东,没有片刻停歇。北风像是要将人的骨头都吹透,

但我感觉不到冷。心里的那团火,已经烧尽了最后一丝暖意,只剩下冰冷的灰烬。脑海里,

沈若燕那张决绝又厌恶的脸,反复出现。“子轩哥哥会回来娶我!

”“你这种只懂打打杀杀的武夫!”“像个懦夫一样,只想着自己逃命!”一句句,一声声,

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我曾经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家和沈家,一武一文,是皇帝驾前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我和她,自小便被指腹为婚。

我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跟在我身后,扯着我的衣角,甜甜地喊我“寒亭哥哥”。

我每次从边关历练回来,都会给她带西域的琉璃珠,东海的夜明螺。

她每次都会高兴地抱住我,说最喜欢寒亭哥哥了。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好像是三年前,

那个叫林子轩的穷酸书生中了举,在京城诗会上大放异彩。沈若燕和他相识,从此,

她口中的话题就从我的边关战事,变成了林子轩的诗词歌赋。她说,那才是真正的风雅。

她说,和林子轩在一起,她才感觉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不是一个只知道等待未婚夫归来的木偶。我不是没有察觉。但我总以为,

那只是小女儿家的一时迷恋,是少女情怀的浪漫幻想。我以为,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

她会明白,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挡不住叛军的屠刀。她会明白,

只有我这双握惯了长枪的手,才能为她撑起一片真正的安宁。我错了。错得离谱。“将军,

我们已经甩开追兵了,前方五十里就是鹰愁涧,兄弟们需要休整一下。

”亲兵统领张猛策马赶到我身边,声音里带着担忧。我勒住缰绳,

身后的五千精锐也随之停下,队列整齐,鸦雀无声。他们是我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兄弟,

是我顾家军最后的火种。我不能让他们为我个人的情绪陪葬。“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我下令道,“斥候前出十里,警戒!”“是!”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我跳下马,

走到一处背风的岩石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被体温捂热的锦囊。打开锦囊,

里面是一枚小巧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燕”字。这是她十五岁及笄时,

我用自己第一笔军功换来的上好暖玉,亲手为她戴上的。她说,她会戴一辈子。可笑。

我摩挲着玉佩,那温润的触感,此刻却像一块烙铁,烫得我手心生疼。我猛地一用力,

想要将它捏碎。可指尖传来的坚硬触感,却让我停下了动作。捏碎它有什么用?

就能当那十七年不存在吗?就能当那穿心刺骨的羞辱没发生过吗?不。我不会那么做。

我要留着它。我要让它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是何等的愚蠢。提醒我,女人的情爱,

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我将玉佩重新塞回锦囊,然后扔进了贴身的衣甲之内,

紧挨着冰冷的铁片。从今往后,能让我顾寒亭依靠的,只有我手中的枪,和我身后的兄弟。

至于沈若燕……我抬起头,望向那座被风雪笼罩的孤城方向。城里,

此刻应该已经乱成一团了吧。她还在痴痴地等着她的子轩哥哥吗?等着他踏着七彩祥云,

来接她去过神仙日子?呵。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沈若燕,希望你不要后悔。因为,

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3半个时辰后,大军再次开拔。鹰愁涧地势险要,

是通往京畿之地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只要我们能在这里挡住叛军的先锋,

为京城的主力部队争取到集结的时间,此战便还有胜算。“将军,斥候来报,

叛军的先锋部队约有两万人,由贼首李三刀亲自率领,距离我们不足三十里。

”张猛在我身侧汇报道。“李三刀?”我眉头一挑。此人我有所耳闻,是叛军中有名的悍将,

作战勇猛,但有勇无谋。看来,叛军主帅是想用他来当敲门砖,一鼓作气冲破鹰愁涧。

“传令下去,全军就地布防。”我沉声道,“在涧口两侧的山壁上,布置弓箭手。

将我们带来的所有滚石、擂木,全部搬到预定位置。”“将军,我们只有五千人,

对方有两万,硬拼恐怕……”张猛有些担忧。“谁说要硬拼了?”我冷笑一声,

“对付李三刀这种蠢货,只需用计。”我摊开地图,指着鹰愁涧最狭窄的一处。“这里,

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的葬身之地。”我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狠毒。

放叛军先头部队入涧,然后用滚石擂木封死前后出口,形成一个天然的牢笼。届时,

山壁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涧内的五千兄弟再从两侧冲杀。瓮中捉鳖。“可是将军,

这样一来,我们自己也等于被困在了涧内,

一旦叛军后续主力赶到……”张猛指出了计划的风险。“他们赶不到了。”我看着他,

眼神平静而笃定,“在出城之前,我已经派人给京城的兵马大元帅送去了密信。算算时间,

元帅亲率的十万大军,此刻应该已经到了鹰愁涧外围,正等着给叛军主力来一记狠的。

”张猛的眼睛瞬间亮了。“将军英明!末将这就去安排!”看着张猛匆匆离去的背影,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一战,我谋划了三天三夜。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

都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推演了无数遍。我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沈若燕会拒绝跟我走。

这个变数,曾一度让我的心神大乱。但现在,不了。一个为了所谓情郎,

连自己性命和家族荣辱都不顾的女人,不值得我再为她费半分心神。我所有的心力,

都应该放在这场决定大夏王朝国运的战争上。风雪中,隐约传来了马蹄的轰鸣声。来了。

我抽出腰间的佩剑“惊鸿”,剑身在昏暗的天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全军戒备!

”我的声音,在山涧中回荡。……与此同时,北风城内。沈府。

沈若燕焦躁地在温暖如春的厅堂里来回踱步。城外的喊杀声、撞击城门的轰鸣声,

一阵阵传来,让她心惊肉跳。顾寒亭那个混蛋,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竟然真的敢把她一个人丢下!她又气又怕。气顾寒亭的无情,怕叛军真的攻破城池。

“小姐,您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丫鬟小翠端着茶盘,小心翼翼地劝道。“不喝!

”沈若燕烦躁地一挥手,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子轩哥哥怎么还没来?

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被叛军抓住了?”她喃喃自语,眼泪又涌了上来。沈尚书坐在一旁,

唉声叹气,满脸愁容。“燕儿啊,你糊涂啊!顾将军才是我们唯一的依靠,

你……你怎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爹!”沈若燕猛地回头,

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连您也觉得我错了吗?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

子轩哥哥他文采风流,满腹经纶,哪点比不上那个只知道打仗的顾寒亭?”“我的傻女儿啊!

”沈尚书痛心疾首,“文采风流能当饭吃吗?满腹经纶能挡住叛军的刀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城门已关,我们……我们都成了瓮中之鳖了!”就在这时,

府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脸上满是惊恐和喜悦的复杂神情。“老爷!小姐!林……林公子来了!”沈若燕浑身一震,

所有的恐惧和不安瞬间被巨大的狂喜所取代。“子轩哥哥!”她提着裙摆,

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他来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4沈若燕冲出府门,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林子轩就站在门外,依旧是一袭青衫,身姿挺拔,

面容俊朗。只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后,跟着一队身披甲胄、手持利刃的士兵。

那些士兵的盔甲样式,分明是叛军的制式!沈若燕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狂喜凝固了。

“子轩哥哥……他们是……”林子轩脸上的笑容,温文尔雅,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他缓步上前,伸手想要抚摸沈若燕的脸颊。沈若燕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子轩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燕儿,怎么,不认识我了?

”“不……不是……”沈若燕声音颤抖,“他们……他们是叛军……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呵呵。”林子轩笑了,笑声里充满了嘲讽,“我的好燕儿,你真是天真得可爱。

我不和他们在一起,又怎么能进得了这固若金汤的北风城呢?”他转过身,

对着身后的叛军将领拱了拱手。“王将军,这里便是沈尚书的府邸。沈尚书深明大义,

愿意献出北风城,迎接王师入城!”此言一出,不只是沈若燕,

连刚刚追出来的沈尚书也如遭雷击,浑身僵硬。“你……你***!”沈尚书指着林子轩,

气得浑身发抖,“林子轩!我沈家待你不薄,你……你竟敢勾结叛军,污蔑于我!

”“待我不薄?”林子轩脸上的温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怨毒,

“你女儿与我私相授受,你却还想把她嫁给顾寒亭那个武夫,攀附权贵!这叫待我不薄?

”他一步步逼近,眼神阴鸷。“我寒窗苦读十年,凭什么就要屈居人下?

顾寒亭凭什么一生下来就拥有一切?就因为他会投胎吗?”“我告诉你,这个天下,

该换个主人了!而我林子轩,就是这新朝的开国功臣!”他的声音,像一条毒蛇,

钻进沈若燕的耳朵里。沈若燕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她心心念念,不惜与未婚夫决裂,

不惜将全家置于险地也要等待的男人,竟然是叛军的内应。他不是来救她的。他是来,

要她命的。“不……这不是真的……子轩哥哥,你骗我的,对不对?”她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哀求地看着他。林子轩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迷恋,

但随即被更深的贪婪和野心所取代。他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生疼。“是真的。而且,

我还告诉你一件事。”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残忍地说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说服李三刀,让他相信我会帮他破城的吗?”“我告诉他,

顾寒亭那个蠢货,为了你这个未婚妻,一定会分心。我还告诉他,只要破了城,你,

沈尚书的千金,顾寒亭的前未婚妻,就任由他处置。”轰!

沈若燕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所有的幻想,所有的爱恋,在这一刻,

被碾得粉碎。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你……畜生!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林子轩的脸上。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子轩捂着脸,眼神瞬间变得狰狞可怖。“给脸不要脸的贱人!”他反手一巴掌,

狠狠抽在沈若燕的脸上,直接将她打翻在地。“来人!把沈家上下,全部给我拿下!反抗者,

格杀勿论!”他状若疯魔地吼道。叛军士兵如狼似虎地冲进沈府。哭喊声,求饶声,

兵器入肉的声音,交织成一片人间地狱。沈尚书被人一脚踹倒在地,老泪纵横。“逆贼!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沈若燕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溢出血丝。

她看着眼前这炼狱般的一幕,看着那个曾经被她奉若神明的男人,

此刻正用一种看垃圾般的眼神看着她。她突然想起了顾寒亭。想起了他离开时,

那冰冷决绝的眼神。想起了他说的那句“各安天命”。原来,他早就看穿了一切。原来,

真正愚蠢的,只有她自己。悔恨的泪水,混合着血水,从她眼角滑落。可是一切,都晚了。

城,破了。家,毁了。而她,也从云端,跌入了无间地狱。5鹰愁涧内,杀声震天。

李三刀的两万先锋军,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寻常的山涧,会成为他们的埋骨之地。

当前后通路被滚石擂木彻底堵死的那一刻,这位悍将就知道,自己中计了。山壁两侧,

箭如雨下。我的五千顾家军精锐,如同下山的猛虎,从藏身之处杀出,

将本就混乱的叛军阵型彻底冲垮。我一马当先,手中长枪“龙胆”化作一道银龙,所过之处,

人仰马翻。李三刀挥舞着他的鬼头大刀,目眦欲裂,试图组织反击。“顾寒亭!

你个卑鄙小人!有种跟老子堂堂正正打一场!”他咆哮着,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我冷笑一声,

策马向他冲去。“对付你这种蠢货,用计都是抬举你。”“找死!”李三刀怒吼一声,

纵马迎上,手中大刀带着破风之声,力劈华山般向我砍来。我眼神一凝,不闪不避,

手腕一抖,龙胆枪如毒蛇出洞,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他持刀的手腕上。“啊!

”李三刀惨叫一声,鬼头大刀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不等他反应,

我的枪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

“你……”他眼中满是惊恐和不甘。“主将被擒,降者不杀!”我运足内力,

声音传遍整个山涧。还在负隅顽抗的叛军士兵,看到他们的主帅被我一招制服,

瞬间斗志全无,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兵器。一场原本以为会是惨烈的血战,在一个时辰内,

以近乎完美的姿态结束。我方伤亡不足百人,歼敌近万,俘虏近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将军神威!”张猛等人围了上来,脸上满是崇拜和喜悦。我却没有半分笑意。

鹰愁涧的胜利,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打扫战场,收缴兵器,

将俘虏全部看押起来。”我冷静地发布着命令,“派人去通知大元帅,前菜已经备好,

可以准备上正餐了。”“是!”我翻身下马,走到被五花大绑的李三刀面前。

他一脸不忿地瞪着我。“顾寒亭,你别得意!北风城已经破了!我们的大军,

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城里喝酒吃肉了!你赢了这里,也输了全局!”我心中一沉。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胸口还是像被重锤砸了一下。破了……终究还是破了。

那座我守了十七年的城。那个我……爱了十七年的女人。她现在,怎么样了?是被乱军杀死,

还是……落入了贼人之手?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我看到李三刀眼中幸灾乐祸的神情,

心中一股无名火“噌”地冒了起来。我猛地抽出佩剑“惊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告诉我,城是怎么破的?”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李三刀被我的杀气吓了一跳,

但还是梗着脖子。“我凭什么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我缓缓说道,“我会把你交给大元帅,他有上百种方法,能让你开口。比如,凌迟。

一刀一刀,割下三千六百片肉,保证你死之前,清醒得很。”李三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我说……我说……”他彻底怕了,

“是……是一个叫林子轩的书生,他里应外合,打开了西城门……”林子轩!又是这个名字!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开城门?

”“他……他说服了沈尚书!是沈尚书,带着家丁,偷袭了守城门的士兵,

才……才让我们的兄弟进去的……”沈尚书?沈若燕的父亲?我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不可能!沈尚书为官清廉,忠君爱国,怎么可能通敌叛国!这其中,一定有诈!“你胡说!

”我厉声喝道。“我……我没有胡说!林子轩就是这么跟我们大帅说的!他还说……他还说,

事成之后,沈尚书的女儿沈若燕,就……就送给我们大帅当……当小妾……”“砰!

”我一脚踹在李三刀的胸口,将他踹出数米之远。“你找死!”滔天的怒火,

瞬间吞噬了我的理智。不是因为沈若燕。而是因为沈家!沈家满门忠烈,

沈尚书更是我的授业恩师之一,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忠义二字。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一定是林子轩那个奸贼的污蔑!是他为了破城,为了离间我和沈家,编造的谎言!“来人!

”我怒吼道,“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污蔑忠良,是什么下场!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马而来,神色慌张。“报——!将军!京城……京城急报!

”他滚鞍下马,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一份被蜡丸封存的密信。“大元帅……被弹劾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一把抢过密信,捏碎蜡丸。信上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御史名上奏,

弹劾兵马大元帅李靖通敌!证据是……一封沈尚书的亲笔“血书”!血书上,字字泣血,

控诉李靖与叛军勾结,意图谋反。而他沈家,就是因为不愿同流合污,才被李靖派人灭口,

伪装成叛军破城!而那封血书的呈递者,正是林子轩!他此刻,正在金銮殿上,

以“忠良之后”的身份,向皇帝哭诉“真相”!噗——我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好一招颠倒黑白!好一招贼喊捉贼!林子轩!我顾寒亭,与你不共戴天!6“将军!

”“将军您没事吧!”张猛等人惊慌地围了上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摆了摆手,

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杀意。我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一个从一开始,就将我和大元帅,

甚至整个顾家、沈家都算计进去的连环毒计!林子轩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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