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副总裁的工作。

虽然开始有些手生，但很快就找回了感觉。

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我负责的市场部业绩翻了一倍。

这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看报表，秘书敲门进来。

"林总，楼下有个叫陈浩的年轻人要见您。"

陈浩？我的前儿子。

"让他上来吧。"

几分钟后，陈浩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一个月不见，他瘦了很多，衣服也很皱，看起来很狼狈。

"妈......不，林总。"他改口道。

"坐吧。"我指了指沙发，"找我有什么事？"

陈浩坐下，低着头说："我来道歉的。"

"道歉？"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对您太过分了。"

"哦？怎么个过分法？"

"我们把您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付出者，从来没有考虑过您的感受。"

"还有呢？"

"还有就是......"陈浩犹豫了一下，"我爸和那个女人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女人找到我，让我劝您复合。她说只要您愿意回来，她就和我爸分手。"

我冷笑："她这是在威胁我？"

"我觉得也是。所以我拒绝了她。"

"然后呢？"

"然后她就把我爸的那些丑事都告诉我了。"陈浩的脸色很难看，"我才知道，我爸不仅出轨，还挪用公司的资金给她买房子买车子。现在公司快破产了。"

我点点头，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林浩然派人调查过陈志强的公司，发现了很多问题。

"他现在怎么样？"

"很不好。公司倒闭了，他欠了一屁股债。那个女人也跑了，卷走了他所有的钱。"

"活该。"我毫不同情地说。

"妈......林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您，但是......"

"但是什么？"

"您能不能帮帮他？"

我看着陈浩，这个我养了二十二年的孩子。

"你想让我怎么帮他？"

"您这么有钱，能不能借他一点，让他把债还了？"

"借钱？"我笑了，"陈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他毕竟是我爸......"

"他是你爸，不是我爸。"我冷冷地说，"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应该大度一点？可是我应该既往不咎？"我站起来，走到窗边，"陈浩，你觉得我是圣母吗？"

"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要求我去帮一个背叛我的人？"

"因为......因为如果他出了事，我也会很难过。"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陈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跪了下来。

"妈，我求求您了！"

"起来！"我厉声说道，"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债主们天天来要债，我爸都快疯了。"

"那你去挣钱啊，去想办法啊，跪在这里有什么用？"

"我一个月才挣几千块钱，那些债要还到什么时候？"

"那不是我的问题。"我回到座位上，"陈浩，我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如果我现在还是那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你会来求我吗？"

陈浩愣住了。

"如果我没有钱，没有这个身份，你还会叫我妈吗？"

"会......会的......"陈浩结结巴巴地说。

"真的吗？"我冷笑，"那为什么这一个月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不是你不知道我在哪里，你完全可以来找我。但是你没有，为什么？"

"因为......因为......"

"因为你觉得我生气了，怕我骂你，对吗？"

陈浩点点头。

"那为什么现在你又来了？因为你爸出事了，你需要我的钱。"

"不是的......"

"不是什么？"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陈浩，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你妈，还是你的ATM机？"

陈浩说不出话来。

"你二十二岁了，应该知道什么叫责任。你爸的债，如果你真的孝顺，你应该自己想办法。而不是来求一个被你们伤害过的人。"

"可是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还得起那么多钱？"

"那不是我的问题。"我走回座位，"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请离开。我还有工作要做。"

陈浩还想说什么，我按了桌上的按钮。

"保安，请送这位先生出去。"

很快，保安进来了。

"先生，请跟我走。"

陈浩被架着往外走，在门口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妈，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知错就改，不要再犯。"我头也不抬地说，"但是，改正错误不等于我要原谅你们。"

陈浩走了，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却很复杂。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我生的孩子。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这次心软了，以后还会有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他们会觉得，只要跪下来求我，我就会心软。

这样的关系，太累了。

我拿起手机，给林浩然打了个电话。

"哥，陈浩刚才来找我了。"

"他说什么了？"

"让我帮陈志强还债。"

"你怎么回答的？"

"拒绝了。"

"做得对。小雨，你要记住，有些人你越帮他，他越觉得理所当然。"

"我知道，我不会心软的。"

"那就好。对了，今天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的。"

挂了电话，我继续工作。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必须要学会狠心。

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爱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