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了12万想入堂叔的早餐铺,被他当面嘲讽。“这点钱只够几天营业额,别来添乱。
”他脸上写满了不屑。转身,他却欣然接受了别人的16万投资。我当时心里一片冰凉。
半年后,铺子难以为继,堂叔跪在我面前,红着眼求我接手。我平静地伸出手指,
比了个数字:“8万。”01.攥着那本薄薄的存折时,我的手心全是汗。
上面那个“120,000”的数字,是我过去几年所有辛劳的总和。无数个被压缩的周末,
无数个靠咖啡续命的加班夜,都凝固成了这串冰冷的数字。
我辞掉了那份稳定却毫无生机的工作。我想赌一把,为自己活一次。
目标就是堂叔***的“李记早餐铺”。那是我们整个家族里,
唯一能称得上“生意”的产业。铺子不大,但开在老城区的主干道上,每天清晨人流如织,
烟火气十足。我闻着空气里飘来的油条和豆浆混合的香气,心里那点辞职带来的惶恐,
被一种滚烫的希望所取代。我走进去,堂叔正叼着烟,靠在收银台后算账。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打了招呼。我深吸一口气,
把那份连夜写好的入股计划书和存折一起推到他面前。“堂叔,我辞职了。
这是我全部的积蓄,12万。我想入股您的铺子,跟您一起干。我年轻,有力气,也肯学,
我可以……”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真诚和激动,眼神里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终于停下了按计算器的手,慢悠悠地抬起头,视线在我身上溜了一圈,
像在打量一件不值钱的货物。然后,他嗤笑一声,嘴角撇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他没有压低声音。他的声音洪亮,
刻意得让铺子里每一个正在埋头吃早餐的客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林远,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12万?你知道我这铺子一天的流水是多少吗?”他拿起我的存折,
用两个指头嫌恶地捏着,在空中晃了晃。“你这点钱,只够我几天营业额!
你以为做生意是小孩子过家家?别来添乱了!”“添乱”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铁钉,
狠狠扎进了我的心脏。铺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带着审视、好奇,还有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血液冲上头顶,
耳朵里嗡嗡作响。那感觉,就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晾在耻辱柱上。“堂叔,
我不是那个意思,钱虽然不多,但我可以投入全部的精力和时间,我可以学着管理,
可以……”我试图辩解,声音却因为屈辱而微微发抖。“行了行了。
”他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一只苍蝇。“你那点大学文凭,在我这儿没用。赶紧回去,
找个班上吧,别瞎折腾。”就在我无地自容,准备捡起我那卑微的自尊和存折逃离时,
门口的风铃响了。一个穿着亮面夹克,手腕上戴着粗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是老王,
王明,堂叔的一个牌友,听说最近拆迁得了笔钱。“建国!忙着呢?”老王嗓门很大。
堂叔脸上的表情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的傲慢和不屑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谄媚到近乎扭曲的笑脸。他立马从柜台后绕出来,热情地揽住老王的肩膀。
“哎哟,王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坐快坐!”那态度,和我刚才经历的,
简直是***两重天。我僵在原地,像个透明的背景板,看着他们表演。老王大马金刀地坐下,
堂叔亲自给他泡了最好的茶叶。“建国,你上次说那事儿,我考虑了一下。”老王呷了口茶,
慢悠悠地说。“怎么样王哥?您是有大眼光的人!”堂叔的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我亲耳听到,老王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数字。“我投16万,占四成股,
怎么样?”“哎哟!够意思!王哥你出手就是大气!”堂叔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
他用力拍着老王的肩膀,“有你这样的眼光,我这铺子肯定能更上一层楼!”16万。
只比我多4万。却换来了堂叔的卑躬屈膝,换来了“出手大气”和“有眼光”的赞美。
而我的12万,连同我所有的热情和决心,只换来一句“别来添乱”。
我站在那个油腻腻的角落里,看着他们谈笑风生,敲定合作。周围的食客们也恢复了嘈杂,
仿佛刚才那场羞辱从未发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冻住了,
然后寸寸碎裂,坠入了无底的冰窖。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我默默地收回我的存折和那份可笑的计划书,转身走出了早餐铺。外面的冷风一吹,
我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不准哭。林远,不准哭。他们看不起我?好。我记住了。总有一天,
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02.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整整三天。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幽幽的光。堂叔那句“别来添乱”,
和他对着老王那张谄媚的脸,像两部电影在我脑子里循环放映。羞辱感像潮水,
一波一波地冲刷着我,让我喘不过气。第四天,我逼着自己爬了起来。我不能就这么被打倒。
沉沦是最无用的自我惩罚。我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搜索关于小成本餐饮创业的一切。很快,
我被家族亲戚拉黑、又被重新拉进来的微信群里,炸开了锅。不知道是谁先传出去的,
说我“不自量力,拿着几万块钱就想去入股***的铺子,结果被当面赶了出来”。
一个远房表姑发了条语音,语气里满是过来人的教训:“小远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不懂人情世故,建国那生意做得多大,哪是她能掺和的。”另一个堂嫂立刻附和:“就是,
听说建国拉到了大投资,十六万呢!马上就要重新装修,做大做强了!
小远这是没赶上好时候,也幸亏没让她入股,不然不是拖后腿嘛。”一句句,一声声,
都像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他们没有人问我一句委屈吗,没有人觉得堂叔做得过分。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那个不懂事、没钱还要凑热闹的笑话。而堂叔***,
则成了他们口中的“高光人物”。他的早餐铺在老王的16万注入后,果然动作很大。
换了崭新的LED招牌,比原来气派了好几倍。店里也重新粉刷,换了桌椅,
甚至还装了中央空调。他逢人便吹嘘老王眼光独到,自己经营有方,强强联合,
俨然一副成功企业家的嘴脸。我没有再理会群里的闲言碎语。
我找了份家附近24小时便利店的夜班***。工资不高,但时间自由,
白天我能有大把的时间去做我想做的事。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刺探军情”。
我每天早上六点,都会准时出现在堂叔铺子对面的街角。我看到,铺子确实光鲜了,
但很多东西都变了味。他们引进了更贵的有机豆浆,价格翻了一倍。
菜单上多了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比如“芝士熔岩肉松饭团”、“黑松露烧麦”,制作复杂,
价格昂贵。我看到好几个上了年纪的老顾客,对着新菜单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我还看到,
铺子里的员工换了一批又一批,个个看起来都很疲惫,对顾客也爱搭不理。
我曾经听到一个刚离职的服务员大姐在路边跟人抱怨:“老板现在牛气了,天天瞎指挥,
搞那些死贵的东西谁吃啊?原来的老味道全没了,还嫌我们手脚慢,工资又不给涨,
谁爱干谁干!”老王很少来。他偶尔开着他的宝马过来,像领导视察一样,
背着手在店里转一圈,喝杯茶,跟堂叔指点几句江山,然后就走了。
他根本不关心经营的细节,他只关心他的钱什么时候能翻倍。而实际的管理者堂叔,
依旧沿用着他那套老旧、固执、一人独大的管理模式。他沉浸在店铺升级的虚荣里,
完全看不到潜藏的危机。夜里,在便利店,我一边给货架上货,
一边用手机恶补经营管理的知识。我研究坪效,研究翻台率,研究成本控制,
研究客户关系维护。我把我们这个城市所有有点名气的早餐店、小吃摊都搜了个遍,
分析它们的优劣。结合我白天观察到的情况,我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
堂叔的铺子已经背离了早餐生意的核心:平价、亲民、快速、稳定。他正在用做正餐的思维,
去做一个讲究效率和性价比的早餐市场。这是一条死路。就在我研究得入神时,
我发现了一个被很多人忽略的市场痛点。我们这个老城区,上班族和学生非常多,
他们对早餐的需求是:既要健康美味,又要方便快捷,最重要的是,价格不能太贵。
堂叔升级后的铺子满足不了他们,而路边那些零散的摊贩,卫生状况又堪忧。一个念头,
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迅速生根发芽。我要做一个属于自己的早餐摊。
一个干净、高效、健康、平价的早餐摊。我开始在我的小本子上,默默构思我的计划。
从选址到菜单设计,从食材采购渠道到服务流程,从成本核算到营销方案。每一个细节,
我都在脑海里反复推敲。我看到堂叔铺子的客流量,在最初的新鲜感过后,
已经开始肉眼可见地滑坡。而他的装修成本、食材成本、人工成本却在不断攀升。我知道,
他的资金链,很快就要断了。每次想到他当初那副不屑的嘴脸,我就逼迫自己更加努力。
现在所有的隐忍和委屈,将来都会变成我成功的基石。我一定要证明,他当初的判断,
错得有多离谱!蛰伏,只是为了更有力地出击。0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两个多月。
堂叔铺子的危机,比我预想的来得还要快一些。我听说,老王已经去找过他好几次,
抱怨投资了这么多钱,非但没看到回报,每个月还在亏损。两人在店里大吵了一架,
闹得很难看。同时,各种原材料价格持续上涨,特别是猪肉和食用油,几乎一天一个价。
堂叔为了维持表面的“高端”,又不肯在食材上妥协,更不敢轻易涨价得罪仅剩的顾客。
他的利润空间被极限挤压,几乎是在赔本赚吆喝。他开始在家族群里抱怨“市场行情不好”,
“现在的顾客越来越难伺候”,把一切问题都归咎于外部环境。而我的机会,
也在一个雨后的清晨,不期而至。那天我下夜班回家,抄了条近路,
穿过一个老旧小区的后门。就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我发现了一块闲置的小门脸,
上面贴着“旺铺出租”的字样。牌子已经有些褪色,看起来挂了很久。这里位置绝佳,
正对着小区大门和一所中学的侧门,早上人流量巨大。但因为它面积太小,只有不到十平米,
而且格局不方正,一直无人问津。可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赐的宝地!
它完美符合我“低成本、高效率、即买即走”的经营理念。我立刻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房东是个和气的大爷,他说这铺子挂了快一年了,租金可以便宜到我不敢相信的程度。
那一刻,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里面还剩下8万块钱。
这是我当初那12万里,刨去这两个多月生活开销后,仅剩的全部家当。这笔钱,
曾被堂叔轻蔑地称为“添乱”。如今,它却要成为我逆风翻盘的全部赌注。我问自己,
这够吗?万一失败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恐惧和犹豫在我心里交战。但下一秒,
堂叔那张傲慢的脸,和他说的每一句刻薄的话,又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这点钱只够几天营业额!”“别来添乱!”一股不甘和愤怒的火焰,再次从我心底腾起。
12万不行,那我就用8万!我偏要用这被他看不起的8万,做出点名堂来!
我要用事实狠狠地扇他的脸,告诉他,决定成败的,从来都不是钱的多少,
而是人的头脑和决心!我不再犹豫。当天下午,我就和房东大爷签了合同。
我用雷厉风行来形容自己的行动,一点都不为过。租下摊位后,我立刻开始行动。
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我在二手市场淘来了最必要的不锈钢操作台、炉灶和冰柜。
墙面我自己动手粉刷,刷成了干净明亮的暖***。菜单是我反复推敲过的,简洁高效,
只保留三样主打产品:手工杂粮煎饼、现磨五谷豆浆、秘制茶叶蛋。煎饼的面糊,
我试验了十几种配方,最终确定了用绿豆面、小米面和白面按特定比例混合,口感劲道,
营养丰富。酱料是我自己熬的,甜面酱和辣酱都独一无二。豆浆保证用非转基因大豆,
每天清晨现磨,绝不用隔夜的。便利店夜班的经验派上了大用场,
我把SOP(标准作业程序)流程管理运用到了我的小摊上。
从和面、打蛋、摊饼、刷酱到打包,每个步骤我都设计了最优路径,确保出餐速度。
筹备的那半个月,我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白天跑市场,对比食材价格,
晚上在小店里调试设备,研究口味。我一个人搬运沉重的桌椅,一个人通下水道,
一个人把油腻的抽油烟机擦得锃亮。累到腰都直不起来,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但我心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这期间,堂叔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
他大概已经忘了我这个曾经想“添乱”的侄女。他也根本没发现,
就在离他那家“高大上”的店铺不到五百米的地方,我正在悄悄地磨亮我的刀。
他正忙着焦头烂额地应付老王的催款电话,和堵在门口的供应商。终于,
在一个天刚蒙蒙亮的清晨。我的小摊,正式开张了。没有鞭炮,没有花篮,没有开业仪式。
只有我一个人,穿着干净的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以及那面我自己用马克笔写的简朴招牌——“林远记·健康早餐”。我的反击,从这一刻,
正式拉开序幕。04.开业第一天,天还没亮透,我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是小区里早起遛弯的张大爷。他好奇地探头:“姑娘,新开的?卖什么的?”“大爷,
我这儿有杂粮煎饼、五谷豆浆和茶叶蛋,真材实料,干净卫生,您尝尝?”我笑着招呼。
一个煎饼,一杯豆浆,一共六块钱。张大爷吃完,满意地点点头:“嗯,这煎饼皮薄脆,
酱料味道也好,豆浆也浓,比那家‘李记’的好吃,还便宜!”这句不经意的夸奖,
给了我巨大的信心。口碑的发酵,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开业不到一周,
我的“林远记”就在附近火了。每天早上六点半开始,我的小摊前就会准时排起长队。
有赶着去上班的年轻人,有送孩子上学的家长,还有附近中学的学生。他们口耳相传,
说这里有一家干净又好吃的早餐摊,老板娘手脚麻利,人还好。
我将在便利店学到的高效管理和对顾客需求的敏锐洞察,发挥到了极致。
我记住了好几个常客的口味,谁不要葱,谁要多加辣,下次他们一来,我直接就能做出来。
“小林,老样子!”“好嘞,马上!”这种默契,让顾客感到亲切和被尊重。
我的出餐速度极快,一个煎饼从制作到打包,不超过两分钟。排队虽长,但队伍移动得很快,
没有人会因为等待而烦躁。这和我堂叔那家店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他那家装修豪华的“李记早餐铺”,如今门可罗雀。偶尔有几个不知情的外地游客走进去,
看到那昂贵又奇怪的菜单,也大多摇着头出来了。两家店相隔不过几百米。
我这里是烈火烹油,人声鼎沸。他那里是残灯欲灭,冷冷清清。终于,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早晨,我看到了堂叔。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街对面,
远远地望着我摊位前排起的长龙。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
我看到他脸上那副标志性的傲慢表情,一点点地龟裂,僵硬,
最终转为一种混杂着震惊、不解和嫉妒的复杂神色。他大概想不明白,
他投资了几十万的“大生意”,为什么会输给我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小打小闹”。
我没有理会他。我只是低下头,更专注地摊着我的煎饼。手里的铲子和面糊,
就是我最有力的武器。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老王。我听一个来买早餐的街坊说,
老王终于彻底爆发了。他冲到店里,指着堂叔的鼻子破口大骂,
说他投资的16万全都打了水漂,骂他是个草包,根本不会做生意。据说,老王在气头上,
还指着我这个方向说:“你看看人家那个小摊子!生意都比你好!你真是个废物!”这句话,
无疑是对堂叔最致命的双重打击。他不仅赔了钱,还在他最看重的投资人面前,
被拿来和我这个他最看不起的人作比较。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他不敢去惹老王,就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向了我。他开始在街坊邻居间散布我的谣言,
说我用的油是地沟油,说我的面粉里加了不干净的东西,说我为了省钱偷工减料。
但他的谣言,在事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我的操作台是全开放的,所有制作过程一目了然。
我用的什么油,什么面,什么鸡蛋,顾客都看得清清楚楚。络绎不绝的回头客,
就是我清白的最好证明。他的中伤,非但没有影响我的生意,反而因为他的“重点宣传”,
让更多人知道了我的存在,好奇地前来一探究竟。我的生意更火了。短短一个月,
除去所有成本,我净赚了三万多。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当初的预期,
甚至超过了堂叔店铺鼎盛时期的单月利润。我用事实证明了,我的方向是正确的。而堂叔,
彻底陷入了泥潭。供应商因为他拖欠货款,停止了供货。房东因为他交不出房租,
下了最后通牒。店里仅剩的两个员工,也因为几个月没拿到工资,选择了离开。他的铺子,
彻底停摆了。在一个傍晚,我收摊打扫卫生的时候。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出现在了我的摊位旁。是堂叔。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
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他在我面前站了很久,眼神复杂又挣扎。
最终,他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远,你这……生意,看着不错啊。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我停下手里的活,抬眼看了他一眼。我的心里,
没有一丝波澜。我淡淡地回应:“还好,糊口饭吃。”没有热情,没有客套,更没有嘲讽。
只是一种平静到近乎疏远的职业化姿态。这种平静,比任何嘲讽都更有力。
它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所有的试探和意图都挡在了外面。堂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在我的沉默中,狼狈地转身走了。
05.堂叔的第一次试探,以失败告终。但他并没有死心。接下来的几天,
他总会“恰好”在我收摊的时候出现。他不再提我的生意,
而是开始旁敲侧击地问我:“小远啊,你那个煎饼的酱,是怎么调的啊?味道挺特别的。
”“你那个豆浆,是用的什么牌子的豆子?怎么那么香?”他试图用这种看似不经意的方式,
从我这里套取所谓的“经营门道”。我每次都用最官方、最“大白话”的方式回答他。
“用心做,食材选好一点,对顾客热情一点,生意自然就好了。”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
让他根本抓不住任何实际的商业机密。几次三番下来,他见从我这里打探不到什么,
便换了策略。他的妻子,我的堂婶张红,出场了。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一接通,就是堂婶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小远啊,
我是堂婶……你堂叔他……他快撑不住了……”她开始在电话里向我大倒苦水,
说铺子关门了,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老王天天逼债,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说着说着,
她话锋一转。“小远,你看你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好,你也是我们李家的人,
你堂叔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能不能……帮帮你堂叔?
”她的潜台词,我听得清清楚楚。她不是来承认错误,也不是来真心求助的。
她只是想利用亲情和道德,来对我进行绑架,想让我主动去“救济”他们,
最好是能无偿地把我的“秘方”和盘托出,好让他们东山再起。我握着电话,心里一片冷然。
如果他们今天来,是诚恳地反思自己的经营问题,或许我还会念及一丝亲情。
但他们从头到尾,都在抱怨市场,抱怨投资人,抱怨顾客,唯独没有反思自己。这种人,
不值得同情。“堂婶,”我打断了她的哭诉,语气平静,“我这里也很忙,先挂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我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我收到了好几个亲戚的电话和微信。
话术都出奇地一致。“小远,听说你发财了,可不能忘了本啊。”“你堂叔毕竟是你长辈,
他现在有困难,你应该拉他一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把方子给他怎么了?
他还能亏待你?”甚至有个平时跟我关系还不错的表姨,直接指责我:“小远,
你怎么这么冷血?你堂叔都快被逼死了,你还无动于衷,你这是白眼狼啊!”白眼狼?
当初我捧着12万去求他,他当众羞辱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当初你们在群里嘲笑我“不自量力”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一家人?现在他落魄了,
就想起亲情了?就想起我是晚辈了?我没有跟他们争辩。
我只是默默地退出了那个所谓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微信群,然后将那些说教的亲戚,
一个个拉黑。我的世界,瞬间清净了。我没时间跟他们耗。
我的第一家摊位已经完全走上正轨,日流水稳定在两千以上。我已经开始物色第二个店面,
准备扩张我的事业。我的冷漠和坚决,显然激怒了堂叔。他见软的不行,开始来阴的。
他偷偷联系我常去的那家粮油店老板,想打听我的进货价格和渠道。
粮油店老板和我合作愉快,早就把我当成了大客户,直接把堂叔给怼了回去。
他还跑到我摊位前,对着排队的顾客阴阳怪气地说:“大家可得看清楚了,这么便宜,
用的能是什么好东西?”结果一个排队的大妈直接回怼他:“你管得着吗?
我们吃着放心就行!不像有些店,死贵还难吃,倒闭了活该!”堂叔被呛得满脸通红,
灰溜溜地走了。他的所有招数,都像打在棉花上,软弱无力。他的铺子彻底关了门,
卷帘门上被债主用红油漆喷上了“***,欠债还钱”的大字,触目惊心。我每天出摊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