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四十五分,陈默盯着电脑屏幕上最后一行代码,按下保存键时,指尖都在微微发颤。连续三天加班赶项目,***和速食面支撑着他的身体,大脑却早已进入宕机边缘。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调的冷风裹着纸张发霉的味道吹过来,陈默打了个寒颤,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拎起半旧的双肩包走到写字楼门口,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起初还是零星几点,眨眼间就变成倾盆暴雨,密集的雨幕像一块厚重的灰色幕布,将整座城市罩得严严实实。风裹着雨水往衣领里灌,陈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掏出手机查看天气 ——“暴雨红色预警,未来四小时降水量将达 60 毫米,部分路段可能积水”。
他原本打算坐地铁回家,可走到地铁口才发现,入口处立着一块临时公告牌,红色的 “临时停运” 四个字在雨水中晕开,格外刺眼。地铁停运,打车软件上排队人数超过五十人,陈默看着钱包里仅剩的三张二十元纸币,咬了咬牙,决定先找个地方避雨。
目光扫过街角时,他注意到那座废弃的地铁站。那是城市最早修建的地铁线路之一,十几年前因为线路优化被废弃,入口处的玻璃门早就碎成了渣,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金属框架,上面贴着的楼盘广告被雨水泡得发白,边角卷成了波浪状。陈默犹豫了两秒,虽然废弃地铁站里多半又黑又潮,还可能藏着流浪汉,但至少能挡住这没完没了的雨。
他把背包顶在头上,冲进雨幕里。短短几十米的距离,浑身已经被淋透,衬衫贴在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踏进废弃地铁站入口的瞬间,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比办公室的味道还要刺鼻。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入口处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勉强能看清脚下布满碎石的台阶。
陈默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昏黄的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墙上斑驳的涂鸦 —— 有歪歪扭扭的签名,有血腥的暴力图案,还有几行被划掉的字迹,只能看清 “还钱”“别走” 之类的碎片。他沿着台阶往下走了几级,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疲惫感瞬间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脚下传来一阵细微的 “滋滋” 声,像是电线短路时的电流声。陈默皱了皱眉,以为是手机漏电,低头看了眼屏幕,却发现手机电量还剩一半,并没有异常。他顺着声音来源往下看,手电筒的光柱里,一块巴掌大的地面正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团。
那光团像是有生命似的,在潮湿的水泥地上缓缓***,表面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电流声就是从光团里传出来的。陈默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凑近,发现光团中心似乎藏着什么东西,银色的反光在蓝光里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特效道具吗?” 他嘀咕着,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碰了碰光团的边缘。
指尖刚接触到光晕,一股冰凉的触感就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像是摸到了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金属。下一秒,蓝色光团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电流声陡然变大,“滋滋” 声在寂静的地铁站里回荡。陈默下意识想收回手,却发现光团像是有吸力似的,牢牢吸住了他的指尖。
紧接着,光团开始快速收缩,原本分散的蓝光逐渐凝聚,那些闪烁的光点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慢慢汇聚成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体。几秒钟后,光团彻底消失,陈默的掌心多了一本银色的金属簿子。
那簿子通体银亮,表面没有任何花纹或按钮,只有一层流动的蓝色光纹,像极了刚才的光团。簿子边缘打磨得十分光滑,握在手里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凉感。陈默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 —— 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却清晰得仿佛有人在耳边说话:
“生物信息终端已激活,正在扫描使用者信息…… 扫描完成。使用者:陈默,物种:地球人类,年龄:28 岁,身份:普通程序员。绑定成功,生物信息终端正式交付。”
陈默吓得手一抖,金属簿子差点掉在地上。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地铁站里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连个鬼影都没有。“谁?谁在说话?” 他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只有自己的回声在黑暗中回荡。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金属簿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怀疑是加班太累出现了幻听。这玩意儿看起来倒像是某种高科技玩具,说不定是哪个公司开发的新型恶作剧道具,刚才的声音可能是藏在簿子里的微型扬声器发出的。
陈默撇了撇嘴,把金属簿子塞进背包侧兜,决定回家后再研究。雨势稍微小了一些,他看了眼手机,发现打车软件上排队人数减少到了十人,便背着包走出废弃地铁站,在路边等车。
无聊等待时,他刷起了手机新闻,一条突发推送跳了出来 ——“连环抢劫通缉犯周磊在逃,已造成 3 人受伤,警方悬赏 5 万元征集线索”。新闻配着周磊的正面照,男人约莫三十岁,左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下面的案情介绍里写着,周磊在过去半个月里连续作案四起,专门抢劫深夜独行的路人,其中一名受害者被他用砖头砸伤头部,至今还在医院昏迷。
“人渣。” 陈默低声骂了一句,心里涌起一阵厌恶。他想起父亲当年也是因为追查这种亡命之徒,才落得那样的下场。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背包侧兜,碰到了那本银色簿子。
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他掏出金属簿子,用指尖在蓝色光纹上轻轻划过,嘴里随口念叨着:“这种货色,最好出门就被车撞死。” 指尖划过的瞬间,光纹突然亮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话。陈默愣了一下,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划过的地方,蓝色光纹竟然组成了一行细小的文字 ——“周磊,车祸”。
更奇怪的是,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了。陈默以为是错觉,用指尖擦了擦光纹,那些文字却像刻在上面一样,怎么也擦不掉。他皱了皱眉,把簿子翻过来翻过去看了一遍,没找到任何开关或按钮,只好又塞回背包里。
这时,出租车终于到了。陈默拉开车门坐进去,脑子里还在想着那本奇怪的金属簿子和刚才的刺痛感。他安慰自己,肯定是最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等明天睡醒了,一切就都正常了。
他没注意到,背包侧兜里的银色簿子,表面的蓝色光纹正缓缓流动着,像是在执行某种神秘的指令。而远在城市另一端的郊区公路上,一辆摩托车正冒着雨飞速行驶,骑车人的左脸颊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