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世界就颠倒了。
白雨柔的谎言,只要逻辑上勉强说得通,就会变成真理。
一个该死的,所有人都笃信的真理。
大冬天,她把一碗油腻的汤,全洒在了床上。
我怕洗衣机洗不干净,留下印子,被爸妈发现后又要挨骂。
于是,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冰冷的洗手间里,把那张床单一寸一寸地搓。
手冻得通红,像两根胡萝卜。
眼看爸妈快下班了,白雨柔却冲了进来。
她一把将我刚洗干净,还滴着水的床单扯到地上,踩上几脚。
然后,她哭着跑出去,扑进刚进门的爸妈怀里。
“姐姐把我的床单扔进水里!她说要把我赶到阳台上去睡觉!”
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演得跟真的一样。
我脑子嗡的一声。
对上爸妈那两双既愤怒又失望的眼睛,我慌了。
“不是的!是雨柔把汤洒在床单上,我怕洗不干净,才手洗的!”
白雨柔躲在爸妈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哭得一抽一抽的。
“怎么可能?我从来都不在床上吃东西的。”
那语气,比窦娥还冤。
爸爸对我所有的解释,充耳不闻。
他气冲冲地从墙角抄起那根竹条。
那根,以前只用来抽白雨柔的竹条。
“白露晞,你真是长本事了!”
他的声音像打雷。
“妹妹比你小,你不照顾她就算了,还敢这么欺负她!”
“把手伸出来!我今天非得让你长长记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手心被打得红肿,像发面馒头。
火辣辣的疼。
我一声不吭,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心里那点委屈和难过,像被冰水泡过的石头,又冷又硬。
门被推开。
白雨柔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
“对不起啦,姐姐。”
她把药膏扔在我的被子上,像施舍路边的乞丐。
“我只是试一下,有没有效果。”
“以前都是姐姐给我送药膏,现在,终于轮到我给姐姐送了。”
她眼里的笑意,不带一丝温度。
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天生坏种。
这种***倒灶的事越来越多。
我开始意识到,白雨柔的话,可能自带某种光环。
我逃。
逃离那个黑白颠倒的家。
可没用。
学校的同学,也开始毫不犹豫地信任她,怀疑我。
她总是在人前“无意间”透露,我在家和在学校,是两副面孔。
在她嘴里,我从小性格古怪,谎话连篇,爹不疼娘不爱。
所以我嫉妒她。
嫉妒她被父母捧在手心,千娇万宠。
我会趁爸妈不在家,剪碎她漂亮的裙子,把她锁在房间里,只给她吃剩饭。
她天真地告诉我,她有了喜欢的人。
恶毒的我,就会抢先一步去告白。
就算失败,也要恶心一下对方。
这些谎话,编得跟真的一样。
大家听完,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原来,那个表面上品学兼优的白同学,背地里是个嫉妒成性的变态。
一个曾经向我表白过的男生,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