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入职就撞死对头林素抱着泛黄的《本草纲目》手抄本，

站在“青颜生物”亮得能映出人影的玻璃门前，指尖把封皮捏出了浅浅的印子。

初秋的风卷着桂花香吹过来，她却觉得手心发潮——这本笔记是外婆临终前塞给她的，

纸页上还留着外婆的体温，

里面记着三代人的草本配方：妈妈给外婆熬的抗老膏、外婆给太外婆调的润肤水，

还有她高中时跟着画的草本图谱。她来这儿，就想做出一款“不遮毛孔、只养肤”的素颜霜。

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兑现高中时和江砚的承诺。那时他们趴在教室最后一排，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笔记本上，江砚指着她画的茯苓叶说：“林素，以后我们一起做护肤品吧，

让大家不用涂厚厚的粉底，也能敢素颜出门。”研发部的例会室里，空调风有点凉。

总监敲了敲实木桌，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开：“这次的素颜霜新品，

我们要跟顶流美妆测评博主‘砚哥’合作——他的测评决定产品能不能上市，大家都上点心。

”“砚哥”两个字像小石子砸进林素心里，她攥着笔记的手紧了紧。门“咔嗒”一声被推开，

带着点外面的桂花香。男人穿着熨帖的黑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

手里捏着支刚开封的遮瑕膏，指尖还沾着点没擦净的米白色粉底液。他个子高，

进门时微微侧了侧肩，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人，最后落在林素脸上。林素的呼吸猛地顿住，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是江砚。高中时总笑她“素面朝天像没睡醒”的江砚，

总抢她草药茶喝的江砚，现在成了美妆圈里最认“完美底妆”的测评博主“砚哥”。

他的头发短了点，眼神也比以前冷了，以前笑起来会弯的眼睛，现在只剩下疏离的专业感。

江砚的目光停在她没涂口红的唇上，语气淡淡的，像在评价一款普通产品：“研发部的？

这款素颜霜要是遮不住痘印，或者涂着假白，我可不会写好评。

”林素攥着笔记的指尖泛了白，声音有点发颤：“江老师，好的护肤品不该是‘遮’，

是让皮肤本身变好看——就像高中时，你说喜欢……”“现在是职场，不是忆青春。

”江砚打断她，把手里的遮瑕膏“啪”地扔在桌上，金属管身撞得桌子响，“明天早上九点，

我要看到样品，别浪费大家时间。”他转身往外走，黑衬衫的衣角扫过桌角，

没再看林素一眼。林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头看向笔记本——纸页上“茯苓养肤，

需陈三年”的字迹，突然被眼泪晕得模糊。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年说喜欢她素颜、说要一起做草本护肤品的人，明明是他啊。

2 笔记被人动了手脚实验室里的白炽灯亮了一整晚，林素盯着烧杯里的液体，眼皮在打架。

她按笔记里的配方调草本原液：先把三年生茯苓块磨成细粉，过了三遍筛，

确保没有颗粒；再倒入蒸馏水，放在石棉网上小火熬煮，每隔五分钟搅拌一次，

防止糊底；最后兑入低温萃取的珍珠提取液，搅拌时要顺着一个方向，不然会破坏活性成分。

这是妈妈当年给外婆做抗老膏的核心配方，外婆用了几十年，

80岁的皮肤还透着自然的光泽，没有一点假脸的僵硬。凌晨三点，原液终于熬好了。

浅琥珀色的液体清澈透亮，倒在玻璃瓶里，还能闻到淡淡的茯苓香。

林素贴上写着“素颜霜原液V1.0”的标签，把瓶子放进恒温柜，

才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实验室。第二天一早，她刚到实验室，就看见总监站在恒温柜前，

脸色难看。“林素，你过来看看。”总监把玻璃瓶递给她。

林素的心一沉——瓶子里的原液变得浑浊，像掺了泥沙，标签也被换成了张打印纸，

上面写着：“素颜霜遮瑕力不足，肤感厚重，建议添加化学防晒剂及硅烷类成分改善。

”“江砚早上来看过样品，说这东西根本没法用，”总监把检测报告摔在桌上，

“你是不是偷偷改了配方？还是根本没按笔记来？”林素懵了，手指捏着瓶身，

冰凉的玻璃硌得手疼：“我没有！昨晚熬好还是清的，怎么会……”她没等总监再说，

抓起笔记就往测评间跑。测评间的门没关严，里面传来江砚的声音，

带着专业的冷静：“好的遮瑕要做到‘无粉感’，推开后能和皮肤融合，

像这种遮不住痘印、还泛灰的产品，就是在浪费消费者的钱……”林素推开门冲进去。

江砚正对着镜头，手里拿着支遮瑕膏，看到她进来，也没关摄像机，

只是挑了挑眉：“林研发，样品改好了？”“江砚！”林素把笔记摔在桌上，纸页散开来，

露出里面画的草本图谱，“这是我家三代人的配方！你当年明明说，

要一起做让人敢素颜的护肤品，现在为什么要这么说？”江砚突然关掉摄像机，

房间里的灯光冷得刺眼。他走到林素面前，比她高大半个头，

阴影落在她脸上：“当年是当年，现在我要对500万粉丝负责。你的草本配方，

见效慢、遮瑕差，过不了市场这关。”林素看着他眼底的陌生，心脏像被针扎了下，

密密麻麻地疼。她想起高中时，江砚趴在她桌前，手指点着她画的茯苓叶：“林素，

你看这个纹路画得像不像小太阳？以后我们的产品，就用这个当logo好不好？”那些话，

那些一起规划的未来，难道都不算数了？

3 他抽屉里藏着旧物林素在实验室里熬了第二遍原液。茯苓粉还是三年生的，

蒸馏水换了屈臣氏的无菌水，珍珠提取液是托朋友从苏州寄来的——她不敢再出错，

熬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哪里出问题。凌晨两点，原液终于熬好，清澈得像琥珀。

林素把瓶子锁进恒温柜，才松了口气，趴在桌上睡着了。梦里回到高中毕业礼那天，天很蓝，

操场上飘着彩带。江砚穿着白衬衫，手里攥着个木盒子，笑得眼睛弯起来：“林素，

我要去国外学美妆研发了，等我回来，我们就开个小作坊，专做草本护肤品，

就用你画的茯苓叶当logo。”她伸手去接盒子，盒子却突然碎了，

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是她画的草本图谱，还有一支没拆封的薄荷润唇膏。“江砚！

”林素猛地惊醒，额头上全是汗。身上盖着件带着雪松味的外套，

是江砚的——她昨天在会议室见过，他搭在椅背上。桌上还放着杯温牛奶，

杯壁贴着张浅灰色的便利贴，字迹很熟悉，是江砚的：“熬茯苓原液别用大火，会糊，

影响活性成分。”林素的心颤了颤，指尖碰了碰牛奶杯，还是温的。

她抬头看向江砚的办公桌，抽屉没关严，露出个褪色的笔记本角。鬼使神差地，

她拉开了抽屉。笔记本是高中时很火的活页本，封面画着小太阳，是她当年送给江砚的。

翻开第一页，是她画的茯苓叶图谱，旁边用铅笔写着：“林素说，茯苓能养肤，要记下来，

以后做产品能用。”第二页是她画的薄荷草图，下面写着：“林素冬天嘴唇干，总裂口子，

薄荷能润唇，以后做润唇膏给她用。”后面还有很多页，记着她高中时说过的话：“林素说，

蜂蜜加黄瓜能补水，适合夏天用”“林素感冒了，

煮点生姜薄荷茶给她”“林素今天没涂口红，嘴唇有点白，明天带颗水果糖给她”。

“谁让你乱翻的？”江砚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点慌乱。他快步走过来，抢过笔记本，

死死抱在怀里，脸色紧绷。林素看着他，眼泪突然掉下来：“你明明记得当年的话，

记得我们的约定，为什么现在处处针对我？为什么说我的草本配方不好？”江砚别过脸，

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哑：“当年我出国后，给你发了12条消息，

问你要不要一起做草本品牌，你为什么一条都不回？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我们的约定？

别跟我提过去！”林素愣住了，眼泪掉得更凶：“我没收到过你的消息！当年你走后，

我爸突然脑出血，住进了ICU，我每天在医院守着，后来换了手机号，只来得及告诉班长，

让他转告你……”4 新品会的意外新品预热会在公司的大会议厅举行，

来了不少媒体和经销商。林素穿着浅米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素颜霜样品，站在台上。

聚光灯有点亮，晃得她眼睛疼，但她还是握紧了样品：“大家看，这款素颜霜涂完后，

能透出皮肤本身的光泽，不会像面具一样假白。里面添加了三年生茯苓提取液和珍珠粉，

28天能淡化***，长期用还能改善肤质……”她挤出一点原液，涂在手背上，

对着镜头展示——浅琥珀色的液体推开后，皮肤透着自然的亮，没有一点粉感。突然，

大屏幕上的弹幕炸了。“林研发自己都涂了粉底吧？镜头里皮肤这么白，根本不是素颜！

”“之前砚哥就说素颜霜是智商税，果然没说错，这就是换了包装的粉底液吧？

”“赶紧下架吧，别坑消费者了，谁买谁上当！”弹幕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像密密麻麻的刺。林素的脑子“嗡”的一声，站在台上，手脚都僵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台下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还有人举着手机拍照，镜头对着她的脸，像要找出她涂粉底的证据。

就在这时，江砚突然从台下走上来。他穿着黑西装，手里拿着包卸妆棉和一瓶卸妆水，

走到林素面前，动作很轻地抽出一张卸妆棉，倒了点卸妆水。“各位媒体朋友，还有经销商，

”江砚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开，很稳，“大家看清楚，

林素没涂粉底——这就是草本配方养出来的皮肤。”他拿着卸妆棉，轻轻擦过林素的脸颊，

从额头到下颌，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她。卸妆棉擦完，还是干干净净的，

没有一点粉底的痕迹。台下瞬间安静了，几秒钟后，响起了掌声，比刚才更热烈。

林素眼眶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她拽住江砚的袖子，声音有点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昨天还说我的配方不好，今天为什么要帮我？”江砚低头，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点温热的气息：“先帮你过关，我们之间的账，慢慢算。”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腕，

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像高中时，她不小心把草本图谱掉在地上，他帮她捡起来时，

指尖碰到她手背的感觉一样。5 外婆的玉容膏预热会结束后，林素带着江砚回了老房子。

老房子在城郊的巷子里，门口种着两棵桂花树，开得正盛，香味飘得满巷都是。

院子里种着几株茯苓，叶子绿油油的，还是外婆当年亲手种的，现在长得比人还高。

“我外婆以前总在这儿熬膏子，”林素推开木门，指着院子里的小石灶，

“她说茯苓要在阳光下晒足三个月，熬的时候要用柴火，这样煮出来的膏子才香。

”江砚跟着她走进屋，屋里的家具还是老样子：红木的梳妆台，

上面摆着外婆的梳头匣；靠墙的书柜里，放着很多旧书，

最上面一层是《本草纲目》的不同版本。林素从梳妆台的抽屉里，翻出个青花瓷瓶。

瓶子是圆的，上面画着茯苓叶，瓶口用红布塞着，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茯苓香。

“这是外婆18岁时做的玉容膏，”林素拧开红布塞，用指尖挑了点膏体，涂在手背上，

“你看，涂完皮肤马上就润了，而且不油。这里面用了珍珠、茯苓、当归，还有点蜂蜜，

外婆用了一辈子，80岁时皮肤还没皱纹，也没长斑。”江砚凑过来，

目光落在青花瓷瓶的瓶底，突然指着上面：“这是什么？”瓶底刻着两个小字，

是篆书——“素砚”。林素的脸一下子热了，有点不好意思：“外婆说，

当年她和外公一起做膏子时，就刻了两人的名字当纪念。

后来她知道我和你……就特意给我做了这个，刻了我们的名字。

”江砚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瓶底的字，动作很轻，像是在碰什么易碎的宝贝。他的指尖有点凉，

碰到瓷瓶时，林素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对不起，”江砚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

“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说你的配方不好。当年我出国后，班长给我发消息，

说你‘不想再提过去，想好好照顾你爸’，还说你把我送你的笔记转卖了，

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忘了我们的约定。”“我没有！”林素赶紧掏出旧手机，

是高中时用的那款智能机，屏幕都裂了，但还能开机。她打开通讯录，

第一个联系人还是“江砚”，备注是“喜欢喝草药茶的笨蛋”。“你看，

我一直保存着你的号码，”林素又点开相册，里面有张草本标本的照片，是晒干的薄荷，

“这是当年你走之前，我特意晒干的薄荷，想等你回来，一起研究怎么用它做润唇膏，

你总说冬天嘴唇干，容易裂……”江砚突然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带着点雪松味的气息笼罩着她，力道有点紧，像是怕她跑了。“是我错了，

”江砚的声音闷在她头发里，“不该信班长的话，不该跟你发脾气，让你受委屈了。

”院子里的茯苓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说，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误会，终于要解开了。

6 副总监的阴谋林素把玉容膏的样品交给检测部的那天下午，手机突然响了，

是研发部的实习生周晓晓。电话里，周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抽气声：“林姐，

你快回实验室！张副总监……张副总监让我往你的素颜霜原液里加东西，我不敢加，

他说要开除我……”林素的心一沉，抓起包就往实验室跑。实验室的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周晓晓的抽泣声。林素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周晓晓蹲在地上，

手里攥着个白色的小粉末袋，肩膀一抽一抽的，头发也乱了。“晓晓，怎么了？

”林素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周晓晓抬起头，眼睛哭肿了，脸上还挂着泪：“林姐，

张副总监说，要是你的素颜霜做成功了，他的化学防晒项目就会被砍，

让我往你的原液里加滑石粉，说这样能增加遮瑕力，还能让肤感更滑……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