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晚擦干眼角的泪,洗去一身的疲惫后拿出了备忘录:
1.不再做路家的保姆
2.扔掉那些廉价的东西
3.让自己回到原来的生活水平
4.离开路寻洲
这些都是她在回去前必须要解决掉的事情。
她拿着红笔在五天后要走的日子画了个圈。
“你怎么不叫我?都迟到了!”路昊然从楼上着急忙慌的跑下来,看见正坐在客厅里的无所事事的母亲忍不住抱怨道。
江絮晚没有说话,只是规划着自己离开的事情。
路昊然跑到餐厅和厨房,看到空无一物的时候更是怒火中烧:
“你怎么早餐都没做?你一天天在家干嘛的?难怪我爸不愿意回家。”
说完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时间显然不等人,他还来不及深思就直奔学校而去。
江絮晚听见这话没有生气,只是些许寒心罢了。
自己鬼门关走一遭生养了七年的儿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生怕他受了半分的委屈,他说出来的伤害自己的程度无疑是最痛彻心扉的。
她转身上楼,看着一柜子的廉价衣服,全都是之前商场打折买的,哪怕自己用最差的,老公孩子也要用最好的。
她忍不住自嘲,自己到底是有多蠢,才会连自己都不顾,用尽全力去爱别人。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路寻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着一袋又一袋的衣服,皱了皱眉头:“这些衣服都还好好的扔了干嘛?”
“旧了,不好看了,不喜欢了,不就扔了吗?”张絮晚淡淡开口,连眼神都没有留给他一个,只是自顾着收着衣服。
“也是,我转你两万,你去多买几件好衣服。”不知道路寻洲是真的傻,还是装傻。
但还是真的很快就转来了两万。
她转身就收了,不收白不收,他一双皮鞋最便宜的就得两万,结果两万让她去买几身好衣裳。
张絮晚随便想想就是好笑的地步。
当年她做个美甲私人美甲师一颗钻就得上千,骗他三十九团购来的。
她的衣服都是由设计师私人订制,一件六位数起步,和他说都是几十在网上淘的。
仅仅就为了维护他那可怜的自尊。
张絮晚从包里面拿出了那张她七年都没有碰过的***,江父每年都还在坚持给她打钱。
现在光利息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她开车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将新品一扫而空送回了之前父亲买的那套学区房里。
这样的房子本来有两套,有一套路寻洲当时说创业需要钱,她就卖掉了。
就在她准备回家时,看见了婚前一直用的名牌包包店,因为价格过高,婚后就被她淘汰掉了。
考虑不到一秒,她径直走了过去,手上还提着刚买的限量款礼服:
“麻烦拿一下你们这最新款的包包看一下。”
柜姐满脸标志性笑容的看向江絮晚,向她介绍了一下摆在展示台上的几款:
“女士,这几款是最近新出的系列,买的特别好,都是法国空运过来的真皮系列,性价比也是非常高......”
“絮晚,你怎么在这?”
陆寻洲看到江絮晚诧异了好一阵,一般这种奢侈品专柜她是连看都不看的,用她的话说买个奢侈品包,不如买几个名牌包。
在看着她身上的穿搭,眼里一抹惊艳一闪而过,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江絮晚一席白裙,替她付了饭钱的窘迫。
“小气鬼,她身上那一套都十几万了,你连一个几万的包包都舍不得。”白知婉嘟着嘴,嘀嘀咕咕满在路寻洲的耳边抱怨脸的不高兴。
路寻洲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十几万?絮晚,你哪来的钱?你当我的钱大风刮来的吗?”
江絮晚气笑了,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路寻洲这么不要脸呢?
“那是我的钱。”
路寻洲低声怒斥:“什么你的钱,你一个家庭主妇哪来的钱?不都是我在外面拼死拼活赚的。”
“要不是嫁给我,你哪来的这么好的日子?你现在立马去给我退了。”
江絮晚以为路寻洲看见自己起***有一点心虚,可没想到脸皮居然这么厚,反而开始谴责起自己乱花钱。
“你在外面拼死拼活?拼死拼活为红颜吗?”江絮晚听到这种话就像看见癞***跳到了身上了一样,不咬人纯膈应人。
“寻洲哥哥,我不要包包了,我想要那个!”白知婉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瞟到了江絮晚手上提着的袋子,眼睛好似发着光一般的盯着路寻洲。
“好好好,都给你。”路寻洲像哄小孩似的看着她,满口答应。
说着便伸手去抢江絮晚手里的袋子:
“这件给婉婉了,你身上那件给我退了,换个几千的就够了。”
她红了眼,死拽着袋子的绳头不愿松手:
“我的东西凭什么给她啊?”
路寻洲看着四周闻声而聚的人群,感觉有些掉面子,又看了看还不肯放手的江絮晚,一巴掌甩了过来。
她懵了一瞬,硬是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你别在外面给我丢人,我回去再和你算账。”路寻洲恶狠狠地看着江絮晚警告了一番,转身拨开外面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离开了现场。
“谢谢嫂子的高定喽!”白知婉笑的满脸得意,将袋子在江絮晚眼前晃了晃。
踩着高跟鞋,扭着性感的腰肢追上了路寻洲的脚步。
“小姐您没事吧?”柜姐满脸担忧的扶起倒地的江絮晚,关心道。
江絮晚看着周围的人,忍不住苦笑,十年前也是这么多人,路寻说让他们聆听两人的爱情的声音,
现在也是这么多人,何尝不也是见证了他们爱情破碎的声音。
穷的时候要尊严,有钱了要面子。
而他的面子就是家里有个炒菜的,外面有个好看的。
江絮晚回到家的时候,路寻洲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路寻洲强忍住怒气,劝自己夫妻一场,没必要用暴力解决。
路寻洲见她还不肯说话,以为她知道错了,所以心虚不说话,他降低了一下音量:“你花钱了我不怪你,但是我赚钱不容易,还要养你和这个家,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养我?你的意思是我遇见之前都是在喝西北风?”
“路寻洲,你摸着良心说话,你忘记当年娶我的时候说的话了吗?你不会羞愧吗?”
江絮晚眼睛盯着路寻洲,企图从他眼里看出一丝愧疚,然而并没有。
“这些年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我有多不容易,江絮晚,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路寻洲说完摔门离去。
他心里丝毫没觉得愧疚,甚至觉得他有钱后没有抛弃糟糠之妻已经超过很多男人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仁至义尽,原来这就是路寻洲想法。
江絮晚笑的有些许的凄凉,七年的婚姻此刻算什么?
算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