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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了古言里的倒霉蛋侍女,正在给公主赵嫣儿洗脚。她嫌水烫,一脚踹翻了铜盆,

滚水淋了我一身。“跪到碎瓷片上去,”她轻描淡写地说,“跪够两个时辰。”我知道情节,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会因为“顶撞”被她活活打死。求饶没用,反抗死更快。

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名为【因果天平】的金手指,我咬了咬牙。1.冰凉的瓷片硌着膝盖,

一块尖锐的碎片已经刺破了皮肉。我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双穿着华丽绣鞋的脚。“手这么笨,

本公主的洗脚水都端不稳,要你何用?”女声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我低着头,

看着地上的水渍和碎裂的青花瓷碗。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眼前的鸢和公主赵嫣儿会让人把她拖下去,打上二十棍。原著里的那个“陆呦呦”,

就是这么死的。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别人穿书是逆天改命,

我穿书是新手村BOSS直接站脸上了。赵嫣儿已经抬手,准备叫人了。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架看不见的天平。左边的托盘微微下沉,

浮现出几个字:【消耗今日全部口舌运】。这是我的金手指,【因果天平】。来不及犹豫,

我立刻做出了选择。就在赵嫣儿张嘴的瞬间,她忽然“咦”了一声,提起脚,在地上跺了跺。

“怎么回事,脚底怎么这么痒……”她烦躁地弯下腰,隔着鞋袜抓挠,却丝毫不起作用,

反而越挠越痒。长乐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都垂着头,不敢出声,生怕被迁怒。时机正好。

我抬起头,用一种怯生生的、恰到好处的声音开口:“公主,

奴婢……奴婢好像知道一种能止痒的法子。”赵嫣儿的动作停住了。她狐疑地看着我,

那张艳丽的脸上满是怀疑。“你?”我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像是被吓坏了,

但眼神却很坚定。“奴婢的家乡在南边,那里湿气重,很多人都会得这种足痒的毛病。

奴婢跟村里的赤脚郎中学过几手按摩的法子,专解此症。”这当然是胡扯的。我只是在赌。

赌她实在痒得难受,会愿意让我试一试。赵嫣儿显然犹豫了。她金枝玉叶,

怎么可能让一个身份卑微的洗脚婢碰自己的脚。但那种钻心的痒意,

让她精致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你要是治不好,

或者敢动什么歪心思……”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威胁。“奴婢不敢。”我立刻伏下身,

额头贴着冰冷的地砖,“若是治不好,或是让公主有半分不适,奴婢愿受双倍的责罚。

”痒意最终战胜了她的尊贵。赵嫣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坐回了铺着软垫的榻上。

“还不快滚过来!”我心中一松,膝盖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些。我爬过去,跪在她的脚踏边。

一个掌事的大宫女春禾立刻端来一盆新的热水,和干净的布巾。

我小心翼翼地脱下赵嫣儿的绣鞋和罗袜。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脚,皮肤白皙,脚趾圆润。

只是此刻,脚心处泛着不正常的红。我将她的脚浸入温水中,轻声说:“公主,

水温可还适宜?”“啰嗦。”她闭着眼,似乎还在忍耐。我不再说话。我当然不懂什么按摩,

但我知道人体穴位。前世为了缓解工作疲劳,我特意学过一些。我按照记忆,

找到了她脚底的涌泉穴。我的手指搭了上去,力道不轻不重。赵嫣儿的身体猛地一颤,

差点把脚缩回去。“你……”“公主,此穴名为涌泉,初按时会有些酸胀,稍后便会舒爽。

”我低声解释,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我不敢去看她的表情,只是专心致志地按着。脑海里,

那架天平的右侧托盘,正稳稳地托着我换来的这个机会。代价是“口舌运”,

所以我今天最好少说话,否则可能会说错话,引来新的灾祸。宫殿里很安静。

只有我按压骨节时发出的轻微声响。过了一会儿,赵嫣儿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她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鼻腔里逸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哼。我知道,我赌对了。一炷香后,

我停下动作,用温热的布巾将她的双脚仔细擦干。“公主,您现在感觉如何?

”赵嫣儿动了动脚趾,那股磨人的痒意果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快感。

她睁开眼,看着我的眼神复杂了许多。“你叫什么名字?”“回公主,奴婢陆呦呦。

”“陆呦呦……”她念了一遍,似乎在品味这个名字。我心里却是一紧。因为在书里,

我不仅是长乐宫的洗脚婢。我还是那个被掉包的真公主。而我的名字,正是父皇亲赐的。

赵嫣儿,这个鸠占鹊巢的假凤凰,她嘴里念着的,本该是我的名字。

2.赵嫣儿没有再提责罚的事。她只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说:“以后,

你就专门负责给本公主按脚吧。”“是,公主。”我低眉顺眼地应下,然后和其他宫女一起,

收拾了地上的狼藉,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我活下来了。回到下人房,

膝盖上的伤口才开始叫嚣着疼痛。我找了点粗劣的伤药敷上,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路。

按照原著情节,我,或者说原主“陆呦呦”,因为这次意外,

成了赵嫣儿身边一个不好不坏的侍女。既不是最受宠的,也不是最受气的。直到三个月后,

她无意中发现了自己身世的线索,情绪失控下顶撞了赵嫣儿,才被活活打死。

我不能重蹈覆辙。我要找到那个信物,但绝不能是现在。我需要蛰伏,需要等待。从那天起,

我成了赵嫣儿的专属“足部按摩师”。每天晚上,我都会准时出现在她的寝殿,

用我那半吊子的按摩手法,为她舒缓一天的疲劳。赵嫣儿对我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她性格骄纵,颐指气使是家常便饭。今天嫌水热,明天嫌力道轻,

但她再也没有提过要打要杀。我知道,她只是享受这种拿捏别人生死的感觉。而我,

只需要扮演好一个温顺、听话、有点用处的奴婢。这天晚上,我照例为她按脚。

寝殿里点了安神的熏香,赵嫣儿靠在软枕上,昏昏欲睡。“呦呦。”她忽然开口。“奴婢在。

”“你这手艺,倒是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子强些。”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能为公主分忧,

是奴婢的福分。”我垂着眼,恭敬地回答。她轻哼了一声,像是在嘲笑我的谄媚,

但没有反驳。“你读过书吗?”她又问。我心里一动。原著里的“陆呦呦”是不识字的。

可我是穿越来的。我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答案:“回公主,奴婢家里穷,没上过学堂。

只是跟着村里的先生,认得几个字,勉强能写自己的名字。”这个回答既符合我的人设,

又为将来可能需要识文断字埋下伏笔。赵嫣儿似乎对我失去了兴趣,不再说话。按完脚,

我退了出去。走在寂静的宫道上,夜风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脑海里的【因果天平】一直很安静,我也不敢轻易动用它。我知道,越大的回报,

需要付出的代价越高。有些代价,我付不起。比如,用“健康”去换一个机会。

我的目标很明确:找到证明我身份的信物——一个刻有“呦”字的鹿形玉佩。

根据小说里的描述,那块玉佩,被我那从未谋面的宫女母亲,

藏在了长乐宫一处废弃的库房里。我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潜入那里。为此,

我必须付出代价。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刻意地减少自己的睡眠。白天干活时强打精神,

晚上则在床上辗转反侧。【因果天平】的左边托盘,开始缓缓浮现出红色的字体。

【消耗三日睡眠】这属于高风险代价。天平的提示告诉我,这会损伤我的精神,

甚至可能在未来几天出现幻觉。但我别无选择。当我在第三个夜晚,双眼布满血丝,

感觉整个脑袋都快要炸开的时候,我选择了确认。左边托盘猛地一沉。右边的托盘上,

立刻浮现出一行字:【明日午时,长乐宫库房钥匙将无人看管,时长一刻钟。】机会来了。

3第二天,我强忍着头痛和困意,像往常一样干活。长乐宫的掌事嬷嬷姓孙,

是个面冷心硬的女人,对谁都板着一张脸。库房的钥匙,一向由她贴身保管。午时将至,

我端着一盆要浆洗的衣服,故意从孙嬷嬷的窗前经过。我看见她正坐在桌边喝茶,

腰间那串黄铜钥匙十分显眼。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孙嬷嬷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猛地站起身,连茶杯都顾不上,

径直朝外走去,似乎是前殿出了什么急事。那串钥匙,还挂在她刚刚坐过的椅背上。

天平给我的机会,分秒不差。我左右看了看,院子里空无一人。宫女太监们要么去吃饭了,

要么在午休。我迅速闪身进屋,一把抓过钥匙,心脏狂跳。

我没有时间去分辨哪一把是库房的,只能拿着一整串,飞快地奔向后院那间偏僻的库房。

库房的锁是旧式的铜锁,布满了铜绿。我试了好几把钥匙,才终于“咔哒”一声打开了它。

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我闪身进去,立刻反锁上门。库房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的杂物,

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光线从窗户的缝隙里透进来,照出无数飞舞的尘埃。根据书里的记忆,

那个装着玉佩的盒子,应该藏在西北角一个破损的红木箱笼里。我立刻冲了过去,

也顾不上脏,伸手在箱笼的夹层里摸索。很快,我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盒子。是它!

我心中狂喜,用最快的速度将它拿了出来。那是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

上面雕着简单的缠枝莲花纹。我颤抖着手,打开了盒盖。里面,是空的。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怎么会是空的?书里明明写着,玉佩就在这里。

难道是我的记忆出了差错?还是……情节发生了改变?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这是连续三天没有好好睡觉的后遗症。我扶着箱笼,勉强站稳。就在这时,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是在找这个吗?”我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旧宫装,

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是孙嬷嬷。不对,她不是孙嬷嬷。

她是负责打扫这片后院的张嬷嬷,一个平时沉默寡言,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她的手里,

正拿着一块玉佩。那玉佩温润通透,雕成一只回首的小鹿,鹿身上,

清晰地刻着一个小小的“呦”字。我的呼吸停滞了。她怎么会有玉佩?

老嬷嬷看着我震惊的表情,缓缓走上前来。“孩子,我等你很久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是谁?”我的嗓子干涩得厉害。

“我是***当年的心腹。”她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当年她拼死把你送出去,

就是不想你卷入宫中的是是非非。”“这块玉佩,是她留给你唯一的念想。当年情况紧急,

她怕东西放在一处不安全,便将盒子和玉佩分开了。盒子留在了明处,而玉佩,

一直由我保管。”她将玉佩塞进我的手心。“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等你长大,等你足够聪明,

能够自己找到这里。”我握着那块带着体温的玉佩,脑子一片混乱。书里没有这段。

原著里根本没有这个张嬷嬷的存在!“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因为,你是这大乾王朝,

真正的金枝玉叶。”张嬷嬷一字一句地说道,“而我,受***所托,会拼上这条老命,

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4从库房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张嬷嬷替我处理了首尾,将钥匙悄无声息地放回了原处。孙嬷嬷回来后,

似乎并未察觉任何异常。我的手心里,紧紧攥着那块鹿形玉佩。温润的触感,

仿佛还带着母亲的温度。晚上,我躺在冰冷的床铺上,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失眠,

不是因为天平的代价,而是因为汹涌的心潮。张嬷嬷,或者说,我应该叫她一声张姑姑。

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张兰。十七年前,她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掌事宫女。

当年母亲生下我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而皇后,几乎在同一时间,也诞下了一位公主,

就是赵嫣儿。不同的是,我出生时天生健壮,哭声洪亮。而赵嫣儿,却体弱多病,

被太医断言可能活不过三岁。后面的事情,便和所有狗血话本一样。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

皇后用一个天大的谎言,说服了当时同样忧心忡忡的皇帝,将我和赵嫣儿掉了包。

我的母亲察觉到了不对,但她人微言轻,又产后体虚,根本无力对抗中宫皇后。在弥留之际,

她将玉佩托付给了张兰,并安排了一条密道,将尚在襁褓中的我送出了宫。而她自己,

不久后便“病逝”了。对外宣称,是为新生公主祈福而耗尽了心力。从此,

健康的“我”成了皇后的女儿鸢和公主,享受无尽荣宠。而体弱的赵嫣儿,则被送出宫,

成了我那个“不存在”的宫女母亲的“遗孤”,在外面的庄子里自生自灭。只是皇后没想到,

赵嫣儿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几年后,皇后心生不忍,又悄悄将她接回宫中,

给了她一个公主的身份。这才有了如今大乾朝两位公主并存的局面。

一位是皇帝名义上的女儿,受尽宠爱。另一位,则是皇后记在自己名下的女儿,

同样尊贵无比。而我,真正的公主,却阴差阳错地,以一个洗脚婢的身份,

回到了这座吃人的宫殿。“皇后心狠手辣,这些年,她一直在暗中寻找你的下落。

”张嬷嬷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绝不会允许一个真正的公主活在世上,

威胁到她女儿的地位。”“所以,你必须比她更狠,更有耐心。”我将玉佩贴身藏好。

张嬷嬷的出现,是原著中最大的变数,也是我最大的依仗。我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第二天,长乐宫的气氛有些凝重。我听其他宫女说,邻国北燕的使团即将抵达京城,

为首的是北燕的三皇子。名为朝贡,实为联姻。大乾与北燕近年来边境摩擦不断,

皇帝显然想通过和亲来缓和关系。而整个大乾,适龄的公主,只有两位。一位,

是皇帝捧在手心里的鸢和公主,赵嫣儿。另一位,是皇后所出,同样被赐封号,

但存在感稍弱的“安和公主”。不过这位安和公主,

就是当年被换出去又接回来的那个赵嫣儿。为了区分,

宫里的人都习惯称呼皇帝的女儿为“鸢和公主”。真正的赵嫣儿,如今被养在皇后的长春宫,

性子阴沉,不喜见人。皇帝要嫁的,自然是更受宠、更能代表大乾颜面的鸢和公主。

消息传到赵嫣儿耳朵里时,她正在试穿新做的秋装。

她当场就把那件价值千金的云锦外衫撕得粉碎。“和亲?让我去嫁给那个茹毛饮血的蛮子?

父皇怎么敢!”寝殿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砸了个遍,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噤若寒蝉。我的机会,来了。我知道,赵嫣儿抵死不从。

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和亲这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而我,需要在这场风波里,不动声色地,

为自己捞取最大的好处。我需要接触到更高层面的人。一个能帮我,也有理由帮我的人。

根据原著,有一个人,符合所有条件。皇帝的亲弟弟,因腿疾远离朝堂,

却一直在暗中调查宫廷秘案的佑王,赵长庚。5.赵嫣儿把长乐宫闹得天翻地覆。

她绝食、称病,甚至不惜用簪子划伤自己的脸颊,想以此来逃避和亲。皇帝震怒,

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僵持之下,整个长乐宫都笼罩在低气压中。

我们这些下人,成了赵嫣儿的出气筒。不是被罚跪,就是被克扣饭食。这天,

赵嫣儿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指着我,眼神怨毒。“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她喘着气,目光在殿内逡巡,

最后落在了那几盆需要换洗的衣物上。那些都是她发脾气时弄脏的,沾满了茶渍和点心屑。

“你,”她指向我,“把这些衣服,拿去御河边洗干净。洗不干净,就别回来了!

”春禾等几个大宫女脸色一变。现在已是深秋,御河的水冰冷刺骨。更何况,

宫里的衣物都有专门的浣衣局负责,让一个侍女去御河边洗衣,分明就是要我的命。“公主,

这不合规矩……”春禾壮着胆子想劝。“闭嘴!”赵嫣儿尖叫起来,“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谁敢再多说一句,就跟她一起去!”所有人都沉默了。我平静地走上前,抱起那堆脏衣服。

“是,公主。”没有人敢同情我,甚至没人敢多看我一眼。我抱着那堆比石头还沉的衣物,

一步步走出长乐宫。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御河离长乐宫很远,我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河边空无一人,只有萧瑟的风吹过枯黄的芦苇荡。我卷起袖子,将手伸进水里。

刺骨的冰冷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心脏,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咬着牙,

将第一件衣服浸入水中。冰水无情地吞噬着我手上本就不多的温度。我必须忍耐。

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脑海里,【因果天平】的左边托盘,再次浮现出红色的警示。

【消耗未来一个月‘温暖感知’】这是一个极为痛苦的代价。意味着接下来的一个月,

我会比常人更容易感到寒冷,而且无论穿多少衣服,都无法真正暖和起来。但我需要换取的,

是一个足以撬动棋局的机会。我闭上眼,选择了确认。右边的托盘上,

立刻显现出一行字:【让佑王注意到你手上的冻疮】。我搓洗衣物的手开始变得僵硬,红肿,

然后慢慢失去知觉。我知道,冻疮很快就会出现。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开始西斜。

我感觉自己快要冻成一尊冰雕。就在这时,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没有回头。

一架华丽的轮椅停在了我身后不远处。轮椅上坐着一个男子,他披着一件厚厚的黑色貂裘,

面容俊秀,气质温润,只是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他身后,跟着一个神情冷峻的侍卫。

是佑王,赵长庚。他似乎只是路过,目光随意地扫过河面,然后落在了我身上。

一个在御河边洗衣服的宫女。这景象,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依旧机械地搓洗着手里的衣服。我的手已经肿得像馒头,

上面布满了狰狞的紫红色冻疮,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破皮流血。那景象,触目惊心。终于,

他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气息。“你是哪个宫的?”我停下动作,

缓缓站起身,朝他福了一礼,动作因为身体的僵硬而显得有些笨拙。“回王爷,

奴婢是长乐宫的。”“长乐宫?”赵长庚的眉梢微微挑起,似乎明白了什么。“鸢和公主,

还是这么大的火气。”我垂下头,没有接话。他看着我那双惨不忍睹的手,沉默了片刻。

“宫里有浣衣局,为何要你一个侍女来这里?”“是奴婢笨手笨脚,惹公主生气了,

公主罚奴婢来此将功补过。”我用平静的语气陈述着事实。不哭不闹,不喊冤不叫屈。

这种超出寻常的冷静,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王爷,

”我忽然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这世上有些冷,不是多穿件衣服就能暖和的。

”赵长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6.赵长庚没有立刻回应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温和的眼眸深处,仿佛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湖。良久,

他才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奴婢,陆呦呦。”“陆呦呦……”他重复了一遍,

目光落在我那双已经冻得不成人形的手上,“这双手,不像是一双只会洗衣服的手。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给他按摩的手法,虽然是半吊子,但终究和寻常宫女不同。而赵长庚,

因为腿疾,常年与太医打交道,见识自然广博。他看出来了。

“奴婢……曾跟村里的郎中学过几天按摩推拿,略懂皮毛。”我半真半假地回答。“是吗?

”赵长庚不置可否,他转动轮椅,似乎准备离开。“和亲之事,已是定局。

鸢和公主性情刚烈,不愿远嫁北燕,也是人之常情。”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

或许有人,比她更不希望她去和亲。”说完,他不再看我,示意身后的侍卫推着他离开。

走出几步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丢给了身后的侍卫。

侍卫快步走到我面前,将瓷瓶递给我,面无表情地说:“王爷赏的。”我接过瓷瓶,

入手一片温润。“多谢王爷。”我朝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再次福身。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宫道的尽头,我才打开了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鼻而来。

是上好的冻疮药。我握紧瓷瓶,心中一片清明。赵长庚的话,是在点拨我。

“比她更不希望她去和亲的人”,除了赵嫣儿自己,还能有谁?是皇后。

赵嫣儿是皇后掉包来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却也寄托了她最初的舐犊之情。更重要的是,

赵嫣儿是她用来稳固地位,对抗真公主(也就是我)存在威胁的挡箭牌。

如果赵嫣儿远嫁北燕,皇后在宫中就少了一个重要的臂助。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将这把火,

烧得更旺一些。让皇后不得不出手,搅黄这桩婚事。回到长乐宫时,天已经全黑了。

我抱着洗干净的衣物,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春禾看到我,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来扶我。

“你……你还活着?”我虚弱地笑了笑,几乎说不出话。赵嫣儿听到动静,从内殿走了出来。

看到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反而露出一丝快意的神色。“算你命大。

”她冷哼一声,转身回去了。张嬷嬷趁着夜色,悄悄来看我。

她给我送来了干净的衣服和一碗热腾腾的姜汤。看到我手上的冻疮,她心疼得直流泪。

“傻孩子,你这是何苦?”我喝下姜汤,感觉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

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却丝毫没有减退。这是【因果天平】的代价。“嬷嬷,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将遇见佑王的事情,以及他的暗示,都告诉了张嬷嬷。

张嬷嬷沉思了许久。“佑王殿下心思深沉,他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道理。

皇后那边……的确是个突破口。”“我们该怎么做?”我问。“你什么都不用做。

”张嬷嬷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

继续扮演一个受尽欺凌、却又顽强不死的洗脚婢。”她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剩下的事情,

交给我。”7.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病倒了。高烧不退,浑身发冷,整日昏昏沉沉。

这是付出一个月“温暖感知”的后遗症。长乐宫自然不会请太医来为一个下等宫女诊治。

我被扔在下人房的角落里,自生自灭。只有张嬷嬷,会每天趁着夜深人静,

偷偷给我送来一些吃食和汤药。“忍一忍,孩子,很快就过去了。

”她一边用温水给我擦拭身体,一边低声安慰我。我靠在床头,虚弱地问:“嬷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张嬷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鱼饵已经放出去了。

”原来,张嬷嬷利用她几十年来在宫中积攒的人脉,悄无声息地散布了一个流言。流言说,

鸢和公主之所以抵死不愿和亲,是因为她早就有了心上人。而那个人,

是禁军的一名年轻侍卫。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

甚至说有人看到鸢和公主深夜与那侍卫在***私会,还将贴身的信物赠予了对方。

皇家公主,婚前失贞,私相授受。这任何一条,都足以让皇室颜面扫地。这个流言,

就像一滴投入油锅里的水,瞬间炸开了。赵嫣儿听到消息时,气得差点昏过去。“是谁!

是谁在造谣!给本宫查!查出来,本宫要将他千刀万剐!”她疯狂地摔砸着东西,可这一次,

没有人再怕她。流言愈演愈烈。皇帝震怒,下令彻查。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怎么查?

根本查不出源头。事情闹得越大,皇帝就越不可能让赵嫣儿去和亲。他丢不起这个人。

这正是张嬷嬷想要的结果。而我,只需要安心“养病”。这场病,

让我彻底从赵嫣儿的视线中消失了。她现在自顾不暇,

根本想不起还有一个被她折磨得半死的洗脚婢。这天夜里,我感觉身体好了许多,烧也退了。

我悄悄起身,想到外面透透气。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张嬷嬷站在一棵老槐树下,

和一个黑影低声交谈。我立刻躲回了暗处。那个黑影身形高大,看轮廓应该是个男人。

他们的对话声很低,断断续续地传来。“……事情办得不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有些耳熟。“这都是老奴该做的。”张嬷嬷的声音无比恭敬。“她……还好吗?

”“高烧刚退,就是身子还很虚。王爷赏的药很管用。”王爷?我心中巨震。那个黑影,

是佑王的侍卫!原来,张嬷嬷早就和佑王搭上了线。或者说,张嬷嬷本就是佑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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