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熬夜三个月精心准备的绣品,给了沈梨。
就连她为救人差点没命的功德,也给了沈梨......
沈清云吵过闹过,得到的却是他们的训斥:“你阿姐受了那么多苦,你却享了这么久的福,让一让她怎么了?”
她就像只被慢慢掏空棉花的玩偶,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一件件被装进沈梨的口袋里。
就连祖母生前为沈清云谋得圣旨赐婚,他们也想抢走,给沈梨。
也是因为这件事。
沈清云才会跟他们大吵一架,几乎把整个府邸都砸了,最后沈父听闻容书樾御下有方,才把她送到他身边,磨炼性子。
她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看向一旁,下人抬进来一箱又一箱,沈梨喜欢的小玩意儿。
全都是容书樾送的。
那个常常嫌弃她幼稚的男人,会特意给沈梨送可爱的泥娃娃。
常常对她板着脸的男人,会每天按时按点提醒沈梨用膳,休息。
常常不回她信件的男人,会任何一点事情都事无巨细地和沈梨分享。
沈清云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她的眼前浮现出第一次对他动心的场景。
那时她大闹宴会,搅黄了容书樾好不容易做好的部署,直接就被他按在了后院假山里,撕烂了她的裙摆。
沈清云气得咬他,却被他从后面按在坚硬的石头上,吻着她的耳垂,嗓音低沉,
“阿云,乖。”
只一声亲昵的“阿云”,彻底击穿她的心防。
自从沈清云的祖母去世,就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她过得实在太孤独了。
又或许是因为他对她确实尽职尽责。
他会在她被纨绔骚扰的时候保护她。
会在宴会的时候帮她挡酒。
并且,在一次外出,遇到山体滑坡,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时,是容书樾徒手把她挖出来,还背着她走了整整十里地去找郎中。
那一刻,模糊的视线中,他英俊坚毅的侧脸格外清晰。
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她的眼前,那一刻,沈清云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
于是她精心准备了礼物,打算向他表明心意。
然而,当她满心欢喜地去书房找他时,却听到了他和好友的对话——
“太子殿下,您扮演区区幕僚的戏码还要玩到什么时候?您要什么没有,为什么非要留在淮城,做这种有失身份的差事?不会就为了陪在沈大小姐沈梨的身边,报她当初和你被山贼掳走时,互相扶持的恩情?”
容书樾神色冷淡:“没有阿梨,我当初根本活不了,所以,我必须报答她。”
“可您不是还和城主府二小姐有婚约吗?我以为您和她纠缠,是喜欢她,想让她做您的太子妃呢......”
容书樾似乎笑了一下。
“一个娇纵任性的小丫头而已,不适合做太子妃。”
字字句句,犹如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进沈清云的心里!
原来,容书樾心里的人一直都是沈梨。
那她算什么?
一个任性需要管教的“姘头”?
那一刻,她将精心准备的礼物扔进了池塘。
容书樾这个男人,她不打算喜欢了。
如今连同和太子的婚约,她也不要了。
沈清云红着眼,强忍泪意,回到房中。
刚推门而入,一个身影便出现在她身后,将她抵在门板上。
“阿云......”
男人呼吸滚烫,眼底还残留着欲色。
但垂眸,看到她泛红的眼睛时,顿了顿,
“弄太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