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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刹车声像把生锈的锯子,狠狠刮过我的耳膜。

我趴在方向盘上,额头的血顺着眼缝往下流,模糊里只看见林浩宇西装革履的身影,他身边站着穿米白色连衣裙的白莉莉 —— 我爱了十年的丈夫,和我掏心掏肺待了十五年的闺蜜。

“晚晴,别怪我们,” 白莉莉的声音软得像棉花,却裹着淬毒的针,“要怪就怪你太蠢,守着那么大的公司,却连个心腹都没有。”

林浩宇蹲下来,用手帕擦了擦我脸上的血,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算计:“公司法人已经改了我的名字,你爸妈留下的那套老房子,下周也要过户给莉莉。哦对了,你买的那份意外险,受益人也是我。”

原来如此。

从公司资金链断裂,到爸妈突发心梗去世,再到这场 “意外” 车祸,全是他们布的局。我以为的幸福家庭、真挚友情,不过是一场演了十几年的骗局。

意识沉下去的前一秒,我死死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 若有来生,我定要让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

“晴晴?晴晴你咋了?做噩梦了?”

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带着点慌乱。我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糊着旧报纸的墙上,墙上还贴着一张泛黄的《大众电影》海报,上面印着刘晓庆的笑脸。

这不是我的病房,也不是我那套精装修的公寓。

身下是铺着粗布褥子的土炕,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煤烟味和皂角香,手边还放着一个掉了瓷的铝制饭盒,里面盛着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碟咸菜。

“妈?” 我试探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炕沿边坐着的女人立刻凑过来,她头发盘成整齐的发髻,额前留着齐眉的刘海,身上穿的是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褂子 —— 是我妈,赵秀兰。可妈不是在前年,就因为得知林浩宇转移了公司资产,急火攻心心梗去世了吗?

“哎,妈在呢!” 赵秀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眉头皱着,“没发烧啊,咋睡个午觉还哭了?是不是复习太累了?”

复习?

我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墙角的木头柜上,摆着一个老式座钟,钟面上的日期清清楚楚写着:1985 年 7 月 4 日。桌角堆着一摞复习资料,最上面那本《数学高考冲刺题集》的封皮,还是我当年用彩色笔涂过的样子。

1985 年……7 月 4 日……

我记得这个日子!这是我十八岁那年,高考前的第三天!

我不是在 2023 年的车祸里死了吗?怎么会回到三十多年前?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踉跄着冲到镜子前。镜子是那种镶在木头框里的旧镜子,边缘已经掉了漆。镜中的女孩,扎着两条麻花辫,皮肤有点黄,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是长期熬夜复习的样子,但眼神里没有后来的疲惫和麻木,只有属于十八岁的青涩。

这不是梦!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所有悲剧还没发生的时候 —— 爸妈还在,公司还没创办,我还没认识林浩宇,更没被白莉莉缠上!

巨大的狂喜涌上来,我捂着嘴,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赵秀兰以为我是压力太大,连忙递过毛巾:“晴晴,别太着急,能考多少是多少,爸妈不怪你。”

“妈,我没事,” 我擦干眼泪,攥住她的手,她的手粗糙但温暖,是真实的触感,“我就是…… 太高兴了。”

高兴我能重来一次,高兴我有机会保护他们,高兴我能亲手撕碎那些人的伪装。

赵秀兰被我弄得哭笑不得,拍了拍我的手背:“高兴就好,快把馒头吃了,你爸下午下班,还说要给你买块红烧肉补补。”

提到我爸苏建军,我心里更暖了。前世我总嫌他木讷、不懂变通,直到他去世后我才知道,他为了帮我保住公司,偷偷去找过林浩宇,被林浩宇找人揍了一顿,还不敢告诉我。

我拿起馒头咬了一口,熟悉的麦香在嘴里散开,比我后来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香。刚吃了两口,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像是有个小太阳在皮肤底下烧。

我愣了一下,伸手摸向脖子 —— 那里挂着一块玉佩,是我奶奶去世前留给我的,青白色的玉,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前世我一直戴着它,车祸的时候应该也还在,可现在它怎么会这么烫?

灼热感越来越强,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赵秀兰连忙问:“咋了晴晴?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没事,眼前突然一花,意识像是被一股力量拉扯着,瞬间坠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脚下是乌黑发亮的土地,一眼望不到边,土地中间有一口冒着白雾的泉眼,泉水清澈见底,还泛着淡淡的蓝光。泉眼旁边有一间小小的木屋,木屋的门是敞开的,能看到里面堆着几捆干柴和一些看不懂的农具。

这是…… 什么地方?

我走到泉眼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泉水。泉水温温的,触碰到指尖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刚才因为激动和紧张带来的头晕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想起以前听奶奶说过,我们家祖上是做药材生意的,好像有什么 “宝贝” 传下来。难道这个空间,就是玉佩带来的?

我试着用手捧了些泉水喝下去,泉水入口甘甜,滑入喉咙后,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熨帖过一样舒服。我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灼热感已经消失了,玉佩恢复了原来的青白色,只是上面的花纹,好像比刚才清晰了一点。

原来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重生,加上这个能治病、能种地的灵泉空间,老天爷是真的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走到木屋门口,推开门走进去。木屋里除了农具,还有一个木制的架子,架子上摆着几个布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各种种子,有蔬菜种子,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药材的种子。

我攥紧了手里的种子袋,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这一世,我不仅要考上省城的大学,要让爸妈过上好日子,更要让林浩宇和白莉莉,为他们前世做的事,付出代价!

还有那个一直惦记着我家房子的二叔苏志强,前世他就是趁着我爸妈去世、我被林浩宇蒙在鼓里的时候,抢走了家里的老房子,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晴晴?晴晴你在屋里干啥呢?” 苏建军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伴随着开门的动静。

我连忙退出空间,意识回到房间里。苏建军已经走进来了,他穿着蓝色的工装,脸上还带着点煤灰,手里拎着一个油纸包,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给我买的红烧肉。

“爸!” 我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苏建军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了拍我的背:“这孩子,咋还跟小时候一样黏人?快松开,爸身上脏。”

“不脏,” 我埋在他怀里,鼻子酸酸的,“爸,我一定能考上省城的大学,以后我养你和妈。”

苏建军哈哈大笑起来,把油纸包递给我:“好,爸等着!快吃红烧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几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冒着热气,香味扑鼻。就在我准备拿起筷子的时候,胸口的玉佩又轻轻烫了一下,比刚才的灼热感要轻很多,更像是一种提醒。

我低头看了看玉佩,心里忽然有种预感 —— 这个灵泉空间,恐怕不只是能种地、治病那么简单。而我这一世的路,也不会只有复仇和守护家人这么轻松。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给房间里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我咬了一口红烧肉,肉香和暖意一起涌进心里。

林浩宇,白莉莉,苏志强…… 你们等着。

这一世,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该换一换了。

而我胸前的这块玉佩,这个神秘的灵泉空间,将会是我最锋利的武器。只是不知道,这个空间里,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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