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得用温养的方子。」

李大夫拿过竹笔。

在麻纸上写药方。

「往后只许吃粳米熬的稀粥。」

「加些山药、莲子,慢些养。」

「我给你开两副好药。」

「都是上好的当归、党参。」

「好得快些。」

我忙凑过去看。

心跟着沉下去:「这药......要多少铜板?」

李大夫抬眼:「一副十二两五钱。」

「两副共二十五两。」

夺少?

二十五两!

我攥着钱袋的手都抖了。

沈砚给的五十两银子还在袋里。

我应了他要照看娃娃。

要是娃娃有个差池。

别说半月后拿报酬。

说不定还得被他找去说理。

再者。

娃娃疼成这样。

我要是舍不得花钱......

街坊知道了。

也得说我不地道。

「开!」

我把钱袋往柜台上一放。

「劳烦您快些抓药!」

药童取药时。

我掏银子递过去。

指尖触到银子。

不对。

有些银子边缘发毛。

沉甸甸的。

却没半点珠光。

「掌柜的,您帮瞧瞧......」

药铺掌柜接过。

用牙咬了咬。

又放在戥子上称。

脸色瞬间沉了:

「蔺老板,你这银子。」

「九成是灌了铅的假锭!」

「真银满打满算。」

「只有五两!」

五......五两?

我脑子「嗡」一下。

手里握着假银。

却还抱着侥幸。

沈砚穿锦缎长衫。

看着是有头有脸的人。

做生意讲诚信。

哪能给假钱?

我一咬牙把压箱底的碎银都翻了出来。

连祖传的银簪都抵押了。

我拎着药包。

抱着沈念往回走。

路上盘算着。

先把孩子照料好。

等半月后沈砚回来。

再跟他说清楚。

重新要报酬。

日子一天天过。

我按大夫的话。

熬粳米稀粥。

加山药莲子。

沈念渐渐不喊疼了。

吃饭也正常了。

转眼半月到了。

我一早就开了茶馆门。

擦干净柜台。

等着沈砚来。

从清晨等到晌午。

没见人影。

从晌午等到傍晚。

茶馆都要关了。

还是没人来。

我正心慌。

隔壁茶摊的王二。

递来张字条:

「刚有人塞给我的。」

「说给清茗居的蔺老板。」

我展开字条。

上面字迹仓促,仅一行字:

「生意亏空,念儿托付于你。」

???

我捏着纸片反复看,连纸边都快搓烂了。

没有去向说明。

也没有归来日期。

更没有提报酬和补偿。

手里的字条。

轻飘飘的。

却像块石头。

砸得我脑子发空。

我愣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