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静了几秒。
白珩垂眸盯着我看了看,拧眉道:
“孟倪,别在这个时候闹脾气。”
“你要是感冒了,很多安排都要推迟,你知道的,我工作很忙。”
闻言,我嘲讽地牵了下嘴角。
他的工作忙在哪里,忙着和别的女人上床么?
抓着轮椅扶手的指尖绷到发白。
我不想看他,闭眼道:
“出去。”
白珩脸色沉了下来,似乎是有些无计可施。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传来震动。
扫了眼消息之后,他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
习惯性地摁下语音键。
刚要说话,忽然想起我还在场。
他敛起脸上笑意,对着我道:
“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你什么时候闹够了,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说完他就不再理我。
白珩倚在门边,那张清冷自矜的脸被手机的光映得格外专注。
是在和小情人聊天吧。
心脏像是被人血淋淋地撕开。
我红着眼睛,克制住哽咽的冲动,冷声道:
“不必了,我自己行。”
“请你出去。”
闻言,白珩终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摁灭屏幕,拧着眉看向我:
“孟倪,人长了嘴是用来说话的。”
“我要是哪里没做好,或者忘了什么,你可以提醒我,而不是让我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
我险些要嗤笑出声来。
近乎咬烂了嘴里的肉,紧盯着他:
“我只是一个残废,不敢耽误白总的时间,你忙你的便是。”
白珩脸色陡然冷了下来。
顶了下后槽牙,胸膛重重地起伏了两下。
“你用不着隔三岔五提醒我,你是因为我变成废人的,我记得很清楚。”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憋了许久的眼泪还是汹涌的流了下来。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
车祸发生后,白珩生怕我睹物伤心,从来不带我去任何有跑道的地方。
每天都是医院、公寓两点一线。
甚至当复健过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效果之后,他连复健都不肯再让我去了。
只说他能养得起一个未婚妻。
而现在,连在跑道上拍婚纱照的愿望他也要剥夺我的。
我从邮箱里翻出一个月前收到的邀约。
法国有个田径队不嫌弃我残疾,希望聘请我去当他们的教练。
本来我是打算拒绝的。
但我改变主意了。
回复完消息,我就推开了浴室门。
却正好看见白珩拎起外套,大步地朝家门口走去。
发现我的刹那,他有些惊讶。
但他很快就又恢复了冷静,解释道:
“公司发生了点急事,我要亲自去一趟。”
“你今晚别等我了。”
我冷淡地嗯了声。
“好。”
白珩微微一愣,他有些意外地扫了我一眼。
脚步顿了顿,忽然道:
“我明天带你去复诊。”
我没吭声,沉默地看着他。
他忘了,今天才是复诊的日子。
他说忙,我就没去打扰他。
是医生说我康复训练做的不错,所以我才会去公司找他,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却没想到,会发现他瞒着我出轨的事。
这样的白珩真是脏透了。
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