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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字里行间带着熟悉的命令与压迫,没给我任何拒绝的余地。

我望着手机屏幕上憔悴的倒影,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推开套房门时,正看见宋予朵双眼通红的窝在傅斯年怀里。

满屋子都是那天同学聚会的熟人。

见我进来,宋予朵恰到好处的哆嗦了一下,故作委屈的从傅斯年怀里起身。

傅斯年抬眼看我,眸子里凝着冰碴。

“昨天宋予朵在商场被人纠缠,是你安排的?”

我望向宋予朵,在她泫然欲泣的表情里捕捉到转瞬即逝的得意。

“与我无关。”我声音干涩。

傅斯年轻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掌划过宋予朵的发梢。

“衿衿,你跟了我三年,应该知道我最狠被人骗。”

他忽然重重的踢了茶几一脚:

“那三个公子哥已经招了,收的是你的钱!”

我的心猛地下沉。

原来三年的耳鬓厮磨,抵不过宋予朵的一场表演。

失去了所有辩解的力气,我放轻声音问道:

“直说吧,想怎么解决?”

傅斯年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沙发扶手,良久才沉声道:

“给予朵道个歉,这事就翻篇。”

宋予朵适时的软声接话:“道歉就不必了…只要姐姐喝完这三杯酒…之前的事我都忘掉…”

她推来的酒杯里,琥珀色液体晃动着。

我抬眼望向傅斯年,心中还存有最后一丝幻想。

男人正低头把玩着打火机,侧脸在阴影里显得模糊不清。

“好。”我端起酒杯。

一杯威士忌灼烧喉咙时,傅斯年的指尖微微颤动。

二杯白兰地呛出眼泪时,他下意识向前倾身。

三杯龙舌兰还没碰到嘴唇,酒杯突然被他伸手打落。

“够了!”他抓住我的手腕,“你明明酒精过敏…”

“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你装不知道呢。”我笑着打断,酒精让视线开始模糊。

“傅总可还满意,宋小姐能否解气?”

“衿衿…”他语气突然慌乱,“宋予朵的朋友们都在看着…我不得不…”

我轻轻抽回手。

多可笑,当年他坠崖瘫痪时,这些所谓朋友全都音讯全无。

如今他却要为了这些人的目光,亲手碾碎我的尊严。

转身时听见宋予朵的惊呼,酒精终于吞噬了所有意识。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我仿佛看见他惊慌失措的朝我奔来。

再睁眼时,视线里是医院惨白的顶灯。

闺蜜紧皱着眉头坐在床头,见我睁眼立即握住我的手:

“终于醒了。”

“查到了,结婚证是伪造的,在国内不具备法律效益,我还意外发现了这个…”

她犹豫着点开手机屏幕,刺目的群聊记录映入眼帘。

“群里有个和我关系好的姐妹,偷偷截给我的。”

最新的消息停留在昨夜凌晨。

“我去,宋予朵在傅斯年心里的地位真的没得吹,昨天那事明明都查清了不是姜衿衿做的,傅总居然真的让姜衿衿连灌三杯赔罪?”

“说真的姜衿衿有点惨,咱们谁不知道他俩早复合了,就她蒙在鼓里还傻兮兮的替傅斯年出头。”

“今天宋予朵作这一出,年哥又要哄到天亮了吧?”

宋予朵在下面娇嗔回复:

“某些人摆不正位置罢了,怕我和傅斯年重归于好,就没她这个替身的作用了。”

整整三百条聊天记录,傅斯年没有为我说过一个字。

没有告诉他们我现在每到晚上都会时常做噩梦,从来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换衣服。

更没有提起被扔在ktv包厢的那一晚上,我的身上有了多少擦不去的伤痕。

我颤抖着往上翻记录,发现这个群竟然创立于我们在国外领证那天。

那天晚上傅斯年草草了事,说公司还有事。

原来所谓的有事,是在这个群里和他们聊到深夜。

“还有这个。”闺蜜又打开一个视频。

傅斯年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耳中。

“当年你离开也是迫不得已,你父亲病重需要钱,我能理解。”

“至于姜衿衿…要不是她这些年任劳任怨照顾我,我也用不着费尽心思假结婚骗她,有时候想想,恨得越深,反而证明爱得越真。”

宋予朵带着哭腔扑进她怀里。

“那现在,能光明正大娶我了吗?”

视线被泪水浸的模糊,没看清傅斯年是否颔首。

但闺蜜猛地捂住我的眼睛低声咒骂:

“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你为他输血差点休克,他倒在这演情深意重!”

“连阿姨临终前想见你最后一面,都因为要照顾他这个残废没赶上!”

“离!不仅要离!我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我轻轻拨开闺蜜的手。

颤抖着拨通傅斯年的电话。

一遍两遍三遍。

始终是冗长的忙音。

十次拨打时,电话突然被接通。

听筒里传来女人娇媚的喘息声,然后被猛地挂断。

整整一天,我握着闺蜜的手机没撒手。

自然也看见了,他和宋予朵的私人婚礼企划。

九十九套婚纱设计在群里轮番投票。

那些常收我红包喊我“嫂子”的兄弟,个个都在热烈讨论。

我曾以为傅斯年生性冷淡。

当年我们的婚礼全由***办,婚纱是我发着高烧试了三十多套。

连仪式流程,都因他要开跨国会议,让我独自对着牧师排练到深夜。

闺蜜当时红了眼眶,我还笑着解释。

“没关系,他忙正事要紧。”

暮色四合时,傅斯年带着宋予朵走进顶楼旋转餐厅。

我和闺蜜坐在他们斜后方,听见宋予朵娇声点着鹅肝。

手机突然震动,傅斯年的消息弹出来:

“我有个朋友要办婚礼,听说***留了条古董项链,能不能借来撑撑场面?”

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字,想起当年我想戴那条项链结婚,他说“死人的东西不吉利。”

缓缓回复:“好,明天取给你。”

几乎同时,闺蜜拍了拍我的手臂。

“傅斯年找我们团队做婚礼舞美了,要动手脚吗?”

我指尖发颤的点头:“交给我。”

接下来几天,傅斯年对我格外温柔。

每天带回我爱的马卡龙,睡前为我热牛奶。

可我亲眼看见,他对着珠宝拍照发给宋予朵。

“宝贝放心,一定让你在婚礼上惊艳全场。”

宋予朵在群里炫耀:

“某些人守着遗物当宝贝,不过是给我当嫁衣。”

我佯装不知,亲手将母亲的珍珠项链交给傅斯年。

他皱眉打量:“怎么不是最贵的那套红宝石?”

“珍珠更适合婚礼。”我垂着眼答。

他敷衍的吻我额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婚礼当日,我提前邀请了傅斯年所有商业伙伴与家族长辈。

当新人踩着红毯走来时,宋予朵被满座宾客惊得踉跄。

“不是说只请了二十人吗”

没等她话音落下,空中飘洒的红色花瓣里面的血浆包瞬间爆裂。

整个婚礼现场瞬间变得血腥无比。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宋予朵猛地抬手指向大屏幕。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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