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蛰伏年终觉醒客厅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精准地打在林晚秋脸上,
将她眉眼间那点不耐与厌恶勾勒得纤毫毕现。空气里还残留着晚餐时那场闹剧的辛辣气味,
此刻被她尖利的嗓音重新搅动起来。“秦昊!你是死人吗?看看你拖的地!水渍都没擦干,
存心想摔死我妈是不是?”她指着刚拖过的光洁瓷砖,那上面几乎看不见任何水痕,“废物!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们林家养条狗还会摇尾巴看门,你呢?除了吃白食还会什么?
”秦昊站在客厅角落,背脊习惯性地微躬着,手里还攥着那块半旧的抹布。
阴影恰好落在他身上,吞没了他的表情,只留下一个沉默而卑微的轮廓。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这样的斥责早已浸透骨髓,连疼痛都变得麻木。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所谓的水渍,只是更低地垂下了头。“还有,明天是我妈生日宴,
酒店那边需要临时加两瓶好酒,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买!
”林晚秋将一张卡粗暴地甩到他脚边,像是打发一条乞食的野狗,“记清楚了,
要波尔多右岸的,年份不能低于2010,别又像上次一样买个假货回来丢人现眼!
买不好今晚就别想进门,睡你的狗窝车库去!”高跟鞋尖几乎踢到他的小腿。秦昊弯腰,
捡起那张冰冷的银行卡,指尖微微收紧。他没有争辩,也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转身,
走向玄关。身后,传来岳母周丽娟阴阳怪气的帮腔:“晚秋,你跟个废物置什么气?
他就这点出息了,要不是老爷子当初瞎了眼……”以及小舅子林家豪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车库阴冷潮湿,弥漫着机油和灰尘混合的气味。这里堆满了林家舍不得丢又用不上的杂物,
角落里那张行军床,就是秦昊睡了整整三年的“窝”。他关上车库门,
将外面的喧嚣与恶意彻底隔绝。世界安静下来。他走到一堆蒙尘的旧纸箱前,
挪开最上面几个装满废弃玩具的箱子,露出下面一个毫不起眼、漆面斑驳的铁皮柜。
指纹按上去,锁扣发出极轻微的“咔哒”声。柜门开启。与外面车库的破败肮脏截然不同,
柜内衬着黑色的天鹅绒,柔和的光线自动亮起,
映照出里面寥寥几件物品——一部通体玄黑、线条冷峻的卫星加密电话,
一枚沉甸甸的、镌刻着血色龙纹的玄铁指环,还有一把造型古朴、刃口隐有暗红纹路的匕首。
卫星电话的屏幕正无声地亮着,显示着数十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加密号码。
秦昊拿起那枚龙纹指环,冰凉的触感瞬间刺透皮肤,仿佛沉睡的力量被一点点唤醒。
他眼底最后一点属于“赘婿秦昊”的麻木与温顺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寒和久违的、近乎残酷的锐利。“三年蛰伏,
期限……终于到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电话接通,
对面甚至没有自报身份,只有一个激动到发颤、却又无比敬畏的声音穿透万里而来:“吾王!
是您吗?三年了!我们……终于等到您的信号了!”“嗯。”秦昊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北境线异动!‘血焰’佣兵团撕毁协议,越过雷池,屠了我边境三处哨所!
弟兄们群龙无首,死伤惨重!西方‘圣殿’也在蠢蠢欲动,试探我们的虚实!您若再不归来,
局势恐将彻底崩坏!”对面的语速极快,带着血腥的焦灼。秦昊沉默了几秒,
车库内空气凝滞,唯有电话那头粗重的呼吸声。再开口时,已是杀伐决断,
令行禁止:“传我敕令。”“一,令‘龙牙’第一、第三战术小队即刻驰援北境,
我要在二十四小时内,看到‘血焰’团长的人头挂在边境线上。”“二,
通知世界各地‘龙墟’分部,解除静默。所有情报网络全力运转,
我要知道‘圣殿’下一步的所有动作。”“三,”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那枚龙纹指环,
“我的专属座机,一小时内,抵达江城。”“谨遵王令!”对面的声音因极度兴奋而颤抖,
几乎破音。电话挂断。车库重归死寂。秦昊将指环缓缓套回左手拇指,大小刚好。
那玄铁似乎与他血脉相连,微微发热。2龙归位风云变他站起身,
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但整个人的气场已翻天覆地。他推开车库门,走向别墅。
客厅里,林晚秋正敷着面膜,翘腿看着电视里的奢侈品广告,听到动静,
眼皮都没抬:“酒呢?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这种废物根本办不成……”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她看见了秦昊的眼睛。
那不再是过去三年里逆来顺受、浑浊卑微的眼睛。那是一双深不见底、寒冽如星渊的眸子,
只被淡淡扫过一眼,林晚秋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脸上的面膜都僵住了。
周丽娟和林家豪也察觉到了异样,那是一种无形却磅礴的压力,
让他们的讥讽和嘲笑硬生生噎在喉咙里。“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林晚秋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下意识地抓过沙发上的抱枕挡在身前。秦昊没有理会她,
径直走向书房。那里,林老爷子在世时,曾是他唯一能感受到些许温暖的地方。几分钟后,
他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直接拍在林晚秋面前的茶几上。纸张最上方,
是三个冰冷加粗的黑体字——离婚协议书。“签字。”秦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商量,
只有命令。林晚秋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一把扯下面膜:“离婚?秦昊,你失心疯了?就凭你,一个靠我们林家施舍才能活着的废物,
也配提离婚?离了我林家,你明天就得饿死街头!”周丽娟也反应过来,尖声道:“反了!
真是反了天了!吃我们的用我们的,现在翅膀硬了?想离婚可以,把这三年在你身上花的钱,
连本带利还回来!少一分你都别想走!”“就是!姐,不能这么便宜他!让他赔钱!
赔精神损失费!”林家豪在一旁煽风点火。秦昊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之前林晚秋甩给他的银行卡,两指夹着。“卡里有三百万。
”他语气淡漠,“够不够买我这三年‘吃你们的用你们的’?”“三百万?
”林家豪夸张地大笑起来,“秦昊,你吹牛也不打草稿!你全身加起来值三百块吗?
你这卡里要是有三万,我立马跪下来叫你爹!”“密码是你生日。”秦昊看着林晚秋,
补充了一句。林晚秋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暴怒。她抓起手机,
迅速查询银行卡余额。当那一长串数字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呼吸停滞了。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真的是三百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周丽娟和林家豪凑过去看,瞬间也石化了,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三百万,
对如今的林家来说,绝不是一个小数目!“这……这钱你从哪里偷来的?!
”林晚秋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恐和怀疑。她绝不相信秦昊能拿出这么多钱。
秦昊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笔,塞进她手里,握住她的手腕,力量大得不容抗拒,
几乎是押着她在协议书上签下了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刺耳的沙沙声。签完字,
秦昊抽回协议,看了一眼,确认无误。3离婚协议旧情断“明天,民政局,九点。
”他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协议,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恋。“秦昊!你给我站住!
”林晚秋猛地站起来,声音因震惊和一种莫名的不安而扭曲,“你把话说清楚!
这钱到底是哪来的?你……你到底……”秦昊脚步未停,已经拉开了别墅大门。
夜风吹拂着他略显单薄的衣衫。就在这时,天空之上,
传来一阵低沉有力、极具压迫感的轰鸣声!那不是普通的民航客机,
更像是……林家豪最先冲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然后,他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劈中,
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几乎凸出眼眶,指着窗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林晚秋和周丽娟也下意识地望出去。只见别墅区上空,不知何时,
悬停着一架通体漆黑、线条流畅凌厉、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垂直起降战机!机身上,
一个狰狞的血色龙首标志,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剧烈的气流吹得楼下花园里的树木疯狂摇摆!几乎是同时,别墅区的道路尽头,
刺目的车灯撕裂夜幕,一列由纯黑色、造型硬朗的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
引擎咆哮着,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来,精准地停在了林家别墅门外!车门齐齐打开!
数十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气息冷峻剽悍、眼神锐利如鹰的男子闪电般下车,动作整齐划一,
瞬间封锁了周围所有通道,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令人窒息。为首一人,
肩章上金色的龙纹显示着他极高的身份,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别墅门前,
恰好迎上正要出门的秦昊。在所有林家人呆若木鸡、思维停滞的注视下,
那名一看便知地位极高的黑衣首领,对着他们眼中刚刚签完离婚协议的废物赘婿秦昊,
猛然躬身!幅度近乎九十度!声音洪亮,带着刻入骨髓的敬畏,
响彻死寂的夜空:“龙墟近卫统领,萧战!”“率本部龙牙卫,恭迎吾王——”“——归位!
”“轰隆——!”天空那架庞大的黑色战机仿佛响应着这声宣告,
引擎发出更加低沉威严的咆哮,探照灯的巨大光柱如同巨神的目光,骤然落下,
将站在门口的秦昊完全笼罩其中。光柱中的他,身影被无限拉长,
那身廉价的旧衣似乎再也无法束缚从他骨子里透出的、令人心胆俱裂的磅礴气势。别墅内,
林晚秋手里的手机“啪”地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屏幕还亮着那三百万的余额。
她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面膜早在刚才的震惊中滑落一半,滑稽地挂在腮边。眼睛瞪得溜圆,
死死盯着光柱中那个熟悉又陌生到极点的身影,
瞳孔里倒映着战机冰冷的幽光和男人挺直如岳的脊背。周丽娟双腿一软,
肥胖的身躯直接瘫软在真皮沙发里,撞翻了旁边的茶几,果盘、茶杯叮铃哐啷摔了一地,
她却毫无所觉,只是徒劳地用手指着窗外,嘴唇哆嗦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林家豪最是不堪,那股骤然降临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怖威压,
让他膀胱一阵抽搐,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骚臭的气味隐隐散发出来。
他瘫跪在窗边,身体抖得像筛糠,脸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吾王?归位?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们的神经上。
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睡了三年车库、被他们视作蛆虫淤泥的废物……是王?
林晚秋脑子里嗡嗡作响,过去三年无数画面疯狂闪现——他的逆来顺受,他的沉默寡言,
他偶尔看向窗外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让她当时觉得可笑又厌恶的寂寥……原来那不是麻木,
是龙困浅滩?那不是无能,是猛虎蛰伏?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感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她。秦昊对身后那几道崩溃的视线恍若未觉。
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这个囚禁了他三年、给予他无尽屈辱的牢笼。
萧战保持着躬身的姿势,
双手奉上一件折叠整齐、墨黑为底、上用暗金丝线绣着咆哮龙纹的战袍。秦昊伸手,
指尖划过那冰凉丝滑却又厚重无比的布料,上面似乎还沾染着北境的风雪和硝烟气息。
他随意地一展,战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充满力量的弧线,披落在他的肩上。
暗金色的龙纹在他肩背逶迤,与他拇指上那枚玄铁指环遥相呼应,凛然的威严扑面而来。
他迈步,走下别墅门前的台阶。黑色的车队如同沉默的仪仗,
所有龙牙卫成员眼神狂热而敬畏地注视着他,在他经过时,头颅垂得更低。
天空中的战机开始降低高度,卷起的狂风更甚,吹得秦昊额前的黑发向后拂去,
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深若寒潭的眸子。他走到中间那辆加长版的黑色“龙辇”车前,
车门无声滑开。就在他俯身欲入的刹那——“不!等等!秦昊!
”林晚秋像是终于从噩梦中惊醒,爆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她连滚带爬地冲出门,
高跟鞋崴了脚也毫不在意,形象全无地扑向车队,脸上糊满了眼泪和残留的面膜***。
“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蠢!是我有眼无珠!”她语无伦次,
试图去抓秦昊的衣角,却被一名龙牙卫毫不留情地格开,摔倒在地。她不顾疼痛,仰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