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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

“呼哧……。”

王桂芬胸膛剧烈起伏,带有褶子的额头冷汗直冒,坐在土胚房门前的椅子上大口喘粗气,随后慌里慌张抬手去摸自己的心口处。

“没流血,也没伤口?”

她是.........重活了?

王桂芬抬眼去看院子。

院中绳子上搭着洗的发白的蓝布褂子,掉木头渣子的门缝里插着艾蒿,木框窗台上放着她用惯的缺了一个口子的搪瓷缸……。

“桂芬。”

一个声音突然从院墙后传来,紧接着自家院墙上探出来一个头,王桂芬认得,这是隔壁他王婶子。

张婶子带着蓝色袖套的两只小臂趴在矮墙上。

“我家旭东爱吃鸡蛋,家里没养几只鸡,今天端午,供销社新到了一批鸡蛋,我手里有票准备多囤一些,你去不去换?我记得你家也没养鸡。”

供销社的鸡蛋不是天天都有,有固定的兑换时间,原本今天是没有鸡蛋的,但恰好是端午,是个大节日,所以供销社才会加一次鸡蛋兑换。

“端午节?供销社新到了鸡蛋?”

还没反应过来的王桂芬呆愣愣望着张婶子,默默重复了一句,这话好熟悉,熟悉的让她觉得已经发生过了。

她记起来了,她家那个资本家儿媳就淹死在了端午节,那时候张婶子也是这么问她的,她答应了,被王婶子拉着去抢鸡蛋。

她家儿媳妇是个**,早上喜欢吃一个鸡蛋,虽然嘴上不说,但王桂芬也能看出来,志军是开坦克的工资稍高一些,隔几日吃个鸡蛋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她那天换了整整一篮子鸡蛋,回去的时候却没见着儿媳,只看到了凉透了的尸体……

“意意。”想到这里,王桂芬大喊一声。

立马翻身坐起,扯过门边立着的扁担,因太过着急将窗台上的瓷缸子扫了下来,碎成了两半。

王桂芬看也未看,提着扁担气势汹汹就往门外赶。

院墙上趴着的张婶子,以为王桂芬气势汹汹要来打自己,慌张躲在了柳树后。

却见王桂芬提着扁担朝大塘河的方向去了。

“桂芬,你去不去啊!”张婶子探出身子,朝着王桂芬的背影又喊了一声。

见人一个转身都没有,便疑惑:“怎么了这是,慌里慌张的。”

说完又一怔愣:“不会是要去打她儿媳吧?”

村里都知道,王家有个当兵的儿子娶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如今这年头,大户人家那可是不好过。

那丫头长得好看,皮肤**,身段也好,但是可惜就是个什么也不会做的。

这样的儿媳在农村,那简直就是要人命。

志军将人娶回来后,第二天就去部队了,王桂芬一个人什么都要做,儿媳妇还是个花瓶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家里的活全得靠王桂芬一人。

王桂芬对这丫头不热络,两人虽然没有吵过架,但很少一起聊天,一天也说不了多少话,大队里的人都说,王桂芬不喜欢这个儿媳妇。

张婶子犹豫之下往自家院子走去,“得让当家的过去瞧一眼,别闹出人命了。”

另一边,王桂芬提着扁担,连走带跑,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老爷天,你,你既然让婆子重生了,你就再行行好,别让我那可怜的儿媳和我那未出生的小孙孙命丧歹人之手。”王桂芬眼眶红了,抬手抹着。

上一世,她儿媳死后,村花张倩说她喜欢志军,不介意二婚,要跟着去,自己鬼迷了心窍带着去了。

结果随军途中遇着持凶器的奸细,张倩拉她挡了刀。

死后魂未散,得知自家**儿媳苏意是被姓张的推下塘河淹死的,死时还怀着三月有余的双胎,儿媳妇与自己不亲也是张倩两边挑唆,只因为姓张的想做志军的媳妇。

她被捅死后,张倩随军成功了,哄骗着她那儿子娶她。

王桂芬当时气的浑身发颤,用尽全身力气拿头去撞开抱着她儿子的张倩,但却穿了过去,全是徒劳。

王桂芬大哭,她的儿媳太可怜,指着天直骂不公平。

下一瞬就重生到了儿媳被害死这一天。

好不容易重来一回,她不能让三条命就这么白白没了,让张倩奸计得逞。

王桂芬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加快了步子。

拐过一个弯,王桂芬就看见了两人。

她的儿媳妇正坐在石头上洗衣裳,旁边的张倩也在洗衣裳,两人离得近,张倩笑着像是在说什么话。

她儿媳蹙着眉,似是有些不高兴。

王桂芬扶着墙站定,歇了一口气,胸膛起伏着,跑得太急,嗓子口有股铁锈味。

捏紧了扁担,眼睛死死盯着张倩,大口喘气。

张倩朝两边看了一眼,没看见人影后,放下了手中带水的衣裳,缓缓站了起来,趁着苏意不注意绕到了她的身后,眼中含着狠厉。

凭什么?志军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是她先看上的志军,如今志军是当兵开坦克的,手里有粮票,以后升迁了,嫁过去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明明好好的一桩姻缘,半道上却被苏意这个**给截胡了,她的好日子也过不上了,叫她怎么忍的下去?

既然志军没有带着她一起去部队,那就别怪她狠心,要怪就怪志军,自己天天往他眼前凑,他眼瞎瞧不见,看上了苏意这个花瓶。

要怪就怪苏意,嫁谁不好偏偏要夺了她的心上人。

一咬牙,朝着前面的人伸出手去,眼中是疯狂的笑意。

听到声音的苏意,转身大惊。

张倩脸上带着狠厉,两手鼓足了劲,狠狠推了过去。

“扑通。”

岸上的人栽进了塘河里。

塘河大队的用水都是来自塘河,虽然是河但水非常深,即便是大队里有名的水手,也不敢轻易下水,听说里面还有一些吃人的东西,所以塘河更是没有人敢下去。

除了洗衣裳这些必须用水的事情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所以即便是掉下去一个人,被救的机会也是很渺茫,说不定掉下去连骨头渣都不剩。

“哗啦哗啦。”

河里的人开始剧烈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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