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罗薇结婚第七年,在她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亲眼看见她踮起脚尖吻了别的男人。
电脑里存着她给情人公司偷税的证据,手机里录下了她转移财产的录音。
当举报材料寄到税务局时,我晃着红酒杯看监控——她情人的公司正被警车包围。
“岑楷你疯了?”她冲回家砸了我的酒杯。我擦着溅到脸上的红酒笑:“你转移财产的视频,
要现在发家族群吗?”第一章岑楷把车停进“微时光”咖啡馆斜对面的临时车位时,
下午三点半的阳光正斜斜地打在挡风玻璃上,有些晃眼。他抬手遮了一下,
目光习惯性地投向那个靠落地窗的位置。第七年了,他太熟悉罗薇的习惯——周三下午,
她总会独自来这里,点一杯馥芮白,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说是灵感迸发的好地方。今天,
那个位置空着。岑楷微微皱眉,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他刚从邻市风尘仆仆地谈完一个医疗器械的**合同回来,本想给罗薇一个突然出现的惊喜,
顺道接她回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助理小张发来的消息,
提醒他明天上午的季度销售分析会。他匆匆回了个“收到”,心思却还在那个空座位上。
就在他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一辆银灰色的雷克萨斯ES缓缓停在咖啡馆门口。
岑楷的手顿住了。这车他认识,本地一家小型广告公司老板周子扬的座驾。
他和周子扬在几次行业酒会上有过点头之交,印象里是个有点滑头、善于钻营的年轻人。
罗薇公司的品牌推广,似乎就是外包给了周子扬的公司?车门打开,下来的果然是周子扬,
一身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他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
一只穿着米白色尖头细高跟的脚轻盈地踏在地上,接着是熟悉的卡其色风衣下摆,
和罗薇那张带着浅笑的脸。岑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疼,但有点闷。
他看见罗薇很自然地接过周子扬递过来的一个纸袋,两人并肩说笑着推开了咖啡馆的玻璃门。
没有坐那个靠窗的位置,他们径直走向了最里面一个被高大绿植半掩着的卡座,
消失在岑楷的视线里。疑惑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罗薇从没提过周三的咖啡馆之约会有同伴,
更没提过是和周子扬一起。他熄了火,靠进椅背,目光紧紧锁着咖啡馆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杯想象中的馥芮白似乎已经凉透。岑楷忽然觉得有点渴,喉咙发干。
他摸出手机,找到罗薇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几秒,
最终只是发了条微信过去:“薇薇,在忙?几点回家?晚上想吃什么?”消息石沉大海。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咖啡馆的门再次被推开。岑楷精神一振,坐直身体。
周子扬先走了出来,站在门口似乎在等。接着是罗薇。就在罗薇迈出门口,
周子扬很自然地侧身,似乎要为她让路。就在那一瞬间,岑楷的瞳孔骤然收缩。
罗薇微微踮起了脚尖。动作很快,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又像蝴蝶短暂的停驻。她的唇,
在周子扬的侧脸上,轻轻地、飞快地印了一下。那个吻,短暂得如同幻觉。
周子扬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和受宠若惊,抬手似乎想揽罗薇的肩。
罗薇却已经退了半步,脸上挂着岑楷从未见过的、带着点俏皮又有些疏离的微笑,摆了摆手,
转身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白色奥迪A4。周子扬站在原地,目送着罗薇的车汇入车流,
才转身走向自己的雷克萨斯。咖啡馆门前恢复了平静,午后的阳光依旧慵懒。
岑楷却像是被钉在了驾驶座上,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挡风玻璃外的世界,车流、行人、喧闹的街道声,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那个轻快的、踮起的脚尖,和落在另一个男人脸颊上的吻,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反复回放,留下焦黑的印记。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一股冰冷的、带着腥甜的铁锈味从喉咙深处涌上来。七年。
两千五百多个日夜构筑起的信任堡垒,被那轻飘飘的一个动作,击得粉碎,
只剩下漫天扬起的、呛人的尘埃。他没有动,也没有追。
只是死死地盯着罗薇车子消失的方向,胸腔里那颗跳动的东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一点点收紧,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愤怒、屈辱、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像沸腾的岩浆在血管里冲撞,几乎要冲破他的躯壳。
但他脸上,除了最初那一刹那的僵硬,竟奇异地维持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只有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沉郁得如同暴风雨前最压抑的深海。
第二章岑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引擎熄灭,车库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他坐在驾驶座上,很久没有动。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只有那个刺眼的画面:踮起的脚尖,
快速触碰的唇,周子扬脸上那刺目的笑容,还有罗薇转身时那抹陌生又刺眼的微笑。
信任一旦崩塌,过往的种种“正常”瞬间染上了可疑的色彩。
罗薇最近总说周三下午咖啡馆环境好,要专心写她的情感专栏稿子,手机常常静音。
那些偶尔晚归的借口,身上偶尔沾染的、不属于家里任何一款香水的淡淡气味……还有,
她最近似乎对家里的财务状况格外关心,
几次旁敲侧击地问起他公司那个新签的大单回款进度,问他有没有考虑做点稳健的理财投资。
当时他只当她是关心家庭。现在想来,那关切背后,是否藏着别的心思?
一股冰冷的怒意再次席卷全身。岑楷猛地推开车门,大步走进电梯,直上顶楼的家。
指纹锁“滴”一声轻响,门开了。玄关感应灯亮起,照亮空无一人的客厅。
家里依旧是他出差前的整洁模样,空气中还残留着罗薇常用的那款栀子花香的护手霜味道。
这熟悉的一切,此刻却像一张精心布置的假面,透着虚伪的暖意。他目标明确,
径直走向书房。打开自己那台配置顶级的台式电脑,输入密码。他需要一个宣泄口,
更需要一个答案。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打开了几个加密文件夹。
他是一家知名医疗器械公司华中区的销售总监,电脑里除了工作文件,
还有一些重要的备份资料。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
周子扬的“扬帆广告”……罗薇的公司“薇澜文化”是他们的长期客户。
罗薇作为合伙人之一,负责财务和部分对外合作。她曾经在家里抱怨过,
说周子扬公司账目有点乱,催款不及时,还半开玩笑地说要查查他们有没有偷税漏税。
当时岑楷只当是她的牢骚话。岑楷的眼神锐利起来。
他点开一个标记着“薇澜往来”的文件夹——这是罗薇有时在家处理工作,
他帮她处理电脑小问题时顺手备份的,
包含了薇澜文化和一些主要供应商、客户的合同、发票扫描件以及部分沟通邮件。
他从未仔细看过,纯粹是职业习惯下的数据备份。
他快速地在搜索栏输入“扬帆广告”、“周子扬”。大量的文件被筛选出来。
合同、付款申请、***发票……岑楷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掠过。突然,
几份电子邮件的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culture***主题:关于上季度推广费结算(请阅后即删)日期:大约三个月前。
岑楷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点开邮件。邮件内容很简短,大意是感谢薇澜文化的合作,
提到上季度一笔金额为48万的推广服务费已经开票,但邮件末尾附加了一句:“罗总,
按之前电话沟通,实际结算还是按老规矩,走45万的公账,差额3万现金,
我下周亲自给您送过去?”老规矩?差额?现金?岑楷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立刻搜索相关时间段的合同和发票。果然,
找到了一份薇澜文化与扬帆广告签订的季度推广服务合同,金额是48万。
扬帆开过来的***专用发票也是48万。但在薇澜文化内部的付款审批流程电子文件里,
岑楷找到了罗薇签字的那一版付款申请单,
上面赫然写着:申请支付扬帆广告推广服务费45万元。
审批意见是:“按合同约定支付”。金额被改了!合同和发票是48万,付款却是45万!
那消失的3万,变成了周子扬口中的“现金”?
这不仅仅是偷税漏税(扬帆广告隐匿3万收入不申报),还涉嫌罗薇利用职务之便,
配合对方做低合同执行金额,甚至可能涉及她个人收受回扣!
岑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比看到那个吻时更甚。背叛的利刃不仅刺穿了感情,
更带着淬毒的锋芒,指向了他们共同建立的家庭根基——财产!他立刻拿起手机。
电量还剩百分之六十。他毫不犹豫地下载了一个专业级别的通话录音软件,
安装、设置好后台自动录音。然后,他找出一个几乎从未用过的旧手机,充上电,
同样安装好录音软件。双保险。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宽大的电竞椅里,
书房里只有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却照不进他此刻冰冷一片的心房。愤怒被一种更深沉、更冷静的决绝所取代。
他像一头受伤后蛰伏的猛兽,***着伤口,眼神却锁定了猎物逃窜的方向。罗薇,周子扬。
你们以为藏得很好?岑楷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就让我看看,
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他拿起那个旧手机,指尖冰凉,点开了录音键的开关。
屏幕幽幽的光,映亮了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第三章接下来的日子,
岑楷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堪称“体贴”。他不再追问罗薇周三下午的去向。
当罗薇又一次带着歉意说“亲爱的,周三下午咖啡馆约了人谈点合作,可能晚点回来”时,
岑楷只是从财经杂志上抬起头,对她温和地笑了笑:“好,路上小心,别太累。
”那笑容无懈可击,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理解的暖意。罗薇似乎松了口气,
亲昵地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老公最好了。”那温软的触感,
曾经是岑楷最眷恋的温度,此刻却只让他胃里一阵翻涌。他强忍着,没有躲开,
甚至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关门的轻响传来。岑楷脸上所有的温和瞬间褪去,
只剩下冰封的漠然。他放下杂志,起身走进书房,反锁了门。书桌上,
那个旧手机正静静地躺着,屏幕显示着录音的时间在一秒一秒跳动。岑楷戴上耳机,
点开了实时监听功能。耳机里先是一阵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咖啡馆隐约的背景音乐和人声。
很快,罗薇和周子扬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楷哥最近没起疑吧?”是周子扬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忙着呢,刚签了个大单,心思都在回款上。
”罗薇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甚至有点慵懒,“再说,他对我,一向放心得很。
”最后那句话里,带着一种笃定的、近乎炫耀的意味。岑楷握着鼠标的手猛地收紧,
指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放心?他心底冷笑,是啊,放心到被你们当成傻子愚弄!“那就好。
”周子扬似乎也放松了,“那笔钱……我准备好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
“还是老地方?”“嗯,下午四点,地下车库C区。”罗薇的声音很干脆,“现金,装好。
”“放心,妥妥的。”周子扬应道,随即语气带上了一丝暧昧,“薇薇,
上次之后……我可是天天想着你呢。”耳机里传来衣物轻微的摩擦声,似乎是他想靠近。
“别闹,”罗薇的声音带着点嗔怪,但听起来并不严厉,“正事要紧。
等……等这事儿彻底稳了再说。”“好好好,听你的。”周子扬的声音有点讪讪的,
随即又讨好地问,“对了,你上次说的那笔……‘备用金’,打算怎么处理?
放你妈那儿真的安全?”备用金?岑楷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罗薇似乎犹豫了一下,
声音压得更低:“暂时放我妈那存着吧,存折用她名字开的,密码只有我知道。
岑楷他……不会想到去查我妈的账户的。等风头过了,或者……等我们这边都安排好了,
再想办法弄出来。”她的语气透着一股精明的算计,“他公司最近那个大单,
听说回款周期长,但利润很厚。我得多留点后路。”后路?
岑楷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焰直冲头顶。她已经在为离开做准备了!转移财产!
用她母亲的名义开户,存着本该属于他们夫妻共同财产的“备用金”!
耳机里罗薇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筹划,像一把把淬毒的冰锥,狠狠地扎进岑楷的心脏。
他以为那个吻是背叛的全部,原来那只是冰山露出水面的微小一角。水面之下,
是更深的算计,更**的掠夺!“……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周子扬奉承道,“对了,
那批‘走账’的发票,我这边已经处理好了,
绝对查不出问题……”后面他们具体又说了些什么关于公司账务的猫腻,
岑楷已经听得有些模糊了。耳机里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扭曲而遥远。
他所有的感官都被一种巨大的、冰冷的麻木感所吞噬。七年婚姻,同床共枕的爱人。
原来她早已在心中筑起了高墙,谋划着退路,甚至和情人联手,一点点蛀空他们共同的巢穴。
感情是假的,信任是假的,连那些温存时刻的呢喃细语,
此刻回想起来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虚伪。岑楷缓缓摘下耳机,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天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条纹,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
他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望着天花板。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空洞和冰冷,
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一丝残存的、关于过去的美好幻象,彻底熄灭了。他坐了很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暗沉下来。然后,他坐直身体,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
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近乎金属质地的决绝。他拿起那个录下一切的旧手机,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操作着,
将那段清晰录下“现金交易地点”和“转移财产到母亲账户”关键信息的录音文件,加密,
上传到云端,并做了双重备份。背叛的滋味,他已经尝够了。现在,该轮到他们了。
第四章证据在手,岑楷反而进入了一种高度亢奋又极度冷静的状态。他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愤怒被压制成最纯粹的驱动力,
所有的情绪都服务于一个目标:精准的、合法的、让他们付出最大代价的报复。第一步,
他需要扬帆广告更确凿的税务罪证。那段录音提到了“走账的发票”,
光靠薇澜文化这边付款金额与合同发票不符的线索,力度还不够。
岑楷想到了一个人——李默。李默是他大学同寝的死党,
如今在本地一家实力雄厚的税务师事务所担任高级经理,专业能力过硬,人脉也广,
最关键的是,为人极其可靠。他约李默在一家僻静茶室的包间见面。没有寒暄,
岑楷直接将一个加密U盘推了过去,
键部分(隐去了罗薇转移财产的内容)以及薇澜与扬帆合同、发票、付款单不符的证据截图。
“老默,帮我个忙。”岑楷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波澜,但眼神锐利如鹰,
“查实这家‘扬帆广告’的税务问题,要铁证。尤其是隐匿收入、虚***这块。
”李默听完录音,看着那些截图,眉头越皱越紧。他抬头看向岑楷,眼神复杂:“楷子,
这……是弟妹的公司和合作方?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可不是小事,一旦查实,
够那姓周的小子喝一壶的,弄不好还得进去蹲几年。弟妹那边……”“没有弟妹了。
”岑楷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只有背叛者和她的同伙。
我要的是铁证,能钉死周子扬的证据。至于薇澜文化……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顿了顿,补充道,“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李默看着岑楷眼中那不容错辨的决绝和深藏的痛楚,沉默了几秒,
最终重重地点了下头:“明白了。交给我。这种小公司的账,只要真有猫腻,经不起细查。
我找人‘关照’一下他们,重点‘看看’那些可疑的往来。”他收起U盘,“等我消息。
”岑楷端起茶杯,滚烫的茶水入喉,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谢了,老默。
”“跟我还说这个?”李默拍拍他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第二步,
是掌握罗薇转移财产的直接证据。录音里提到了她母亲名下的存折。
岑楷知道罗薇母亲在哪个银行开户——那是老太太退休工资的代发行。他不能直接去查,
那会打草惊蛇。他需要一个“偶然”的机会。几天后,
岑楷借口公司财务需要一份他名下的银行流水证明(用于某个高端商务俱乐部的资格审查),
拉着罗薇一起去银行打印。在柜台前,他状似随意地抱怨:“唉,现在办点事真麻烦,
动不动就要流水。妈上次不是也说想办个什么社区福利,也要银行证明吧?
好像也是这家分行?”他看向罗薇。罗薇正低头看手机,闻言随口应道:“嗯,好像是,
她工资卡就这儿的。”她完全没有起疑。“那正好,”岑楷自然地接口,
“你把妈身份证号给我,我让柜员一起打了吧?省得她老人家再跑一趟,排队怪累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体贴。罗薇不疑有他,顺手就把母亲的身份证号报给了岑楷。
她甚至没抬头,心思显然在别处。岑楷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将两个身份证号都递给了柜员:“麻烦,打印一下这两位名下所有账户近一年的流水明细,
谢谢。”他特意强调了“所有账户”。柜员操作着。
当罗薇母亲那份流水单从打印机里吐出来时,岑楷的心跳微微加速。他不动声色地接过,
目光快速扫过。在密密麻麻的条目中,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几个月前,
一个来自罗薇个人账户的大额转账记录,金额:30万元。备注栏是空的。
这笔钱的转入时间,正好在录音中罗薇提到“备用金”之后不久!
金额也对得上她当时说的大致数目!铁证如山!她果然把钱转到了她母亲名下!
岑楷将这份流水单仔细折好,和其他的单据混在一起,神色如常地放进公文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引起罗薇丝毫的注意。她甚至还在抱怨银行的椅子不舒服。
走出银行,阳光有些刺眼。
岑楷看着身边依旧毫无察觉、甚至因为解决了母亲一件小事而心情似乎不错的罗薇,
只觉得讽刺到了极点。他拿出手机,对着那份关键的流水单,清晰地、无声地拍下了照片。
冰冷的电子数据,成为了刺向她最致命的一刀。暗流在平静的生活表面下汹涌。
李默那边的动作很快,一周后就有了回音。“查实了。
”李默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扬帆广告问题不小。
通过关联公司走账、虚列成本、隐匿你提供的这部分现金收入,
初步估算偷逃税款和滞纳金加起来超过一百万。另外,
他们还涉嫌接受了几份虚开的***发票抵扣税款。证据链很完整,
举报材料我帮你整理好了,匿名实名都行。”“匿名。”岑楷没有丝毫犹豫,
“材料发我邮箱。”“好。另外,”李默顿了一下,“举报材料里,薇澜文化作为付款方,
配合做低合同金额的行为,也会被提及,可能会被要求协查。你……”“按规矩办。
”岑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挂断电话,岑楷打开邮箱,
果然看到了李默发来的加密压缩包。解压后,里面是一份详实的举报信和厚厚一叠证据附件,
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直指扬帆广告和周子扬的命门。他仔细地阅读了一遍,确认无误。
然后,登录国家***官网,找到偷税漏税举报的专门通道。上传举报材料,
填写相关信息,在举报人信息一栏,他选择了“匿名举报”。鼠标点击“提交”的那一刻,
岑楷的手指异常稳定。税官的利剑,已然出鞘。带着冰冷的锋芒,
无声无息地斩向那个叫周子扬的男人。而这场复仇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第五章举报信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但爆炸的冲击波需要时间才能传递到水面。
在等待的日子里,岑楷将“平静的丈夫”这一角色扮演到了极致。他不再碰罗薇。
借口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项目回款遇到点麻烦,需要集中精力,怕休息不好影响状态。
他搬到了书房的小床上睡。对此,罗薇起初有些诧异和不满,
但岑楷恰到好处地流露出疲惫和焦虑,
几次在深夜“无意”让她看到电脑屏幕上复杂的财务报表和催款邮件,
再配上几句关于“公司现金流压力”的叹息,很快便打消了她的疑虑,
甚至让她生出几分“丈夫在为家拼搏”的体谅。“那你注意身体,别熬太晚。
”罗薇端来一杯热牛奶放在书桌上,语气带着关切。“嗯,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岑楷头也没抬,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屏幕上显示的,
其实是他正在查阅的关于离婚财产分割和隐匿财产法律后果的网页。罗薇看了他几秒,
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门关上的瞬间,
岑楷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一片冰寒。这虚伪的关心,此刻只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他利用这“工作压力大”的由头,开始着手处理自己名下的资产。
他名下有一套婚前购买、位于老城区的学区房小公寓,一直出租着。他联系了租客,
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声称亲戚孩子要上学)收回了房子。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