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也不急着收网,反而问我:
 “房契是给谁了?”
 我指了指李玉茗,大声告状:
 “他非说我抢了他的房契,而知府就明晃晃的把写着我大名的房契判给了她,还说要抄我家产。”
 “表兄,要真让他把咱家产抄了,我可连逗姑姑高兴的礼物都买不起了。”
 表兄被我故作姿态的样子逗乐了,带着纵容的口吻道:
 “谁敢抄咱家家产?为兄为你做主便是。”
 说罢,表兄命人将李玉茗和知府捆起来。
 他们二人还想做困兽之争,可一张白绢敷在二人面上。
 表兄用装鱼料的容器在池中打了一瓢水,一点点倒在白绢上。
 二人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第一张白绢已经浸透了水,表兄身后的小***颇有眼色,上前在二人脸上又放上一张白绢。
 表兄很有耐心地又打了一瓢水,淋在白绢上。
 等贴第三张白绢时,表兄还兴致勃勃吟道:
 “一贴加你九品官,五贴阎王共言欢。”
 看着手足剧烈挣扎的二人,我善意提醒道:
 “表兄,差不多了,闹出人命可不好看。”
 三张浸透水的白绢被取下时,二人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表兄面上的笑容几乎没变过,他又问知府:
 “要再来一遍吗?还挺好玩的。”
 知府看着表面和善的表兄,犹如看活阎王一般,惊恐道:
 “不!不要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背后的人是晋王,晋王他权倾朝野,今天的事我一个字都不说,不会让你们惹上麻烦!”
 表兄哈哈大笑:
 “权倾朝野?还真是个大靠山。”
 一阵笑后,表兄失去了兴致,吩咐道:
 “人关起来,慢慢审,慢慢问,江南府有意思的事恐怕还不止这点。”
 表兄扫了一眼李玉茗,然后对我说:
 “表弟,你的家事我就不掺和了,你随心,为兄给你兜底便是。”
 “毕竟此次江南之行,你也算是大功臣。”
 我点头应下,表兄抬脚欲走,谁料李玉茗大着胆子道:
 “这位郎君,我瞧你也是气度不凡的贵人,难道不问青红皂白,就由你弟弟处置我吗?”
 我和表兄同时回头,只见李玉茗两缕微湿的青丝垂在洁白的耳侧,一双勾人的眼眸欲语还休。
 我一口气梗在喉间。
 虽然知道南风馆的小倌男女通吃,但没想到李玉茗能这般大胆。
 但表兄向来荤素不忌,好奇道:
 “你这是想勾搭我?”
 连我一时都为表兄的直白哽咽住了,更别说李玉茗。
 到底是久经风月,心理素质良好,李玉茗眼神仍然哀怨:
 “小奴自知身如浮萍,怎敢求贵人垂怜……”
 表兄依旧是笑意盈盈:
 “我一向是来者不拒的,不过我的爱妾上月因一个侍婢多看了我一眼,就把人眼珠子挖了。”
 “你有几颗眼珠子?”
 表兄见李玉茗轻易被吓得抖擞,眼中浮现一抹嫌恶,
 他摇了摇扇子,状似什么也没发生:
 “表弟,房契记得再给我送来。”
 “你说这女人,明明是她先挖人眼珠子的,我说她两句,反倒还得赶着哄她。”
 表兄口中说的正是新晋的贵妃,出身将门,自幼随祖母养在江南,宠得性子跋扈,却对表兄一往情深。
 行事虽恶毒张扬了些,表兄却偏偏喜欢。
 若是让贵妃知道,表兄要送她祖母的房契被人夺去,此人还欲勾搭表兄行龙阳之好……
 我拍了拍李玉茗的脸,轻叹道:
 “我不杀你,要你死的人也不少啊。”
 “你猜,我把你带去见许姗姗,她是惊还是喜?”
 “你不是要给儿子上族谱?我给你个机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