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温馨的氛围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侍者拿着手里的玫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黎寒帆久久没有说话，侍者最后还是悄声离开。

可这并没有影响到姜秋月，她依旧是每天送一束蔷薇到他的画室。

每一束蔷薇还没进去，就被人扔进了垃圾桶。

又一次画展上，姜秋月专门拦住了他，想问问黎寒帆为什么不收自己的花。

黎寒帆看了他许久，突然讽刺一笑。

好歹也做了五年的夫妻，她居然对他一点不了解。

“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也不喜欢你送的所有东西。”

“姜秋月，我们为什么不好聚好散，我和你离婚了，你不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像是碎了一汪星光，声音有些抖，下意识就要上前来抓住他的手。

“不是的，寒帆，和你离婚我并没有感到开心，我……”

“我已经习惯你在我的生活里， 不，直到你离开后， 我才发现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才对，秦商，秦商我对他只是出自于年少时的不甘，如今他也走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

从前，黎寒帆眼里一闪恍惚。

从前的日子每一天都对他来说是折磨，他一点也不想再回到从前了。

他侧身躲过她的手，声音也冷了一度。

“姜秋月，自己听听你刚刚说的话，你对我只是习惯，就像一个保姆一样，只是其他保姆没有像我这样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你真的意识到自己是喜欢我的吗，你听听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姜秋月的脸色也苍白起来，从十八岁进入姜家起，他还从未见过她这样黯然的时刻。

姜秋月一直都是心高气傲，居高临下的。

如今脸上变得如此难看，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像从前那样顺着他的话，而是直接戳破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他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可刚出画室，他突然接到了姜母的电话。

提起姜母，黎寒帆心里只有感恩。

毕竟是姜母给了自己一个报恩的机会，当时黎寒帆刚上大学，交了学费后身上所剩无几。

黎寒帆也不想欠姜家，能用五年的报恩将姜家投资在自己身上的钱一笔报销。

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于情于理，他都要上门去看看姜母。

傅长深担忧的看着他。

“你和姜家早已两清，没这个必要再去姜家，万一姜家再为难你怎么办？”

傅长深被收养后，养父母也带他见识了很多豪门里的事，也告诉了他许多道理。

报恩不止这种让姜秋月从情伤中走出来的办法，可姜母却偏偏要一个男孩放弃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学业在婚姻里蹉跎五年。

真的是太过恶心。

果然还是被傅长深说对了。

姜母与黎寒帆寒暄了一番，便将话题移到了姜秋月的身上，话里话外都是叫他再给姜秋月一个机会。

傅长深其实说的没错，姜秋月的情伤是他自己和秦商造成的，却偏偏要他这个无辜之人去把他拉出来，学业没了，前程没了，自由没了。

还美名其曰说是报恩，让他受了五年的蹉跎还要他感激姜家。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其实当初他也不愿意的，如果他能顺利读完大学出国深造，只是比报完恩迟个一两年，他也能连带利息一起还完姜家的资助。

只是姜母太宠爱自己的女儿了，受不了姜秋月多吃一点苦，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把让他拉下来。

自己的女儿的人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被毁，但他的人生毁不毁，根本就没有人在乎。